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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就算真的只是碍于情面不得不插手,为某一方主持公道,也完全可以动用锁妖台里专司刑狱的掌事。但这位素来懂得决断取舍的新君却在大半夜突然驾临玉龙台,以强势的姿态介入到了这趟浑水里。那封信里提到的秘密,与天狼根本毫无利益瓜葛,更非本案的介入点,昭炎偏偏揪着这一点不放,显然不是为了破案,而是另有原因。在这浮光掠影的一瞬间,禹襄隐约明白了什么。“我可以告诉君上,但君上能否保证……替我洗刷冤屈!”禹襄忽然神色激动的道。昭炎嘴角现出一个阴冷的弧度,漠然道:“说不说随你。”“这世上,还没有人可以与本君讨价还价。”禹襄眼里刚出现的希冀未及绽出光彩,便瞬间破灭。他转过身,背对着昭炎盘膝坐下,低声道:“是两百年前,涂山博彦战死在极北雪原、狐后姜音也跟着自刎殉情之后,一名自称东海客商的人突然来到禹,称其手中有一样稀世宝贝,能解禹燃眉之急。”“当时禹族天灾泛滥,地裂山崩,越来越多地方出现灵力枯竭,仙草仙木大片枯竭死亡,族人汲取不到灵力,食不果腹,无法正常修炼,各地不断传来新生婴儿饿死的消息,我与族中众长老镇日为此焦头烂额,一筹莫展。听闻消息,我立刻在私邸见了那名客商,询问那宝贝的来路与作用。那客商称宝贝在东海海底,是一颗镇海神珠,埋在地下能源源不断的生出无限灵力,只要我愿意用本族的一样法器与他做交换,他便可以带我去取神珠。”昭炎一直神色淡漠的听着,此时方低声问了一句:“什么宝贝?”禹襄沉默了一会儿,道:“乃本族先祖昔日云游降魔时偶然得到的一件上古神物,名烧灵灯。”昭炎负在身后的手轻轻一顿。烧灵灯,顾名思义,就是一盏能烧掉灵识、灵脉、灵根及世上一切有灵之物的神灯,是一切有灵之物的克星。“我当时急于解决族中大患,就答应了那客商所请,带着烧灵灯和他一起去了东海。”禹襄顿了片刻,才接着道:“等到了之后,他堂而皇之的带我进了水族的府邸,来往侍卫及水族人都对他极恭敬。我当时就察觉出一些不对,但转念一想,这人是东海的大客商,掌控着整个东海的商路,多半是水族族长的座上宾,所以水族人对他恭敬一些也不奇怪。”“我询问镇海珠所在,他只让我安心跟着他走,不必多问。我们越走越深,越走越阴暗曲折,最终进到了一处阴森可怖、地上铺着许多白骨的地方,我才知道,那是水族的灵狱。”“他带着我走到最尽头,指着一间黑黢黢结着法阵的暗狱道,宝贝在这里。随行的侍卫点亮了夹道里的鲛灯,我往内一望,登时吓了一跳。那里面哪有什么镇海珠,而是关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小的少年。”“那个孩子看起来已经被折磨了很久,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rou,全是累累刑伤和血迹。我于是问他,你这是何意。那客商捋须笑道:告诉族长也无妨,本座乃水族丞相元耆。此事绝密,不便让外人知晓,先前才不得不对族长隐瞒身份,望族长勿怪。我又问:镇海珠怎么会在这里。元耆笑道:那不过是为了请族长过来而编出的权益之词,这世上怎会真有那样的宝贝。见我要发怒,元耆紧接着又道,不过族长放心,里面这样宝贝,可不比镇海珠差。族长可知,这里面关的人是什么身份?”“我怒气未平,就问:我怎么会知道。元耆就笑道,这是涂山博彦与狐后姜音之子,亦是涂山博彦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昭炎负在身后的手慢慢捏紧,在黑暗里发出清晰的咯吱声。禹襄声音开始带了丝颤抖。“我当时的震惊无以言表,心想,这元耆从哪里来那么大的胆量,敢把涂山博彦的血脉掳到东海。元耆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就道,涂山博彦一死,最可能知道狐族灵碑秘密就是这个小东西了,族长应该知道狐族祭坛上那块灵碑代表着什么吧,那可是十颗百颗镇海珠都比不了的,如果能将狐族灵碑里的灵力攥在手中,何愁没有灵力可用。只是这小东西骨头硬的很,我试遍了东海酷刑都不管用,所以才要借族长的烧灵灯一用。”“我当时……实在是太需要灵力了,所以、所以……”禹襄挫败的垂下头,有些说不出后面的话。昭炎咬牙道:“所以,你们烧断了他的灵根,烧毁了他的灵力,甚至连瞳孔,都给他烧坏了。”“你们,真是好手段。”昭炎目光犹如两柄霜铸的尖刀,冷冷刺向禹襄。禹襄肩膀也跟着塌陷了下去,颤声道:“我知道,我对不起那个孩子。我,对不起他。我简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呵。”昭炎轻扯了扯嘴角,道:“你这样的忏悔,毫无意义,就不要浪费口舌了。接着说,后来——如何。”“后来……为了逼那个孩子开口,元耆每隔三天,便用烧灵灯烧掉他一根灵根,直到九根全部烧尽。”昭炎疑是听错:“你说几根?”“九根。”禹襄至今语气里仍充斥着不可思议:“正常的天灵根,有五根灵根,连元耆都没有想到,那个孩子,体内竟然有九根灵根。”“只是,元耆更没想到的是,直到九根灵根全部烧断,那个孩子,依然没有开口。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那样的痛苦,不可能有人承受的了的。”“接着说。”昭炎声音有些轻忽。禹襄道:“元耆恼怒之下,将人丢到了食人怪聚集的水域里,我心中有愧,在离开东海时悄悄把他救了出来。”“我本来是打算把他带回禹的,谁料半路上他趁我睡觉,竟偷偷跑掉了。”正文禁术昭炎身影凝滞在黑暗里,像一尊石化的雕像,一动不动。时间在漫长的静寂里慢慢流逝。禹襄黯然叹息道:“这些年,我心中一直对此事深怀愧意。它就像一把钝刀,无时无刻不在磨搓我的良心……所以在看到元耆那封‘亲笔信’后,我丝毫没有怀疑,就照信中指定的时间与地点赶去赴约。”昭炎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