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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地回望着他,只见他垂下睫羽,伤情道:“你快走,我要和寒梅同生共死。”阿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问了句:“巽哥哥?”白巽忽然抬起头,将她推开,眼神坚定地望着她:“芙然,我一直把你当meimei,寒梅,才是我爱的人。不能同生,只求共死,你快走,只要回到长安,你那个梦,就能实现了。”他冲她笑了笑,一如教她射箭时那般温煦。然后,转身迎面朝冒耶走去。他的步伐那样不稳,但身形却那样坚定。阿卿垂了垂眸,最终提起剑,将金手指开到三档,怒喝一声冲了上去。白巽不能死,若他要保护寒梅,那就由她来替他守护。阿卿剑之所指,皆血红一片。她脸上沾染着刚刚白巽抚摸时的血迹,眼睛也通红如火,立于厚厚的尸首之上,她像地狱走来的罗刹,要带走这时间所有鲜活的生命。第63章一行白鹭争芙慕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阿卿立在白崇军与塞军交战的边界,轻弹手指,举剑在空中挥出一道长痕。真气涌出,强大的气流横扫一片,塞军前排纷纷倒地。她举剑朝天,朗喝一声:“众将士听令!”“在!”白崇军齐齐高声应道,军心大振。他们原本只当新来的中坚将军羸弱不堪一击,如今见识了将军惊人的爆发力后,誓死要与塞军抗争到底。未料。阿卿孑然独立,铿锵有力地吩咐手下士兵:“所有人,速速护送五殿下回城。”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样的军令,他们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接到。大敌当前,让士兵撤退,仅留自己对抗敌军的将军,仅此一位。“芙然!”白巽跪在地上,捂着伤口,喊得撕心裂肺。她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做如此决定?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此番赶来边关就是为了救她吗?阿卿离开长安那日,他没有去送行,而是在迎春楼听着小曲饮酒,一坛又一坛,一曲又一曲。他不舍她赶赴沙场,可又无法阻止,因为明白她心中希冀,所以无可奈何。从前在迎春楼喝酒都是故意做做样子,而那日他确实实打实地喝了七八坛,并醉了一天一夜。浑浑噩噩地在没有她的长安城过了七八日,收到内线传来塞军冒耶出战的消息,他火速带了心腹赶往寒城。日夜兼程,终于让他赶上了,此生他并无鸿鹄大志,只愿心上人安然无恙。阿卿没有回眸,只是冷酷又掷地有声地抛出四个字:“军令如山!”在军队里,任何士兵都没有怀疑和违抗上级命令的权利,他们只能服从。几名士兵抬起挣扎不已的五皇子,在其余人的掩护下抄了小道下山。塞军有人想要追上去,阿卿飞身拦住他们,长剑飞舞,如游龙银蛇,寒光乍现的顷刻间就将几名追兵刺倒在地。目送白巽等人身影行远。阿卿摘下头盔,脱了战甲,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她不需要这一身累赘。“冒耶!”从喉咙里低声怒喝出这两个字,阿卿点地飞起,提剑冲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人刺过去。“快!保护本将!”冒耶见识过她的功夫,心有余悸。听到将军的命令,塞军齐齐朝阿卿扑去,倒了十个,又上来二十个,如同蚁xue里涌出来的蚂蚁,源源不断。阿卿不知道自己手刃了多少敌军,只知道手中的剑越来越钝,一身漂亮的青玄长袍越来越破。月色沉沉,云雾蔼蔼。天上的星星越布越多,地上的尸体越堆越高。终于,她杀到只剩敌军大将一人。冒耶果然治军有道,没有一个士兵临阵脱逃,更没有一个人吝惜自己的生命而舍弃他。终究,她还是以一人之力杀尽七千人。“冒耶,你可认识白崇国第一武将,赵合重?”惨白的月色下,她长发凌乱,语气森然。六神无主的冒耶突然怔住。自知无路可逃,冒耶索性壮着胆子回道:“自然认识!”阿卿眸光一寒:“我问你,一年前为何要构陷赵将军,害他家破人亡?”冒耶:“构陷?我冒耶从未做过这种事!”阿卿冷笑:“没做过?那赵将军府中为何有你的亲笔书信?不是你们塞人故意设计陷害,让圣上误会赵将军与塞外勾结的吗?”冒耶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亲笔书信是真的,设计陷害却是假的。你们白崇国的赵合重将军的确与我塞外有勾结,不然为何屡次打仗都是不到十天就凯旋?”阿卿呆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赵将军不是被构陷,而是真的与塞外有所勾结,这恐怕是连赵凤筠都没想到的。那一声声的“冤枉”,竟都是赵将军为了保住小命喊出来的。真正的赵合重,就是一个卖国求荣的小人。趁着阿卿发呆的片刻,冒耶突然冲到山谷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这一跃,即便不死,也要半身不遂。答案已得,敌军全灭。没有再追的必要,阿卿扔了染血的长剑,准备回城。只是刚转身,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等她转醒过来的时候,白巽正靠在床榻边的木椅上休息,手中还紧紧捏着帷帐,生怕有虫蚁飞进去惊扰了里面的人休息。阿卿挣扎着坐起来,不小心扯动了帷帐一角。椅上人立刻惊醒。白巽关切地望着阿卿:“身体可有不适?”她温婉地笑着摇了摇头,“巽哥哥可无大碍?”白巽目光躲闪,只替她掖了掖被角,轻轻道:“你睡了足足五日了,一定都饿坏了,我去拿些东西给你吃。”“慢着。”阿卿拉住他的衣袖,后又觉不妥,怅然松开。阿卿垂着眸,小声道:“巽哥哥,我有许多事想问你。”她想问付凌去哪了,皇上可还安好,长安城内情形如何......一时百感交集,竟不知先问哪一个。白巽抬手将帷帐掀开,分别挂在铜铸弯钩上,他侧身坐在床畔,伸手抚了抚阿卿的头顶,主动一一为她解惑。这一次,他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坦诚地告诉了她。许多年前,皇上白邺登基为帝,虚设后宫独宠美人章菇茹,并许诺于她绝不会再娶其他女子。白邺称帝第二年,边关战火不断。文臣进言,新帝登基,国不安稳,应与塞外修好,不宜起兵征讨。遂被迫迎娶了西域公主,以示友好。那西域公主,舞姿翩翩,身段曼妙,五官深邃非中原女子可比,圣上很快就将对章菇茹的许诺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