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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怎么不叫他们一起过来吃顿饭。”贺砚回一愣,没想到爷爷会问这个:“我”“之前和你一个病房躺了那么久,我们几个人也都好奇。”凌爷爷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是和家里关系不好吗?”在知道凌粟竟然在和小贺谈恋爱的时候,爷爷其实是担心得最多的。凌粟爹娘都是不多管事儿的类型,总觉得把孩子拉扯大了就是什么独立的个体,不干涉他所有的选择。但凌爷爷是传统的中国大家长,习惯性地就想了解了解这个长得过分标志却对自己的傻孙子一心一意的孩子。贺砚回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在杯子上摩挲着:“我其实不记得了。”“什么?”爷爷向前伸了伸脖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不记得了?”这边动静大,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转头注意到了这边。贺砚回看上去十分平静,握着杯子的手却已经用力到颤抖。他开口的时候,原本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干涩:“我出了些意外,被送去医院抢救之后,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没有人来找我,也没有人告诉我是谁把我送去的我,我没有”我没有家人,我没有什么亲属关系,我没有什么朋友。贺砚回原本想说下去,可是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他的家人是凌粟,他的情人是凌粟,他的朋友也是凌粟。凌粟根本就是他的家。“行了孩子。”爷爷伸手拍了拍贺砚回的肩膀,“没事儿啊。”老小孩儿明显也不是很习惯这种严肃的家长问话,在看见贺砚回垂着脑袋小声说话的时候根本都不忍心听他说完。“到了咱们家,就不用走了啊。”“以后我们都是你家里人。”角落里的相机安静地闪着,屏幕里,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带着亲昵的笑容。天上有一轮弯月,银色的月光隔着竹叶稀疏地漏了满地。贺砚回抬起头,总觉得自己在满眼的黑暗中看见了星星。但一阵剧烈的头疼在瞬间袭来,让他瞬间清醒了起来。他掐着自己的手臂,努力对着爷爷的方向扬起了一个往常惯有的温柔笑容:“谢谢您。”这段时间,忍受这样的痛感对他来说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贺砚回起身,平稳的步子里看不出半点不同,只有苍白得在冒汗的额头和后颈藏在暗夜里,昭示着这个人在忍受着些什么。第二十六章chapter26而此时,在海城的另一端。海城最著名的富人区里,易行正靠在窗边,安静地看着窗外的花好月圆。他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对于吃住的环境都讲究,一个房子的装修能折腾出八百种花样来,讲风水,拼寓意,精致到不带一点人情味。易行手上端着杯茶,安静地看着窗外难得的未经修剪的葱茏绿意。“你mama最近身体还好吧?”身后,贺夫人正在煮茶,穿着长裙的女人风韵犹存,看上去娴静优雅,“我这几天忙,没来得及过去拜访。”易行把目光从外头的绿植上挪开,转回头去,朝着她笑了笑:“承蒙阿姨关心,我mama最近状况不错。”前段时间易行的mama被诊断出了有一个良性的肿瘤,做了手术,易行最近在医院和公司之间奔波,看上去有几分憔悴。“昨天,贺城找你了?”贺夫人抿了一口茶,半眯着眼睛问易行。易行点点头:“是,舅舅和我说,一直在找人的有消息了。”贺夫人抬头:“老二?”易行点头。贺家是海城有名的百年望族,但其实人员简单得基本不用动手数。贺家的历史长,但是直系的人丁却一直不多。有人说不知是不是这一家命太好,所以老天爷要收了他们去。贺家的直系从当年到现在,几乎很少有出现繁盛的时候。这些年旁系拉拉杂杂家谱能拖出去一大堆,沾亲带故的说起来姓贺的有好大一大家子,但真正直系的一家却连一个餐桌都坐不满。现在这一辈里,贺老爷子还在,膝下就一个独子,在结束了两段短暂的婚姻之后就一直孑然一身。而最年轻这一辈也就姐弟两个。贺洵是贺先生原配太太留下的独女,贺溯则是现在的姨太太的孩子。贺家没有女儿继承家产的先例,贺洵优秀,但在同辈的人里却算不上太出挑,没有为了她要破坏先例的道理。而贺溯的生母到现在都不是货真价实的贺太太,即使争得再用力,在长辈的眼里也还是“上不了台面”。所以现如今,贺家直系的状况几乎已经可以用凋零来形容。而几个亲近的旁系,则对着贺家这块大蛋糕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参与进来一同分享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自己父亲的威严下存在感并不强烈的贺先生却说,自己还有一个孩子。“是当年在英国生的孩子。”所有人都记得,这句话在过年的宴会上被说出来的时候是多么的石破天惊。“他mama那边一直不同意他回国,我也就一直没和大家说。”“孩子很优秀,国际法和金融双学位,牛津毕业的,手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他母亲那边的产业也大部分都让他接手了。今年年中,我会带着他回来。”从那以后,这个神秘的贺家老二就成了所有人午夜梦回的心结。老爷子念着,亲生父亲想着,剩下的所有人却都在日思夜想地恨着,巴不得这个素未谋面的贺家老二能赶紧在回国之前出点什么意外。而所有人,也都试图在提前摸到这个人的踪迹。贺先生那一段短暂的婚姻很少有人知道,当时贺先生还很年轻,在原配夫人死之后出国休养,和那边的还在读书的富商女儿有过一段很短暂的恋情,但等回来的时候还是孤身一人。听闻那位小姐当时还很年轻,家里万般不同意,所以贺先生连个婚礼都没办,只是两个人匆匆宣了誓。大家连那位藏得极深的小姐是谁都不知道,只觉得这么久都没动静,怕也是翻不起风浪的。可谁又知道三十年后,能突然冒出个继承人?“贺家那边应该是已经见过他了。”易行和贺夫人说,“但老爷子不在,是贺溯和贺洵两个人找上的门。”“我让手下的人去查,那边的人口风都很紧,并且参与的人也很少。我们花了不少精力,也就查到了他们是在一个酒庄见面的。接着贺溯就出了国,贺洵则一直在走访医院。”“出事儿了?”贺夫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问易行。易行单手揣在西装裤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