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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文,这妇人来时客满,求着要住下,说是有个遮身的地儿,睡在后院都不嫌弃,可他们掌柜的嫌弃啊,总不能真让人睡在后院,来来往往的客人看见成何体统,就找了个杂物间给她们住下。那杂物间不过小小一间,里面堆满杂物,还有个烂床铺,就给了她们住,一天给个十文钱,渴了就自个去后院的水井打水两口,饿了就要两张客栈最便宜的炊饼,住了半月才花四百多文钱。玉珠儿从谢澈身上摸出一角碎银子来,颠了颠,也就二两左右,递给小二,“这银子给了你,算是她们母女两人的住宿费,莫要再为难她们,剩下的银子也让她们继续住下去就好。”妇人大喜,跪在给玉珠磕头,“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还请问贵人是哪家的,待民妇找到孩子她爹,定会把银子还上门的。”“不必了,你在这里住下就好,早些找到孩子的爹爹,一家团聚才是。”玉珠摆摆手,扯扯谢澈衣袖,“澈哥哥,我们走吧,一会儿去多宝斋看看,可有什么好玩意。”“好,我们去多宝斋瞧瞧看。”多宝斋里头各种东西都有,砚台笔墨,珠宝首饰,奇石美玉,字画书籍,可看你能淘到甚好东西。“多谢贵人。”妇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泪水涟涟。等到两人出了巷子口,才有围观的人恍然,“这小姑娘我好似认识的,这不是姜府的四姑娘吗?”有人就问,“哪个姜府?”上京的名门贵族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稍微有些底蕴的世家大族却没有姜家这个名号,难怪说起姜府无人知晓。那人继续说,“就是那个抽中福签,得了圣上恩典册封福昌县君的姜府四姑娘呀。”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恍然大悟,在上京你说姜府没几人知道,说福昌县君,那算是人人都知道的事迹。“竟然是福昌县君,这般好的心肠,难怪能抽中福签。”周遭一片附和声。小二一听是这位姑娘,捧着手中的银钱乐的见牙不见眼的,回头跟妇人说,“既然福昌县君帮你付了银子,你就还继续住下去吧。”妇人抱着孩子起身,看着玉珠离开的地方,眼中全是感激。玉珠儿不过随手帮的一个小忙,没怎么多想,回了马车去了东边的多宝斋,搁里头逛一圈,还是什么都看不上眼,到时自个挑选了好几本书让谢澈给钱,谢澈看了眼几本书的名字,‘山海经录’‘斋安随笔’‘山人游记’全是些五花八门的书籍,包含种类众多。谢澈轻轻笑了声,浅浅的酒窝露出,“姣姣看的懂?”玉珠有些心虚,抱着谢澈撒娇,“没呢,澈哥哥不是再教我千字文吗,能认识不少字呢,姣姣就想着买些书回来看看能否看懂。”谢澈听她这么说,也不多问,给自己也挑了几本,两人坐马车回去姜府。玉珠帮那妇人只是善举,于她来说,举手之劳的事情,能帮就帮了。且说那妇人的情况,因玉珠帮她付住宿费,还剩余不少,她要继续在上京寻她家男人,就在客栈住下来,那些剩余银两她也没敢乱用,依旧住在杂物间,吃着两文钱一张的炊饼。不过掌柜的却因福昌县君的面给她换了一间下等住房,每日只收取她十文钱,算是非常便宜的。妇人名叫秋二娘,家中姓秋,行二,乡下地方,取名就随意些,大姑娘就叫大娘,她就得一个二娘的名字,她家住在几百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村里统共就那么二三十户人家,她自小跟村里的陈大廉定亲,十五岁成亲,两年后生下女儿陈月娥,在家侍奉公婆。原本日子也还算可以,陈大廉去镇上帮工,每月能有大几百文钱,秋二娘有一手好手艺,她会做首饰,在首饰铺子做工匠,每月也能有大几百文钱,足够一家子嚼用,还能有些剩余。不想月娥两岁时,陈大廉看同村的一位村民跑去京城赚了大钱,眼红不已,也非要去,这一去就是八年,头两年还总有代写的书信和银两带回来,随后几年书信越来越少,这两年更是一封家书都无,她在家中苦苦守着女儿和公婆过日子。四个月前,公婆相继过世,她卖掉家中田产带了所有银钱前来京城寻夫。第一次出远门,到了京城包袱被人偷去,秋二娘求了客栈掌柜住下来,苦苦寻了半月,一无所获,还差点被赶走,幸得小贵人相助。又在客栈住下,秋二娘继续在京城寻了半月,逢人就问可有认识一个叫陈大廉的清瘦男子,他离家时的确清清瘦瘦,浓眉大眼,模样不算差。没曾经过两日还真被问住一个人,那是个四十来岁的刘姓老妇人,听她寻陈大廉就笑眯眯的说,“小娘子说的陈大廉我倒是认识个,不过模样可不是清清瘦瘦,挺富态的一个人,在我家隔壁开的首饰铺子,家中还挺富裕。”秋二娘迟疑了下,也不清楚刘大娘口中的陈大廉到底是不是孩子她爹,可寻了有一个月,总算碰见这么一个叫陈大廉的,不去看看心里就不安生,遂说道,“劳烦大姐带我去一趟吧。”“行,你就跟着我走一趟。”刘大娘好奇问,“你找陈大廉做甚?”秋二娘苦笑,“我是带着孩子来寻我们当家的,当家的八年前来上京寻活计做,后了无音讯,家中公婆过世,只能带了女儿出来找人。”刘大娘张大口啊了声,“这个怕是……”她犹豫了下,“小娘子,我同你说的陈大廉是有家室的。”秋二娘愣住,“那,那怕就不是他了吧。”“不过,我听说那陈大廉也是别处来的,家中的长子才五六岁,他娘子肚子里还怀着个,经常见她去铺子里头帮着算账甚的。”大娘越说面色越古怪,“这,小娘子要不要去看看?”秋二娘又岂会想不出,她脸色发白,站在原地呆愣许久,“去,去看看吧。”总要去看上一眼的。一路上,刘大娘看秋二娘脸色不太好,也不吭声,很快到了地儿,刘大娘指了指一家首饰铺子,“小娘子,喏,就是这家,我家在他边上卖包子的,我家包子可好吃了,要不你带几个回去,也好给你闺女尝尝。”见秋二娘死死盯着进门那人,大娘叹口气,“那人就是陈大廉,小娘子,你也别太伤心,不管如何,你都是大的,他后娶的那也只是妾,可不能便宜了她们。”秋二娘却什么都听不见,眼中只有那男子,他长的有些富态,白白胖胖的,笑容和蔼,正朝着铺子里走,二娘泪流满面的喊道,“大廉!”男人听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