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五十万都花不完,兄长真是节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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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进屋时,几名婢女正在仔细清理地面的污渍,屋里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焦臭味。 “兄长来了?” 一袭雪色长袍的裴钩侧身依靠软塌,手里端着一碗黑汤往肚子里灌,看见他进来便笑着招了招手。 “你来的不巧,我屋里还在打扫呢。” 裴寂走前在他身边的榻沿撩衣坐下,看了看周围忙碌的丫鬟奴才,没看到以前经常陪在他身边的管家李不为。 城里的老人近两年总是变来变去,不是回乡养老就是辞事不做。 大概李管事的年纪大了也是回家养老去了,他并未放在心上,只问:“大晚上的,怎么你这里还忙个不停啊?” “方才出了点小事,兄长不需在意。”裴钩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兄长是来拿礼物的吧?我已经备好了。” 他几口喝完碗里的汁水,放下空碗在旁,顺势从身后摸出一块玉佩递给裴寂。 裴寂接过来一看,顿时大喜:“我找了这么久的玉佩,竟在你这儿?!” 裴钩一脸温和的答:“自是知道兄长看重它喜欢它,丢了定是伤心难过,我才要想法设法的替你拿回来啊。” “怎么拿回来的?”裴寂又惊又喜,“阿墨去了当铺回来后告诉我说,这东西早被别人买走赎不回来了,我还难过了好久!” “那正是我派人买走的。”裴钩眼不眨脸不红的说,“我怕你带去寻宝的人不够,又怕人多你嫌烦,因此多安排了几名侍卫随行在暗处,想着能更确保你的安全,没想到反而阴差阳错的把玉佩换了回来。” “对方用什么和你换的?”裴寂喜滋滋的捏着玉佩,完全没有怀疑过丝毫,“我听阿墨说卖出玉佩的钱不多,也就几金几银,你可别吃亏了。” “兄长不必担心,我知道这玉佩的价值,没花多少钱,也就用一……”裴钩笑微微的。 一条人命罢了。 接着,他云淡风轻的适时转了话题。 “说起来,当初我让兄长带去的五十万银票用完了么?” 裴寂拿着玉佩眨了眨眼,讪讪答道:“还没呢。” 当初为了见阿墨离城走得匆忙,他随手拿着压了箱底,竟忘记带上,导致小镇一路吃穿全用的阿墨银钱,搞得他像个穷鬼小子傍富家小姐似的,不好意思极了。 “五十万都花不完?这么节俭?” 裴钩惊诧的回眸看他,又想起他说买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就以为自家兄长去外一趟知道柴米油盐的不易,因此才处处节省,连区区几十万银票都花不完。 他好声好气的劝说道:“兄长以后不必节省,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这奉云城供得起你的日常花销。” 裴寂实在没脸说这段日子用的都是心上人的银子,就红着脸使劲的点头答应,把此事蒙混过关。 两兄弟说了一番闲话后,屋里有些肃穆的气氛都变得软绵绵的。 只见裴钩软身卧塌,手肘撑着叠枕,黑发从单薄的肩膀顺滑垂下,落在雪色的衣襟上,衬得颜色分明夺目。 他慵慵懒懒的躺在软塌,宛若一副静密高洁的美人画卷。 亲眼瞧见裴寂拿着玉佩喜不自胜,摸了又摸,仿佛拿着一块失而复得的无价珍宝,嘴角咧起的弧度都要冲到了天上去。 可这块玉佩比之裴寂以前佩戴过的饰物也不过尔尔,没什么特别之处,不知他怎会看重至此。 看了会儿,他还是没能忍住好奇,低声唤了一句兄长。 刚巧裴寂终于看够了,怕玉佩又丢了找不回来,就把玉佩谨慎的揣入怀里放好,顺口应了一声嗯。 “这玉佩……莫非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特别之处么?”裴钩的视线扫过他腰间。 “你屋子里相似的玉佩少说也有二三十个,我实在瞧不出这一个有何区别。” “没有啊,就是一块普通常见的玉佩,和我屋子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裴寂眨巴眨眼,神色坦率,“这还是你给我的呢,难道忘了?” 正是因为没忘,所以他才更疑惑不解。 “那为何兄长还如此看重……” “因为你啊。” 回答来的轻松而简单,裴钩猝不及防的怔了一怔。 “前年我的生辰,是你亲自挑了一块玉髓又雕成玉佩后送给我的生辰礼。”裴寂就认认真真的解释道,“这玉佩是你亲手所雕,当然就要比这全天下的玉佩全部加起来还要重要百倍千倍啊!” “……只因如此?”裴钩嘴角一直挂着的温润笑意渐渐淡了,眼底沉沉如海。 “只因玉佩是我亲手雕来送予你,你才如此看重它,这两年里日夜不离的戴着?” “不然呢?” 在屋里的暖色烛光中,裴寂一双凤眸发出刺人灿光,一副理所应当的骄傲样子。 “你是我裴寂唯一的兄弟,你亲手所做送给我的东西,我当然要视如珍宝贴身戴着啊,不然别人怎么知道我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弟弟!” “……” “哦,对了,你的礼物我也准备好了。”裴寂没发觉裴钩诡异的沉默,掌心重重的拍了一下。 “本来想着这东西到了你的生辰再给你,但你今日把我最重要的玉佩送了回来,这礼物我也提早给你吧。” 语落,他便从脖颈里解出一个纸质泛黄的三角形符包,拿在掌心里依依不舍的看了好会儿,才一脸坚定的往裴钩脖子里戴。 这小小符包意义特殊,裴寂一直贴身不离的戴了多年,连沐浴都不曾取下,可谓称得上与他性命相重,因此裴钩一看到便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他微微蹙起眉,语气沉重许多,拒绝裴寂把这个东西戴上他的身。 “兄长,这是四年前爹特意出城去国寺亲自给你求回来的护身符,再三叮嘱过绝不能遗失,你怎么能转手送给我?” “你别躲啊!” 裴寂不快的瞪了他一眼,这会儿倒有点兄长的威势:“我又不是傻了疯了,当然知道这护身符的意义不凡,随便来个人我都想都不想的拽下就送。” 在裴寂的固执坚持下,护身符最终还是戴上了裴钩的雪白脖颈。 像是唯恐小小的护身符会无意掉落,裴寂还不放心的把绳子拉紧了些再打了个死扣,确保绝对掉不了后再小心翼翼的把护身符塞进裴钩的层层衣襟里,藏在最里面最安全的位置。 脖子里忽然多了个贴身的东西,裴钩还有些不太习惯,指尖无意识的摸了好几下领口的雪色衣襟。 他迟疑道:“兄长,这东西送给我实在不合适,你还是……” 话未说完,裴寂就颇为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裴寂送出去的东西,什么时候要回来过?给你就好好的戴着,别啰啰嗦嗦的像个女人。” 裴钩还未说话,就听他咕咕哝哝的道:“这护身符是爹最后一次送给我的生辰礼,就算是阿墨找我要,我也不会给的。” 他小声郑重的补了一句:“这件事你可不能同阿墨说,我怕她会生气怪我偏心,待她不好。” 听罢,裴钩登时大惊,眼神错愕的望着他精致如画的眉眼五官,忽然之间就一字说不出了。 “这护身符,连她……兄长也不肯给么?”他说话低低地,慢慢地,似乎这一刻呼吸吐字都有些艰难。 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他为了京墨付出多少,为了京墨改变多少,初时初尾一对比之下完全是决然不同的两个人。 其中的变化差别裴钩皆是一一看在眼里,自然知道他重视京墨到了何种可怕的程度。 毫不夸张的说,他看重京墨,都远远超过看重自身的性命。 怕是只要京墨对他展颜笑一笑,抬指轻轻一点让裴寂去跳崖,他也会二话不说的转头就傻乎乎跳了下去。 偏偏这般痴迷京墨,情深不悔的兄长,此刻却说只把最重要的护身符送给自己,而不会给京墨。 “除了护身符,其他的东西,阿墨要什么我都给。”裴寂悻悻的摸了摸鼻尖强自辩解着,两分愧意,两分赫然,也知这一刻自己的行为无论怎样解释,也确实是偏心了些。 可他偏心的人是自己唯一的亲兄弟,身子骨又弱,常年病痛缠身,比起武功高强的京墨肯定更需要护身符的保护。 手心手背都是rou啊。 在裴钩满是复杂的视线里,他定了定心,强装镇定的说道:“阿墨的武功高,身骨强,还有我时刻守着她护着她,有没有护身符对她也无所谓,你戴着不说她不会知道,当然就不会生我的气啦。” “我把护身符送给你的这件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啊。”裴寂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这是我们两兄弟的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谁都不能!” 裴钩深深望着他纯粹剔透的眼瞳许久,没有笑,没有应,还是轻声沉沉的问:“兄长,你今日突然想起把这个送给我,可有缘故?”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本来要送给你的礼物不是这个。” 提起这件事裴寂颇为愧意,十指交叉,指尖抵靠,低声嗫嚅的道:“我原本是想把那颗寻到的九骨舍利金丹带回来作为礼物送给你。” 听罢,裴钩眼神顿变,脸色微妙:“九骨舍利金丹?” “对啊。”裴寂点点头,坦坦荡荡。 “你的身子不好,总要生病喝药,我听他们说这九位高僧结成的舍利堪比仙丹,吃下去死人也能活过来,或许你吃下去后身子就能恢复如常人,我当然要拿到这颗金丹给你治病。” “那,为何以前兄长从未对我说起此事?”裴钩繁琐纱衣下的指尖轻颤,逐渐握拳捏紧。 “说你这两年无数次想要跑出城去,一心一意要寻到的秘宝是能治我身子的金丹,而不是另外一件秘宝!” 这件事情的真相他从来没想过的,真的从来没想过。 没想过裴寂除了给他闯下无数的祸事和索要无价的珍宝,还会因为担忧他病弱的身体而一次次吵着闹着要离开奉云城。 哪怕城外危险重重,想杀他的人多如牦牛,裴寂也坚定不移的表示要亲自出城寻宝归来,只为给他治病。 “我不是怕寻不到嘛。”裴寂眼露赫然,羞涩的摸了摸鼻尖,“金丹毕竟是传说里的东西,一直未曾有人见过,若是我苦寻不到,反而让你白白的空欢喜一场,不如等我真的拿到了,再亲自送给你便是。” 他顿了一顿,眼里的愧意层层漫出。 “这金丹是阿墨拼了命拿回来的,她又亲口对我说想要,甚至用定聘情书作为信物,我只能给她了。”似怕裴钩误会,他使劲摇动手腕,“不过没关系,没了金丹我还有护身符,效果也和金丹差不多的!” 说着,他的指尖轻轻覆盖在裴钩冰凉细腻的手背上,一派声势咄咄的说着。 “爹对我说过,这护身符里面除了有我娘的一缕青丝,还有这世上最珍贵最重要的东西,和我的性命一样的重。” 他隐瞒没说的是,这堪比性命一般重要的东西其实是一只虫。 当初裴父命人从万里之上的天山深处里千辛万苦才寻到一只幼虫,再用无数药材精心养成的护体蜜虫。 耗费无数的财力人力才得以成功养了一只,因此裴父当初再三叮嘱他不可告诉裴钩,以免他心中不爽。 裴寂虽觉对小沟有失公允,但爹苦口婆心的劝了他几回,他也只得听话答应。 作为弥补,今后他便愈发的听顺小钩,照顾小钩,尽量不给管着一座城池的小钩增加无罔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