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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只为确认他睡得好不好。林希很有压力地想,小医生太认真了,他所做的一切已经像是一个准备和自己相濡以沫一辈子的伴侣了,然而事实上他们还只是处在暧昧的关系里。林希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但他觉得项以城应该是真的特别、特别喜欢自己。这份喜欢,林希自觉负担不起,更没信心在投入后承受可能会有的伤害。林希有点害怕,不太敢面对项以城较真的目光,所以选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挣扎着去药房取药的时候,林希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了最高,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又戴上了帽子,弓着腰穿越过急诊室拥挤的走廊。项以城从创伤室里走出来,一眼就看了那个贼头贼脑的熟悉身影。他忍俊不禁,有时候真想把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扒开来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反而更引人注目吗?林希是真的不知道,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千万不要遇见项以城上,根本没有精力去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半个急诊室的瞩目中心。遮挡的衣领和帽子掩盖了两旁的视野,林希心虚地左顾右盼,一点也没注意到前方投下来的阴影。“哎哟!”毛茸茸的脑袋撞到了结实的胸膛,林希皱着眉抬起头,又条件反射地迅速低下头,暗呼一声自己真背。项以城好整以暇地瞅着跟前人的发旋。他当然知道林希正在躲自己,自打各归各位后,林希来医院基本都绕着急诊科走,平时的微信交流也止步于每日的尬聊问候,小朋友什么心思一看就看出来了。“这么捂着,不闷啊?”项以城拉着他站到墙边,帮忙摘了帽子,拉下拉链,“躲我?”他毫不避讳地问道,余裕的语气一点也不显着急。林希立刻抬头挺胸,把那点儿心虚压到心底,“我没有啊。”他的声音和眼神都分外无辜,自己都快信了。“你在躲我。”项以城不买账,还说得越发肯定,并且开心地笑了笑。这下,轮到林希跟不上节奏了,他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被我躲着还那么高兴,这就很不真诚。林希心口冒起酸酸的泡泡。“你想多了,其实我们本来也没有那么熟。”他口是心非道。“我还得取药,先溜……不,先走了。”话音刚落,林希就准备开溜,然而半步都没迈出去就别项以城捉住了手腕,拉了回来。“都同床共枕过了还不熟?”项以城好笑道,温柔的外衣之下藏着一点调戏的心思。林希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那、那是……”真要命,他绝望地想,岂止是项以城特别喜欢他,他好像也特别、特别喜欢项以城,喜欢到脑袋发昏、心脏狂跳,只想躲起来的程度。项以城瞄了瞄那发红的耳尖,微微低下头去寻找林希的视线,“躲就躲呗。”他不在意道,顿了顿,声音又变得温柔而低沉,含着几分纵容的笑意,“害羞了,害怕了,难受了,你想躲就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费点心,把握好尺度追过去就是了。”林希抬眼,就见项以城笑得包容又温和,心脏依然在狂乱地跳动,但好像被温热的泉水包围,放松又安稳。项以城的想法很简单。他现在知道了,林希的心思敏感又细腻,而经过那急速亲近的几周,如果他不回避自己,只能说明他对自己没感觉,那才是麻烦。想到这里,项以城的眼底溢出满满的柔情,“林希,我喜欢你。”他的声音很轻,在嘈杂的走廊上,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听见,但认真又坚定。林希的耳朵更红了,眼睛慌乱地四处乱瞟,“哪有人在医院告白的!”他气恼地嚷道,“你这就很不真诚。”“我会告白很多次,证明我的真诚。”项以城笑笑,“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对不对?”林希又低下了头,脸都快埋到胸膛上去了。他没有回答,项以城也不需要任何回答,他本就没期望林希会那么快地接受,“只要你不是真正的讨厌我这个人,我就会在。别有负担,慢慢学着对我负责就好。”他给出承诺,也给出适当的玩笑活跃气氛。林希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却莫名找到了些勇气。项以城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回答呢?”他追问了一句,催促似地抬手捏了捏林希软软的脸颊。“……恩。”片刻的扭捏后,林希细若蚊蝇地回应,又觉得这样很不霸气,抗争地往后缩了缩,“你别捏我。”项以城顺从地松了手,趁小朋友放松戒备,进一步追击,“今晚一起吃饭,好不好?叫外卖。”林希只想了两秒就答应了下来,他对项以城的温柔实在没有多少抵抗力,更何况撞都撞上了,话也说开了,再溜也没什么好溜的。“去办公室等我,我等会儿点单。”项以城说道。林希转了转眼睛,“我想吃上次那家川菜。”因为方才实在太害羞的缘故,他的声音还有些飘,听起来有点撒娇的味道。然而项以城立时收起了笑意,“粤菜馆。”他漠然道,“陈子丰医生没和你说服药期间最好忌辛辣吗?”“偶尔一次不要紧的。”林希为自己争辩道,“我这药又不能停,难不成一辈子都不能吃辣和生鱼片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之前我们一周叫了几次川菜馆?你这叫偶尔?”项以城点了点林希的额头。林希理亏,憋屈地沉了脸,你看这人真的很不真诚,追我还不顺着我。小朋友气哼哼地上了楼。林希觉得项以城就像一个狡猾的小红帽,而他自己则是在善与恶间挣扎的很有良心的狼外婆。小红帽站在小屋前挂着温柔又亲切的笑,耐心地等着狼外婆,而后迎上前去诉说一句又一句的甜言蜜语。很有良心的狼外婆本不想对小红帽下手,可小红帽的嘴又甜又坏,把挣扎中的狼外婆哄得晕头转向,一步一步进了小屋,然后被小红帽酱酱酿酿。听完这个比喻,陈子丰的眉头是紧锁的,因为最后好像应该是小红帽被狼外婆这样那样地吃掉了。不过,他能理解林希的意思,也惊叹于他难得的清醒——起码他知道是自己被酱酱酿酿,而不是去妄想吃掉项大红帽。总而言之,狼外婆林抵挡不了大红帽项的糖衣炮弹。林希又开始频繁地出入医院,和项以城见面。他想了一下,躲这件事,要在对方不知道的前提下进行才有意义,既然项以城发现了,那再躲就很没意义。不过其实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外科医生很忙,外科住院医更忙,住院总还要忙,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林希捧着电脑独自坐在项以城的办公室里写作,等项以城得空了两人才匆匆忙忙一起吃顿晚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