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有什么好哭的
你闻言,转过头,撇见了百目那张铁青的脸。 你识相地退开两步,泪眼婆娑地离开了日野的怀抱。 百目没有走近你们,只是用舌头顶了顶牙床,远远地站着。 你擦了擦泪水,看了看日野,转身向百目走去,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别站着啊,我们坐着说啊。” 百目没有动,带着低气压低头觑向你,却在看见你的泪水时皱起了眉头,“有什么好哭的。”说着,伸手有些粗鲁的擦去你脸上的泪光。 你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终于还是拉动了他,牵着他就往沙发处走,一边走一边招呼日野也坐下。 “你怎么都没和我说。”你小声地向百目抱怨。 百目冷笑了一声。 你突然反应过来,这该不会是这个哑巴又笨拙的男人的惊喜吧。 当年在美国时,你就曾抱怨他的木讷。日本没有送花给女人的习俗,但是美国有,你埋冤他连朵花都不知道送给你。 他听后,也是不作声,却是立刻找了几张红纸闷头对着视频,做了好几朵玫瑰花放在你的面前,然后眼神清澈地看着你。 你坐上沙发的一刹那后知后觉—— 他安排你们见面的时间点,还不知道你和日野睡过。 你双手捂脸,不禁感叹,对于他来说,也真是“惊喜”了。 现在他眼里哪还有什么清澈,没被气得把眼珠子抠出来甩你身上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现在在做什么?”日野坐下来揉着膝盖关切地问道。 “她在一家书店做店员。”百目礼貌地替走神的你回答了问题。将手伸展开靠在你身后的椅背上,无声地宣示着主权。 你抬眼时,看见了日野揉膝盖的动作,不禁发问,“你膝盖还好吗?” “还行,”日野有些无奈,“就是天气不好的时候总会疼。” “这可不行啊,有没有看看医生……” “日野先生现在住在冲绳,”百目打断了你,“全日本没有比那里天气更好的地方了。” “冲绳啊,那还有管会里的事吗?”你继续问道。 “基本不管了,”日野没有在意百目的霸道,依然耐心的回复你的问题,“这次回来主要是因为百目想要在今年推倒华岡会,我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你愣住,推倒华岡会? 华岡会自从五年那次事件后,便强行独立出去了。百目带人救出你时,并没能有机会杀掉大前田,所以反而给了华岡会机会这几年在关西不断壮大。 你回头看向百目,他回避了你的眼神。你忍不住伸手覆在了他的膝盖上,轻轻摩挲。他的神色瞬间晦暗,阳光透过百叶窗形成的阴影打在了他的脸上,你一时分辨不清他的神情。 “这些事你不用管。”他的大掌握住了你的手,“交给我们来办。” “是啊,”日野看着你们握在一起的手,镜片闪过一道白光,“你好好过你想过的生活。”日野似乎意有所指,“我看到武井先生的秘书刚刚好像到了。” 正要反驳他们二人决定的你,陡然听见了恩师的名字,突然一个激灵,“老师要过来吗?” 日野笑着看向百目,“武井先生退休这两年,能让他出山的应该只有会长的私人法律问题了吧。” 百目沉默,算是默认了。 他这是,终于愿意离婚了吗?你探究地望向他的脸。 那年你发生意外后,精神崩溃了很长时间。你总觉得下半身有东西在蠕动,但是医生一再否认并拒绝帮助你。你痛苦到极致,疯狂地将周边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砸向你的丈夫。你质问他为什么来得那么晚,为什么一个小时的路程会花费那么久的时间。可他只是沉默,任你用尖锐的花瓶将他砸的头破血流,他也不曾后退一步。 那时你说的最多的就是,“我恨你,我要和你离婚。” 咚咚,敲门声响起。 门被推开,几名衣着古旧的人站在门外,手下推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熊谷站在门口向你们问好,“会长,日野先生,关先生。” 你们各自颔首。 熊谷向百目请示道:“会长,东西送来了,要推进来吗?” 百目没有回应他,只是侧过脸认真的看向你,“你还好吗?” 你不明所以,迷惑地看着他。 “小野,我要亲眼看着你走出五年前。”他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