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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贴身穿着亵衣,全身被包在一副裘皮里,柔软的,硝好的皮毛隔着菲薄布料搔着肌肤,很是舒服。然后,远处蹲在火堆旁正在烤rou的谢枯荣,闻声回头。醒来的道士有一双黑白分明,温润莹泽的眸子,他轻轻眨了眨眼,谢枯荣就觉得看到了玉石流光,心底生出一种淡泊的宁静柔和。他听到道士对他说话,声音和他的眼睛一样,柔和清润。道士说:“……壮士……咳、咳……烤糊了……”这是白墨对谢枯荣所说的,第一句话。“……”谢枯荣转头,火堆上面的麝牛rou正冒出可疑的黑烟,他思考了大概一瞬间,当机立断,弯身把道士抱到火堆旁,摸出银针,沿着手少阳经一路扎了过去。确定他一只右手可以活动自如之后,有着端丽美貌的万花弟子凤眼中眸光如冰,面色冷凝,把串着牛rou的树枝严肃的递给了他,菲薄嘴唇吐出极冰冷的两个字:“你来。”这是谢枯荣对白墨所说的,第一句话。于是,初遇的第一夜,白墨挥舞着扎满了针的胳膊,一边咳嗽还时不时吐一小口血的,给谢大爷和两只奶白虎烤了香喷喷的牛rou——重点是,谢大爷以重伤忌荤腥为理由,顺理成章的一口都没给他剩下……——接下来白墨给谢枯荣和两只奶白虎烤了一辈子牛rou,哦,还有蒸馒头。只不过,他这一辈子剩下的时间,不过数个春秋。那一夜,谢枯荣如同一尊华贵端丽,不言不语,上古的神像。他苍生漠视,对红尘一切毫无兴趣,只把白墨烤得十分入味,比之大厨丝毫不差的牛rou吃了个渣渣都不剩。白墨是个性子开朗的人,最见不得冷场,便一边烤着rou一边给他讲了自己为什么来昆仑,谢大爷就着牛rou安静听完,没给一点反应,只在起身休憩,经过白墨身边的时候,甩下两个字:“找死。”白墨安静自嘲道,可不是找死。以他这样微末武功,擅入昆仑,本来就是找死。这万花弟子,说得一字不错。但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苦苦哀求,他没法当成自己没看到。为自己叹了口气,白墨拉起裘皮正打算就地躺倒,却见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把两只奶兮兮的小白虎丢到了他怀里。火光跃动,有人影从他头顶上方落下,万花弟子轻轻倾身,披散而下的黑发,从他颈侧流水一样滑过。修长莹润,指甲闪耀珍珠色光泽的手,从他身侧越过,宠爱地点在了两只小老虎漆黑的鼻子上,谢枯荣说了今晚最长的一段话。他对两只拼命拿小脑袋顶他手掌的奶白虎说,大乖暖肚子,小乖暖脚,不能乱动,明天就有烤rou吃。“说完这句,他顿了顿,清冷眼神扫向白墨,道,是这个道士烤给你们吃。白墨觉得如果当时自己不点头,谢枯荣就会对白虎说,要不明天我烤道士给你们吃也成。他鸡啄米一样点头,谢枯荣满意颔首,起身走开。他睡在风口,那一夜,睡在火堆边有两只奶白虎保暖的纯阳弟子沉沉好眠。他是个温柔的人,虽然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个万花的名字,睡着前,白墨模模糊糊地这么想着。谢枯荣万花圣手,白墨这点伤在他手里,不到第五天就好了,临走那天,白墨问他是否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换来万花弟子轻轻颔首。然后,在出去的途中,白墨在干粮包里摸出了一枚寒玉小盒,里面一株冰白小草,正是他要找的那味药材。白墨一愣,随即望向走来的方向。苍天朗朗,白云绵绵。那之后,谢枯荣这个落脚点,总会时不时多些什么出来。第一次是多了一缸结了冰的咸菜、第三次是一大袋面粉。其中有一次,他采药回来,就看到白抛抛一个道士鬼头鬼脑的陷在一大抱和他一样白抛抛的棉花里,笨手笨脚的弹棉花,试图把它们松松软软的往被套里塞,脚边两只奶老虎欢实地绕着他转,时不时嗷呜一口咬在雪白棉花上,被道士拢着爪子好声好气的劝开。谢枯荣在洞口看了片刻,便悄然离开,跃到洞口上一个极隐蔽的所在,安安静静地盘膝打坐。直到清晨,看到白墨鬼鬼祟祟地溜走,他才翩然而下,走回洞里,盯着榻上多出来的那床被子看了片刻,对着试图爬上去挠的小乖虚虚一弹,弹得小乖原地打了三四个转,肥厚的爪子捂着额头,可怜兮兮呜呜地叫,他警告了一句,不许上来,就把自己舒服的埋进了被子里。又白又软,又暖和。谢枯荣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在被子里打了几个滚,然后把自己蜷成了一团。那一夜,他梦到天上落下,温暖柔软的雪,像是谁展开了雪白的袖子,将他包裹起来。第二段这个落脚点离昆仑入口很近,谢枯荣本来只准备待一个月,却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一气待了快小半年。有天早上,他乘着机关木鸟去采药,看到了白墨。纯阳道子腰上拴着根绳子,摇摇晃晃的在山壁上采什么。道士武功实在糟糕,纯阳一齤手本应飘逸无比的梯云纵,他使来活似跳房子,谢枯荣俊美面孔上毫无表情,只冷冷旁观。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弥开。谢枯荣眯细眼,看到道士开心的抓到了一只天雪蛛,就笨拙的,像只蹄子不太好的大白羊,拉着绳子慢慢把自己拖上悬崖。谢枯荣尾随道士出了昆仑,看他到了集市,把天雪蛛换成了满满一吊铜板和一包盐,就转身又回了昆仑,向他所在的山洞而去。谢枯荣不再看了,他一踏脚下飞鸟,破云穿空而去——结果这次,当白墨蹑手蹑脚走进谢枯荣山洞的时候,便看到此间主人一双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把他唬了一跳,对方低沉沉说了句,过来。道士犹犹豫豫地走过去,谢枯荣道,手。道士伸手,谢枯荣不耐烦地道,那只!白墨想了想,正要搪塞,谢枯荣一双眼凝冰结雪地扫来,他立马乖乖把爪子呈上。他伸出来的那只手上,上面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谢枯荣默默为他包扎,白墨安静看他、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谢枯荣漆黑乌发间,隐隐一点白皙细腻的额头。白墨唇角就有了一点笑意,谢枯荣为他包好伤口,抓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丢到他怀里。白墨打开一看,却是一包萤石。他不解地看他,谢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