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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几位奶奶关系十分融洽,正在家长里短的聊 着女人家的闲话。对栾二却丝毫不敢怠慢,一个个进得堂得来,便作礼问候,就 是正夫人何萧氏对栾云桥也是客气有礼,半点主母的架子也不见。两位姨娘更是 大礼相见,把自家身份摆在下人位置,而栾二也不失礼,顶礼相还。 这是何府的几十年的常例,几位奶奶和管家要在这里等老爷共用晚饭。 不多时,只听外面婆子道," 四姨娘来了。" 只听得珠翠相碰,四姨娘张翠 兰身穿朱红丝裙,淡施脂粉,身后跟随着两个奶妈,几个小丫头,摇曳着身姿, 袅袅婷婷,缓步进得堂来。拜见过了夫人和两位姐妹,未说聊上一句,竟直直的 奔栾大管家身前。 栾云桥忙放下手中书本,站起身来。未成料到,这位张家刚过门的三小姐拜 过礼后,就势跪倒在他的面前。身后奶妈和那些丫头见小姐跪了,赶忙跟着跪倒 了一片。 栾云桥略皱了皱眉,明白是四姨娘是为日间自己非礼其丫头不成而受伤一事。 小丫头不懂厉害,可老爷指派的两个mama却是清楚,在这何府里,栾大管家是得 罪不得的。出乎意料的是,这貌美如花,娇生惯养的女人当真放得下架子,直接 下跪陪礼。到叫他更不好开口责难,不由得轻笑不语。 只见这女子轻吐朱唇,开口声音悦耳。 " 今晌午我的丫寰莹儿,不懂何府规矩,得罪了大管家,小妇人这里给栾二 爷陪情了,望栾二爷莫要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就饶了她这遭吧。" 说着就要伏 下身去大礼拜倒。 " 姨娘说得哪里话,是在下一时鲁莽行事。未曾与姨娘商量,希望姨娘担待 一二。王mama快把你家奶奶搀扶起来,栾某人万万承受不起。" 栾云桥经过多少事故,虽然知道这张家小姐身份低微,却依然以礼回答,不肯在 众人面前失了面子。 " 我和几个贴身下人,刚过得府上,不知道何府家规。以后有得罪处,还请 管家多多管教。莹儿这丫头,还聪明伶俐,管家如果不嫌弃,今晚我就让她陪伺 先生枕席,让栾二爷满意。望大管家就放过奴家这次。" 这话就已经把自己放在恳求栾云桥的地位,分明是求饶的意思,说着又要下拜。 " 姨娘且慢,如此小事,栾某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老爷那里……却不是如此 容易交代……" 栾二知道此妇人真得是怕了,有心回护,奈何何金虎的脾气他是 再清楚不过。如今自己受点抓伤微不足道,但有人如此冒失扫了何家的颜面,却 不是自己想不追究就过得去的。 " 这……" 尚未等张翠兰再开口,围拢过来的几位夫人,也都纷纷大失颜色。 大夫人何萧氏开口说道:" 三妹你的丫头实在太冒失了。何家比不得别的府 上,栾管家更非比寻常管家。如今你的下人敢以下犯上,只怕老爷不会轻饶你呀 ……" 这何金虎正室何萧氏,乳名玉娘,最是宅心仁厚,只因几位服伺何金虎的 姨娘连同她自己都无子嗣,才花大价钱买得这位张家小姐进门,为得是能给何家 舔个一儿半女。真当是菩萨般的心性,如今又在替这为新进的侍妾担心了。 萧玉娘担忧得转过脸来对栾云桥道:" 还请栾大管家在老爷面前说几句好话, 别让翠兰她太难看了……" 话没说完,听得外面家人报称" 老爷到。" 众人只得各归座位,几为姨娘包 括玉娘夫人和身后下人纷纷跪倒迎接何金虎何老爷,惟独栾云桥只是座前长揖以 待。 在一群家丁,丫环的簇拥下,何府老爷何金虎快步得走进堂来。何老爷人生 得并不算胖,但天生一副暴目,加上脸上几分横rou,看上去有些吓人。 何金虎却从不管旁人,先过去掺起夫人玉娘,紧接着就冲栾云桥高声客气道: " 近来天气燥热,栾二哥辛苦,请大管家快坐。" 张翠兰见老爷进堂,除了扶起夫人,竟未理会几位姨娘还跪在地上,先请管 家就坐,还口称" 栾二哥" 不由一皱眉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莹儿。只见这小 丫头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几乎缩作一团。 " 管家,我正有要事待饭后与你商量。咦??管家这脸上……是何人如此大 胆?" 何金虎脸上突然颜色大变,目光狠毒的扫向众人。堂内几十口人见老爷发 怒,静得连心跳都听得见,没有一人敢站湖回话。 何金虎见栾云桥也不作声,回身就问萧玉娘:" 你说,管家脸上抓痕是怎么 回事?" " 这……" 萧玉娘吓得脸色大变,看了看一旁的张翠兰。 张翠兰赶忙膝行几步,来到何金虎面前,拜道:" 是贱妾贴身丫头莹儿今日 冲撞了大管家,至于个中细节问她便知。" 只见身后叫莹儿的丫头吓得紧爬过来,跪倒磕头,哭着回话道:" 今晌,莹儿 和jiejie在花园里摘花,被管家撞见了,教训了奴婢。之后,管家又把奴婢叫到 假山后,命奴脱衣,就要行jian。奴婢还是黄花处子,当然不肯,情急之下就…… 就抓伤了管家。望老爷给奴婢作主,奴婢就是一死也不愿这般受辱。" 何金虎听得莹儿说罢,怒目圆睁。恐怕他已许久没听过下人这般硬气的回话。 气得抬手把旁边玉娘递来的茶盅狠 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唬得张翠兰主仆等人 瑟瑟发抖。 " 大胆……!!你这贱婢也敢说出这种以下反上的大话!我何府大管家也是 你能抓得的?我何某人的管家就要不得你的身子?你也配~ !!!王mama。" " 妾身在。" 从张翠兰身后躲躲闪闪,挪出一位三十许的妇人。 " 你没跟她主仆讲过我何府的规矩吗?" " 这……四奶奶刚进门三天,小妇 人还未及对她带来的所有人讲明何府规矩,请老爷饶命啊……!" 那被唤作王妈 妈的妇人已吓得面无人色,抖作一团。 " 刘管家,把她拉到堂下,抽三十篾条。" " 是!老爷。" 掌管刑责家法的刘二管家答应一声,早有两名家仆过去把妇人拉出堂外,不多时 就响起篾条抽在rou上的声音和妇人挨打的惨嚎声。只是这妇人在堂下挨打,却不 敢求饶半句。堂 内的几位姨娘,丫头,仆妇均听得浑身寒毛直竖,默不敢言。 何金虎回过头,恶狠狠的对莹儿等人说道," 你们刚来不知道,我今天就告 诉你们。栾二哥虽然是我何府管家,却是我奶母的独子,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也视 其如己出。何家上下产业全交由栾大管家打理,为打理何家产业,至今未娶妻室。 在我何家劳苦功高,所以今日起,管家的话就是我的话,管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 思。莫说要了你个贱奴身子,就是要了你家奶奶的身子也是平常。你可听明白了? " 何金虎此话一出口,不但张翠兰心头一震,连在旁的几位姨娘都吃惊不小。老 爷爱重栾大管家的事她们知晓,万没成想,栾大管家在何老爷心中是如此重要地 位。 " 你这贱婢以奴欺主,抓伤大管家,本应杖毙堂下。念你无知,又少管教 ……" 何金虎翻着眼看了看哭泣不语的丫头莹儿,问道:" 随你进我何家的亲戚 还有何人?" " 回老爷,还有奴婢的jiejie春铃,寡母孙氏。" " 那好,由今天起,你和你jiejie还有母亲,白日当值伺候你们奶奶,晚上母女 三人去大管家房里伺候枕席。一年之内如不能怀有管家骨rou,就降为低等奴才,许 配外庄农汉,给我作苦力去。你可听清楚了??" " 这……" 只见莹儿丫头,泪水沾湿了秀发。听着老爷如此无理的安排,咬着银牙,答应声是。 其心中不服的念头,何金虎却如何听不出来。 " 哈哈……你想着不按从我的话,不过是一死。哼,你入得我何家,生由不 得你,死也由不得你。你若是寻死,我就将你母,你姐连带你们奶奶一并卖入娼 门。看你张家还有何面目在此间行走!" " 老爷……!" 张翠兰听到何金虎如此绝情的发落,终于忍不住,梨花带雨, 哭着拉住何金虎的袍襟。 " 住口……!你这贱人。母狗一样的身份,本就是给爷玩弄生嗣的身份。连 你的下人都敢动我何府的管家。真当我何府是好欺负的不成?你听好……" 眼见 何金虎还待发落张翠兰。 栾云桥在这时却说话了。 " 请老爷且息怒。这不过是小事一件,四姨娘也是我何府的人,说不上什么 欺负,也没人敢乱嚼嘴皮子。加上她妇道人家初来乍到,老爷就放过她一次,下 不为例也就是了。" " 恩。好吧。" 何金虎看了看脚下的美人,骂道:" 还不谢 过管家讲情?" 张翠兰万分委屈的向栾二施礼致谢。 何金虎又对地上的张翠兰淡淡的说," 还不滚回房内,准备好" 家法" ,等 我收拾你着贱人?" 妇人听得脸色一红,连忙应声道:" 是老爷。" 至于何金虎如何回房收拾张翠 兰,当然众人心照不宣,无人敢问。 经刚才一闹,本来轻松的气氛,再没人赶多说半句。只听得栾二高声对外面 下人吩咐,传饭!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入座用饭不提。 晚饭毕,众人正待散去。何金虎却让栾二随他到书房有事交代。 进得书房,主仆入座,丫寰献过茶,退了下去。 栾云桥才就苦笑对何金虎道:" 你这又是何苦增我的罪孽,去为难她一个小 户女子?" 不想何金虎却正色道:" 不然,我这么作一是给你立威,二是另有用 意。这且不谈,我另有一事相求,栾二哥你无论如何都要应承我。" " 哦?" 栾云桥眉头皱起,老爷把他叫到这僻静书房,必定是有重要事与其 商议。 " 老爷何出此言,你是我的老爷,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 哎~ !栾二哥,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把你当过下人,从小你我一起长大, 刀枪风雨,不知道你替我挡了多少灾祸。我从来就当你是我亲生兄长。" " 老爷言重了,且说何事如此为难?" " 你知道我何家此辈只有二男。" " 那便是老爷和京里的大爷。但这又如何?" " 昨日大哥发家书来,请我去京城有要事共谋。" " 哦?……可是那事要发了?" " 不是也不远矣。这事关重大,到不劳栾二哥挂怀,只是我大哥信中说 他已是旧伤发作,不能人道。而兄弟我,受先天所害,能作人事,弄妇人,却不 能留后。这何家香火恐怕在 我兄弟一辈就要断绝了。" 说到此处,何金虎一反堂前狠辣表现,满面的羞愧难过之色。 " 老爷何出此言,你比我还小几岁正当壮年,家中妻妾成群,何愁无后。" " 哎……你是不知,这房中之事,我还能不明了吗?我以密找良医看过,我所出 之精体,都不能给妇人生产之用。玉娘再给我娶几房妻妾又有何用。" " 老爷,不是我埋怨你,我早就相劝过你,自幼你就喜好那凌虐,侮辱女色 之道。你我身份不同,不可只图其中之欢而废子嗣之事。如今奈何?" " 现今说这些有何用,其中的快乐又哪能为外人道出。我如今想托付你一事, 我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否返乡,这家中女子,求栾二哥带为照看。" " 这何待 你讲,我义不容辞也是职责所在。" " 不,我的意思是,栾二哥可与众女交合以 留后。这与我何家留后,也是一样的。" 栾云桥听罢,大吃一惊,忙道:" 此事万万不可,为兄和老爷虽至厚,从小 长大。但是这毕竟是老爷的家室,为兄我如何能作这等丧伦之事。" 何金虎却摇头正色道:" 奶兄不要推辞了,你我喜好相同,自懂人事就同弄妇人, 我就算与女子同房,也从未彼此避讳过。莫不是你嫌我这几房妻妾不够美貌么?这也不妨, 这园中处子,人妇有百余人,你皆可玩弄,但求留下子嗣,也把我何氏香火和这 份家业传接下去。栾二哥,难道要我求你不成?" " 这……哎……" " 奶兄,你就应了吧。" " 好吧,只是一但有女子怀上了骨rou,此事可否作罢?" " 那却不成,子嗣只宜多子多福,谁可保证黄牙孺子个个能成人。" 栾云桥明白,何金虎的意思是以万贯家产和娇妻美妾换何家有后,这就意味着 但凡是何府妇人所生之子,都将是何家后代,很可能如此一来,就此断了栾家的烟火。 但以自己和何家的关系,以是无可分割,这位何家的二爷何金虎和自己又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