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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在酒店混过了大半天,然后想起要给沈徽明买礼物,于是换了身衣服走出了酒店的房间。他一出去,恰好看见宋恺,那人提着一个袋子从外面回来,一看见他,吓了一跳似的,立刻后背贴墙站好。索炀觉得他这举动实在有点儿夸张,但懒得多说,他是真的一个字、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宋恺。索炀没理他,当做没看见,直接就走了。其实事后索炀有反思了一下在飞机上自己的行为,或许真的有点儿过激,毕竟是同事,他怎么都不应该轻易动手。但如果再来一次,索炀估计自己还是会这么做,他太迫切地想跟对方划清界限,因为他很清楚,宋恺这样的人如果你不一刀斩尽,后面麻烦事儿会更多,他别的不担心,就担心会影响到沈徽明,或者说,他担心有一天会因为宋恺让他跟沈徽明之间出现什么误会。作为一个成年人,必须要为自己的一切行为负责,杜绝一切不必要的麻烦。他走出酒店大楼,戴上耳机,单曲循环着沈徽明当初推荐给他的那首,然后一个人,慢慢悠悠地走在柏林的大街上,思考着应该买点儿什么礼物带回去送给他想念着的男朋友。=========索炀他们返程的时候,飞行一切顺利。他在登机前给沈徽明发了航班信息,对方说会来接他,两人顺势就约好晚上一起回索炀爸妈那里吃饭。索炀在柏林给沈徽明买了礼物,这一次,也带上了沈徽明父母的,他精挑细选,希望他们能喜欢。返程的时候再一次路过莫斯科,天气晴朗,冬日的暖阳看得人心情都变得晴朗,再飞七八个小时他就能见到沈徽明了,工作空闲下来的时候,索炀摸着口袋里的糖想:谈恋爱这事儿还真是让人分神啊。他望着窗外的天、窗外的云,阳光刺眼,他眯起眼来笑着,想起之前跟沈徽明坐在一起看星星,三万英尺的高空有独属于他们俩的秘密和浪漫。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到了尾声,索炀开始播放广播,提示所有旅客收起小桌板,调整座椅靠背,同时告诉大家飞机将在五分钟后开始下降。广播结束,索炀照例去客舱巡视,确保乘客没有任何问题,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带。再有半个小时,他们将重新回到地面。他看了一眼手表,猜想此刻沈徽明应该已经在机场的咖啡店等他了。飞机开始下降,一切正常,然而就在即将着陆的时候,发生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意外。索炀突然发现,原本应该降落的飞机突然重新上升,客舱的乘客发现这一情况后也开始躁动起来。他赶快联系乘务长,得到的消息是飞机前部的起落架失灵,无法正常降落。起落架失灵这种情况索炀也是第一次遇到,但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也终于明白了飞机为什么开始盘旋。前起落架失灵,如果自动和手控放下都无效,只好尽量耗光燃油,最后采用机腹擦地迫降,不排除有起火的可能。索炀来不及多想,接到通知后深呼吸,然后立刻进入了应急状态。他需要做的是相信机长,然后让他的乘客们相信他。广播响起,这一次传来的是机长的声音,冷静克制,语速也平稳如常:“女士们,先生们,我是本架飞机的机长,现在飞机发生了机械故障,决定采取陆地迫降……”索炀站在那里,一边安抚不安的乘客,一边听着广播。在过去的飞行中,突发事件并不少见,在各种突发事件中,索炀甚至不止一次受过伤,但是他从来没有害怕过,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他怕了,他的乘客就没人保护了。在这个时候,飞机上的每一位乘客能依靠和信赖的就只有他们了。索炀转头看向窗外,他们依旧在盘旋。他的脑子里沈徽明的样子一闪而过,那个人坐在咖啡店里,翻着书,等着他。机场上空,索炀他们这架飞机已经盘旋了两圈,原本坐在咖啡店等待的沈徽明看了一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走向了国际到达的出口,准备去看看飞机是否准时降落。然而,当他走到那里,发现人群无比躁动,大家似乎都在眉头紧锁地讨论着什么。沈徽明走过去,正仰头寻找那架航班的信息,突然就听见有人开始哭,嘴里说着什么爆炸。他原本并不觉得这跟索炀的航班有什么关系,直到有机场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对等候在外的大家进行安抚。哪趟航班?沈徽明连续确认了三次。他对飞机的各种突发情况几乎没什么了解,很多时候都是在新闻上看到,但也大都一扫而过。在遇见索炀之前,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跟这个行业有任何牵连。不是说飞机是世界上出行安全率最高的交通工具吗?安全率最高的交通工具怎么还会有机械故障?就算有,为什么偏偏被他们赶上了?沈徽明脊背像是过电一样,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像是在寒冬腊月被人生生淋了一桶的冰水。他转身跑向朝着机场停机坪方向的窗户,手下意识攥紧了拳头。他站到窗边,看着一架架飞机正常起落,没一会儿,他看到了那架载着索炀、不知道已经盘旋了多久的飞机。他不确定,但又似乎很确定。他的索炀就在那上面。沈徽明不敢多想,更不敢去搜索飞机迫降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他只告诉自己,一切都没问题,不久之后索炀就会安全降落,然后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或许真的是坏事传千里,飞机还没降落,网上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程森的电话打了过来,说话的人却是周末。“你在哪儿呢?”沈徽明接起电话,听见周末的声音都在发抖,但他却十分冷静地说:“我在机场等他。”周末停顿了几秒钟:“我遇到过一次迫降,我们……”“别说了。”沈徽明看着窗外,打断了他,“我等他下班。”周末此时整个人都被程森搂在怀里发抖,他遇到过,那是他最后一次飞行。“我是想说,”周末尽可能保持镇定地说,“索炀比我专业多了,他能应对得很好。”沈徽明笑笑:“是,放心吧,我在这儿等他下班。”第63章如果不是真的经历了意外,没有人真的会去考虑意外存在的可能性。当飞机迟迟无法降落,当爱人被困在高空,当所有人都没法给出一个确切的、肯定的、一定会安全的答案,沈徽明只能默念:我等他下班。沈徽明远离人群,他不能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