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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右手,颤颤巍巍地抚上自己右额角,遮住半边脸。“千户大人,”我回身拽了拽傅容时的衣角,低着头小声同他说话,“要不……要不你先给我推回去吧,咱们再喝喝茶什么的……”傅容时还未回话,我家的应院首在远处回话了。“应小吉!你是在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嘛?”我的亲爹,您也知道我是在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怎么就不能成全成全女儿的心意呢。我抿了抿唇,只得视死如归地抬起头来,目不斜视直对上我老子:“我方才低着头,原本就什么都没看见。”“你!”我老子的怒火瞬息之间就被点燃,那双绀青色的官靴朝地上一蹬,老脸上的褶子都气的颤抖起来,“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浑话?”我劝解道:“应院首,您身为文官之首,日日如此暴躁,如何能以身作则、身正立行?更何况,您这年纪也不小了,火气这样大,便是您的身体受得住,我的身体可却受不住了——”话说到一半,那双绀青色的官靴便直朝我冲来。“哎呀!”我立刻拽住身后的傅容时,着急得不行,“快躲开,躲开!”——吱唷。轮椅成功转向,应院首扑了个空。“行了行了,咱们快走,”我催促着身后的傅容时,“等会他就更要生气了。”傅容时一低头,那双上弦月一般的眼睛正对上我的。傅容时眼里漾着笑意冲我摇了摇头。再下一瞬,我眼见着一击不成再施一击的院首大人离我越来越近,我cao纵着轮椅就往傅容时身后躲了过去————接着便被两声全然不同的“院首大人”成功截住。一声朗然如玉,一声凛寒似冰。此时我双手都抓着傅容时的外袍,正用他的身体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我从他衣角处露出头来,下意识地看向了谢阆。他的声音像是深冬里的雪上寒霜,凉沁沁地穿透春衫还带着一股子利刃般的凛冽。浓墨一般的眸子正沉沉地看我,我都能感觉到腊月的冰雪顺着那两道目光直愣愣打在我身上生疼。我赶忙松开傅容时的袍子,避开眼睛,极力镇定下来。光天化日之下,未出阁的姑娘抓着男子衣袍,的确是不大合适。还被谢阆见着了。我突然想起脑袋上还顶着的两朵大月季,顿时赧然,便赶忙伸手拽了下来。我将那两朵水红色的大花塞进掌心,硬着头皮cao控着轮椅上前:“侯爷好,我这腿脚不便不能同侯爷行礼,还请侯爷勿要见怪。”既对上了眼,总也不能当作那人不存在。“侯爷,我教女无方,莫怪她冲撞了您。”我家院首被谢阆和傅容时联合一拦,才觉出方才的不妥之处来——堂堂朝堂清流文官之首,当街殴打残疾独女,要真传了出去他可做不了人了。谢阆摇了摇头,波澜不惊:“无妨。”接着却是转向了我的方向。“你要去哪?”“我……”我低着头嗫嚅,不知道为何说不出一句整话,手上的花瓣无意识地被揉碎。许是见到我突然的窘境,傅容时走上前来,适时开口:“参见靖远侯爷,”他端正地行了个礼,“下官镇抚司千户傅容时,今日是意欲同应姑娘再去朝云馆一趟,详细询问昨夜发生的事情。”他高高大大地站在我身侧,我抬头看向他的侧脸,脖颈有些费劲,只觉得他在我边上一站,衬得我实在是太矮了些。“昨夜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谢阆开口。似乎声音比平日里还要冷。——难不成是今日在朝上遇见了什么烦心事?我悄悄抬眼看他。许是因着今日第一回上朝,谢阆端端正正地穿着玄色的官袍,手臂处精细地绣着神兽麒麟的团纹。他腰上束着雷霆纹样的玄色银丝腰带,将他窄瘦结实的腰身裹住,腰带上没有佩刀,挂着一样物事。浑圆光亮的绛色枣木,雕成了两个玲珑的小草龟,龟尾处是两丛红绳扎起的穗子。原本应当是不值钱的物事,却似乎因为随身佩戴久了浸出了乌油油的光泽。我瞳仁缓缓睁大,胃袋被一寸一寸地拉扯起来,脑子里闪过一些许久不曾回忆起的声音。【“谢阆!你明天是不是要出征了?我给你做了一副剑穗,你挂在佩剑上好不好?”】【“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可别弄丢了,不然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要生气的……哎,算了算了,要是实在丢了也没事,我不生气。”】【“你是不是得去很久啊?要是平时在军营里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给我写信,我准保给你回……你别走啊!你要是不喜欢写信,那我给你写?”】我摇了摇脑袋,将有些模糊的回忆收回脑子里去。傅容时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还有些细节紧要处未曾确定,只得再麻烦应姑娘一趟。”谢阆没看我,只冷冷盯着傅容时,微微有些暗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等腿好了再去。”我眼睫一动,见到我家院首大人的眉心不经意地跳了一跳,看向谢阆的眼神中浮起几分疑惑。我咬了咬牙,硬生生开了口:“我今日去。”抬起下巴,我对上谢阆的眼:“我怕再过几日便什么也记不清了,到时候要是误了镇抚司办案就不好了。”没等谁说什么,我又欲盖弥彰地添了一句:“我腿脚……也不是很疼。”说完我就后了老悔——你说我好端端的解释个什么劲呢。谢阆负手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我半晌,薄唇抿成直线,凤眼上挑的厉害。“随你。”我绷着的胃袋拉扯得更紧了。我最怕谢阆这句“随你”。上一次听还是三年前。我将我亲手雕刻的枣木穗儿送他,他说随你;我说我要日日给他写信,他说随你;我说等他生辰时要送他生辰礼,他说随你。他从来寡言,同我说的最多的,似乎就是这一句“随你”。我低下头,伸出左手,略过食指上几处斑驳的旧伤痕,摩挲着指肚上横梗着的一道发白的疤。他不知道有人曾连着一个月夜夜在房里点灯雕刻,扎得自己满手是血却仍心生欢喜;他也不知道有人曾每日雷打不动地提笔写信,却从未等到雁字回寄的坐愁行叹。眼前浮现出谢阆似乎永远纹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