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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也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便闭目敛袖,盘膝打坐,再不理他。白墨歪着头掂着手里一包萤石看了片刻,面孔上就现出了一点了然的神色,他把盐放好,走回谢枯荣面前,当着他的面,把一包萤石妥妥当当收好,谢枯荣睁开眼,俊美面孔上现出一点点满意的神色,从唇里吐出四个字,“不许受伤。”白墨用力点头,问他这包萤石换了钱,他还需要什么?谢枯荣也不答话,只皱眉看了他片刻,便一把拉住他袖子,白墨武功低微猝不及防,一把就倒在榻上,面孔撞到他肩上,头发从谢枯荣唇角拂过。——这个道士身上,有温暖的香气。白墨连声道歉,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谢枯荣一把按住,低着头,凑过去仔细从他面孔嗅到颈子上。白墨整个人就傻了,他嘴里喃喃了几句,谢枯荣没听清也没兴趣,只是把白墨嗅了一遍,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香料?”白墨尴尬得很,低声道,贫道穷成这样,哪里还有钱买香料……谢枯荣不信,但是以他的鼻子也分辨不出来这股味道里到底是什么香料配成的,干脆手底用劲,把道士放倒,仔仔细细,又嗅了一次。——谢枯荣实在嗅不出来白墨身上的味道到底是怎么配制而出,直到他和白墨两情相悦,交颈缱绻,他才领悟,原来,他觉得好闻,仅仅因为那是白墨的味道。等他起身,白墨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方玉盒,递给谢枯荣。正是装着珍贵药材,谢枯荣给他的那个玉盒。谢枯荣没有接,道士面孔上强撑着的一点笑意就暗淡下去,他强笑道,之前没有遇到你,不敢贸然还你,现在……他把玉盒放在谢枯荣面前,低声道,我出去得太晚……已经用不到了。谢枯荣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他没有去拿那方玉盒,只淡淡道了一句,医病不医命。道士没有说话,谢枯荣把玉盒向白墨的方向推了一下,道,收好,也许别人用得上。白墨本来暗淡的脸色,因了这一句,而现出一点血色来。谢枯荣轻轻地笑了。这一笑,风流惊动。他一双凤眼眼波流转,凝冰一般的寒意悉数在这一笑里化为春水一软,恁般好看,仿若明月凝露,萤光结情。他对白墨道,白墨,我姓谢,名枯荣。白墨眨眨眼,然后终于想起来什么一样,睁大眼睛看他,脸上却不是谢枯荣以为的诧异惊惧,而是一种放下心来的温暖表情。他说,小谢清发,太素枯荣,江湖上都说你是尸魇之主,原来是这么温柔的人。说的时候,白墨眉眼弯弯,笑得有点天真的意味,谢枯荣却一扭头,冷哼一声,再不理他。从此之后,白墨来找他,便也不偷偷溜走,而是直接住在洞里,有几次,谢枯荣半夜回来,就看到自己榻上白抛抛的棉被上盖着白抛抛的裘皮,下面一只蜷成球白抛抛的羊。他第一次遇到,着实站在床边沉吟了片刻,先是自己试着躺在被外,觉得冷,钻进去,两人之间有隙,就有冷风灌进来,他看着洞顶琢磨了好一会儿,便伸手把白墨抱了个满怀。又软又暖和。于是谢大爷十分满意,就这么抱着白墨,沉沉睡去。结果白墨第二天在他怀里醒过来,饱受惊吓,差点对着他的脸叫出来,被他眯缝着眼睛一指放倒,当了个大号抱枕箍在怀里,白墨睁着眼睛看他,动弹不得,发不出声音,几乎快哭了出来。谢枯荣睡得迷迷糊糊,看到白墨拧着眉头,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心里想,谁敢欺负了他去,定然叫那人好看,又想,白墨这是要哭出来吗?便空出来一只手,从他颈后绕回来,垫在他脸下,自己也挨过去,面孔蹭着面孔,呼吸相接的轻轻安慰他。白墨最开始惊得毛都炸了,但是等到谢枯荣挨过来,蹭着他面孔,他眨眨眼,眼神里就有一层又欣慰又难过的神色浮了上来。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在他怀里放松,慢慢睡去。常年待在酷寒之地,又与尸首为伍,谢枯荣周身异常阴寒,白墨却只觉得,被他抱住,又温暖,又舒服。他心里想,谢枯荣,你不知道,我喜欢你罢。白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谢枯荣的。喜欢这种东西,要是能细细分析,仔细道来,便不是喜欢了。他只是觉得,他想待在谢枯荣身边,谢枯荣已经孤单太久太久太久了。他只想,陪在他身边,看他面无表情的捣药制药,看他面无表情把自己团在被子里打滚——他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可爱无比。而且,这个背有污名却毫不在乎的男人,这么温柔善良。两人就这么在昆仑里慢悠悠的待着,到了十一月,白墨去找他,就看到山洞里收拾齐整,他愣了一下,谢枯荣转头看他,一脸平静无波。“我得走了。”谢枯荣淡淡地道:“我要去昆仑的更深处采药。”白墨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很久,他想了想,慢慢地道,如果是去更深处的话,以我的武功,可就进不去了。谢枯荣象没有听到一样,把他往前面拉了几步,拖到屋子中央。然后白墨就听到谢枯荣对他说,你自己要带什么走,你自己选。白墨没说话,抬头看他,万花弟子端正美貌上毫无波动,他踏前一步,极近的逼视着白墨。他本就生得极其貌美,这样一近,便越发显出一种凌厉压迫的美来,男人眉目微垂,声音若雪。他说,难道你不和我去?听了这句,白墨就慢慢笑出来,他的神色里有一种舒畅的清润,他说,我武功很糟,随你去了,怕也帮不得你什么。白墨本以为谢枯荣会冷冷丢出来一句,你本来就帮不得什么,然后这段对话就此完满落幕,他收拾行李,包袱款款,和他同去昆仑深处,却不料谢枯荣把他这话仔细想了一番,慢悠悠地道,“白墨,我且问你,纯阳诸般绝学,你哪样最精?”白墨对这问题一愣,仔细想了半晌,他有些迟疑地看着谢枯荣,不太肯定地道:“……蒸、蒸馒头……?”这个答案显然超出了万花的预期,他面上表情陡然严肃起来,几乎带了几分深思熟虑的意思。他目光慎重,语气严肃,道,“……什么馅?”“……什么馅都会。”这句一出口,白墨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