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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灵不满:“你有手有脚,自己怎么不去。”昭炎挑眉:“本君天天给你烤番薯,也没见你见外呀。”毕竟吃人嘴短,长灵又打了个哈欠,就裹着斗篷从床上爬下去,趿上鞋子,往案边倒茶去了。昭炎手指不经意拂过里侧的枕面,果不其然,黏黏湿湿的被渗进了一层汗水。长灵折回来,把瓷杯往昭炎手里胡乱一塞,道:“你要是没其他事,我睡觉了。”昭炎盯着杯口氤氲的热气,不紧不慢问:“就没什么想跟本君说说的么?”长灵抿了下嘴角,悄悄离他远了些,一时没吭声。昭炎继续道:“听阴烛说,这两日你跟祝蒙走的很近,还不止一次在偏殿与他‘叙旧’。”长灵羽睫一动,总算抬起眼睛,轻声道:“我也是顾及你的心情,才没有打算现在同你说。”“我要是说了,你恐怕今夜都会气得睡不了觉。非要现在说吗?”昭炎看他这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既好笑又无奈,道:“本君刚刚还在想,这段时日,本君是不是真把你给宠坏了。”这功夫,长灵已经和他并肩坐到了床边。闻言,长灵盘膝将脚蜷进斗篷里,乌眸一错不错的盯着案上的烛火,乖觉的点头道:“大约是吧。”“我也时常在想,你对我的忍耐限度究竟是多少。”昭炎手指摩挲着茶盏,语气冷沉了些:“你觉得本君的忍耐限度是多少。”长灵偏过头,坦然道:“我不知道。”昭炎被气笑:“连本君的底牌都摸不清,你就敢在本君眼皮子底下惹出这样的事,涂山长灵,你好大的胆子。”最后一句,他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长灵眼睛里本是挥之不去的倦意,闻言立刻警惕的望着昭炎,认真道:“你可是写过承诺书的,君无戏言,你不能杀了我。”这分明就是有恃无恐,昭炎再度被气笑。“你在害怕?”长灵嘴硬道:“谁害怕了?”“哦。”昭炎轻瞥去一眼:“那你离本君那么远做什么?”长灵乖巧的挪过去了些,睁着乌眸,定定望着他。“与他有仇?”昭炎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长灵一怔,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昭炎抿了口茶水,又问:“什么仇?”长灵唇瓣张了张,最终道:“必报之仇。”“与你的白瞳和身上的旧伤有关?”长灵垂下眼睛,良久,再次点了点头。昭炎道:“那禹襄呢?”长灵盯着反射着幽冷光泽的乌灵玉地面,没有吭声。昭炎叹道:“睡吧。”这就结束了?长灵抬起头,略惊讶的望着昭炎。昭炎好笑道:“怎么,你以为本君要如何?把你丢到外面吹风去,还是千刀万剐去?”长灵伸出手,默默抱住他腰。昭炎由衷感叹道:“你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东西,本君岂敢轻易招惹,好了,睡吧。剩下的事,本君自会处理。”长灵的确困倦到了极致,爬到床内侧后,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昭炎又在床边默坐了片刻,便再度披上氅衣,出了寝殿。阴烛紧忙迎上去,忐忑问:“君上可要移驾?”昭炎道:“去玉龙台,不要惊动其他人。”**禹襄暂被押解在玉龙台的灵狱里。守卫皆已被屏退,昭炎玄衣黑氅出现在昏暗的夹道里,英俊的面容被油灯笼出一层冷意。禹襄又惊又喜,激动道:“君上,我……”昭炎抬手打断他的话,道:“现在没有其他人,禹族长应当不介意告诉本君,那封书信里提到的‘当年事’是什么吧?”禹襄没料到他竟依旧对此事不依不饶,还为此深夜驾临灵狱,愣了愣,有些茫然道:“……恕老夫直言,此事并不是这件案子的重点,重点是……”“本君当然明白。”昭炎再度截断禹襄的话。“这世上的笔迹模仿的再像,也会有疏漏之处。本君一直很好奇,禹族长并非冒失冲动之人,甚至素以谨慎出名,怎会轻易被一封伪造的书信所骗,毫无悬念的落进他人的圈套里。”“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信上所提到的‘当年事’极隐秘,隐秘到只有你和元耆在内的极少数人知道,且极牵动禹族长的心肠,所以才使得你放松了警惕。”“本君所言可对?”禹襄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一方面,他惊喜于昭炎竟然能猜出书信假冒之事,那等于间接相信了他的清白,另一方面,他很不明白,以至于有些忐忑,昭炎为何要揪着那桩“当年事”不放,而且似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位新君,根本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还有一桩,从事发到现在,他也一直在心里揣测,写信诱他出去,斩杀元耆、并将罪名嫁祸到他身上的那个幕后布局者究竟是谁。他当然有一个最直接最合理的怀疑对象,可是,那个人不可能有本事杀掉八阶修为的元耆。这使得禹襄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谁都知道,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而这位狼族新君深夜驾临,连绕弯子都不带,直接询问他此事,可是知道了什么。禹襄心电急转,有些拿捏不准该如何回答。昭炎不紧不慢的提醒:“禹族长大约还不知道,就在刚刚,那些水族修士在你落榻的驿馆里发现了元耆的头颅。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禹襄脑中轰的一声,一下僵在原地。昭炎道:“所以,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本君,你还不打算说么?”正文当年事自始至终,除了惨案是发生在天寰城里,这件事其实跟天狼并无多大关系。至少从目前的证据来看,这事更像是元耆与禹襄因私怨而导致的一桩命案。作为局外人,昭炎完全可以袖手旁观,把此事交给禹、水两族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