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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世界。 宋青谷对乔一成的话显见地不屑:没人不待见你的出身,你犯不着自个儿老提起来说!大家还不都是一样,干部家的咋的?多长两个鼻子眼儿? 一成勉强笑道:老宋,你跟南方这样熟,想必你们家的官儿也小不了。 宋青谷大眼白丢过来,道:我家官大官小与你什么相干?你又不娶我! 乔一成心情再不好,也给他逗乐了。 这之后,乔一成下意识地,远了南方。 南方心头明镜似的,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去跟乔一成说明白。 南方想,自己怎么给乔一成一个保证?保证她以及她家人没有等级观念?保证日后永不会嫌弃他?这算什么?如果乔一成是这样一个怯懦的人,也就罢了,这世上,多的是擦身而过的男女。只怪他们缘份不够。 乔一成其实也舍不得南方,撇开两人之间出身的那道鸿沟不说,南方是个好女孩,难得的,不琐碎不计较,本份又温柔。 这两个人,正应了那句话:欲近还远,却藕断丝连。 打破这种僵局的,是个极偶然的事情。 那天乔一成本来跟宋青谷要去采访市里头的一个领导,可是那领导临时有事,两人想着偷得浮生半日闲,商量着去洗一个桑拿,还未出电视台的门,新闻中心的主任就叫他们去抢一个新闻。两个匆匆地去了。 原来是采访一对年青男女,那男的双腿残疾,自学成才,书法绘画都不错,开了一片小小的工艺品店,那女孩子倒是十分娟秀,家庭条件也好,父母拼死了反对女儿嫁一个残疾,女孩子逃了出来,死活要嫁。现在女方家跟她脱离了关系,这一天,正是两个年青人结婚的日子。 乔一成看着新娘年青美丽,平静而幸福的脸,突然地,觉出自个儿的胆小与狭隘来。 忽地觉得,也许一切,也没有那样可怕,没有那样困难。 宋青谷说:你看,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怕就不要爱,爱了就不要怕。小姑娘都不怕,你怕个屁! 宋青谷忽地很狡猾地笑了:老乔,你以为,皇帝的女儿,她就不愁嫁吗?我告诉你句实话吧,也难!学历啦,工作啦,相貌啦,地位啦什么的都容易,不容易的是,人家公主的心里要进得去。你当每个干部家庭都拿子女的婚姻做交易哪?老乔你是书读多了,人倒糊涂了! 乔一成这一回算是真笑出来了,那云也开了雾也散了似的。 不过,谁知道呢?乔一成想,也许人一辈子,总要有脑子一热,觉得人生一片光明的时候。 那一天,项南方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走出区政府大楼时,看见乔一成站在路灯下,看见她出来,笑着却没走上来。 项南方是第一次看见乔一成笑得这样天真,这样热情。 一成跟南方平静而快活地相处的这段日子,三丽却过得极不顺。 原因还在她那个婆婆身上。 那天南方跟一成约会,半途,接到王一丁一个电话。 三丽受了伤进了医院。 三丽有了孩子之后,跟婆婆的关系越加地别扭起来。 三丽的孩子一直是她和一丁自己带的,婆婆早在她怀孕的时候就宣布她身体也不大好,还要做一大家子的饭,是不能带的。孩子生下来后一丁请了个保姆。孩子两岁后保姆再也不肯干了,想出去打工。三丽和一丁忙了家里忙单位,着实苦了一阵子。 三丽从来不是迟钝的人,早看出婆婆并不稀罕孙子,过年里头连个红包也没有,只给孩子买了顶小瓜皮帽,一丁生怕三丽生气,三丽说:我们原本就没有指望她对孩子怎么好,看她对你就知道了。我也就奇了怪了,人家都说大儿子小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怎么在你们家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一丁抓抓头说:我怎么记得那话说的是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三丽也笑了:是吗?是我记错啦?反正顺过来倒过去放在你妈的身上都不对。 一丁咧开嘴笑了一笑说:我记得我小的时候,那几年,她待我是真的好。那里家里那样缺钱,她手里略有点毛票,便带我出去吃小笼包子,一两四个,全给我一个人,自己就用筷子沾点醋咂一咂,那年月小笼包子多贵啊。 三丽听了也不言语了。 一丁是个傻子,三丽想,为了那么远的日子里那么一点好,就什么都不要紧了。 三丽的主意是,凡事多忍一忍,他们总归是要搬出去住的。三丽想,到时候我们搬得远远的。 可是,一丁妈却不领三丽的情。 一丁的爸是个邻里间出了名的闲散人,家里油瓶子倒了都是要迈过去的。天天早上拎了鸟笼子出去遛鸟,晚饭后捧了茶壶出去遛人,一把宜兴的小紫砂茶壶养得水光润滑的。遇上个雨雪天气出不了门,便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一丁妈年青的时候为了这个跟他吵过也闹过,全无一点用处,便也认了命。现在他有了孙子,脾性依然不改,倒是比一丁妈看起来要喜欢小孙子,可是事也还是不会帮着做的,连口水都没喂过孩子,做的最多的,无非是用手指头戳戳孙子软软的小脸。 可是一丁与他爸是完全两样子,公司里的工作再累,回到家便帮着三丽做事,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做饭,家里虽有洗 衣机,一丁妈总认为那个东西洗不干净床单,一丁便让三丽把床单被面全留到星期天由他来洗,三丽单位的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