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言情小说 - 重生后女配咸鱼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顿美食也太烫嘴了。让她月事中千里奔波,跟一帮男人去办差,到时候哪还能吃得开心愉快?

腹诽毕,还是得起身恭送。

走至屋门口,晚风拂动轻薄帘帐,微凉的风绕过屏风,送来外头淡淡的榴花淡香。她觉得好闻,忍不住嗅了嗅,香气中忽然又掺杂了种极幽微的食物味道,与厨房里偶尔闻到的味道相仿。

像是做饭时沾染在衣裳上的。

她心中暗诧,因着周遭并无厨房和旁人,便鬼使神差地偷偷凑近江彻,又嗅了嗅。

味道极淡,若有若无。

想要再凑进去嗅时,江彻已阔步出了屋门,锦衣摇动,昂首孑然而去。

剩沈蔻愣愣站在原处,满腹怀疑。

应该是她的鼻子出岔子了吧?江彻这人金尊玉贵、心高气傲,惯常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在沙场上浴血厮杀,空暇时除了睡觉就是翻看兵法韬略,哪会踏足厨房烟火之地?

她可真是疯了!

第28章醋了忍无可忍,重重咳嗽了声。

从京城到江州有数百里之遥。

沈蔻为避人耳目,在身上多套了几件衣裳,扮成个矮胖的男子,混在杨固带着的侍卫堆里骑马出了别苑。

在她离开后没多久,又有一辆华盖香车徐徐驶出别苑,直奔穆王府。里头无人乘坐,只有一封家书,是沈蔻连夜写了给钟氏的,说她一切顺利,只是情势所需,要在穆王爷的别苑住一阵,故特地修书告知,以免母亲忧心。

谢峤安排的眼线尾随进城,在穆王府外望洋兴叹。

沈蔻却在出了京畿后脱去伪装。

七月初酷暑未消,今日又逢艳阳天气,她裹了数层衣裳,外头又罩上男人们穿的盔甲,负重暴晒了半天,只觉又累又热,骨头缝里都是潮腻。好容易将盔甲卸去,树荫下凉风袭来,才算畅快了些许。

沈蔻执缰南望,只觉此行出师不利。

好在江彻还算有良心。

十余人的队伍,除了沈蔻和杨固之外,余者皆是王府侍卫,骑射功夫精绝。以他们的脚程,昼行夜宿,原本疾驰两日便可抵达江州,为着沈蔻这纤弱的身板,江彻特地放缓马速,走了整整三日才到江州地界。

这期间,江彻在她的衣食住行上很是用心,堪称细致入微,照料得极为周全。

沈蔻所担心的月事也迟迟未至,令她侥幸躲过带病骑马的辛苦,沿途赏玩从未见过的风景、品尝各地美味,过得颇为愉快。

南方的暑热更甚京城。

尤其薄云遮日,地气蒸腾,那副又闷又热,藏着雨要下不下的样子,像是蒸笼般难熬。踏入江州地界没多久,沈蔻的心头便蒙上了阴云。

——水患之后这里实在太惨了。

洪水过处,两侧农田尽数被淹没,比起别处禾稼将熟的景色,浸倒在水中的庄稼简直触目惊心。屋舍被水汹涌漫过,在半墙留了醒目的印记,淤泥都尚未清理干净,年久失修的屋子也坍塌了不少,门口蹲着茫然无助的老人孩童,神情凄凄。

这还是离堤坝颇远的地方。

那些靠近决堤处的人家是何境地,沈蔻都不敢深想。

江彻神情凝重,直奔水患最重的槐水县。

县令崔思远身着官服,带了数人等在城门口,瞧见江彻,忙快步迎上前,跪地恭敬行礼道:“下官崔思远,恭迎穆王爷大驾。”叩首毕,见江彻翻身下马,他又忙补充道:“黄刺史昨日带人去看河堤,这会儿还没回来,让下官代为相迎,失礼之处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公事为重。”江彻淡声,示意免礼。

崔思远诚惶诚恐地站起身。

这一起身理冠,江彻看得明白,老崔这身官服袍角上有许多污泥印记,皱巴巴的。

按礼,官员的官服有礼仪规制,若在京城,上朝时冠帽不整、脏污破损,很容易被没事干的御史参个御前失仪之罪。似这等县吏,寻常也颇注重官仪。老崔这官服穿成这样,应该巡查灾情时沾了泥水,等水渍干后只剩干涸的泥巴。他又没空清洗,便拿手抠去泥巴,周而复始,搞成这脏污样子。

亦可见,这县官是个勤恳的。

从那凌乱的胡茬和明显没睡好觉的眼神也能看出来。

江彻不免另眼相看。

倒是崔思远甚少碰到这般金尊玉贵的主,又久闻穆王爷性情严苛、威仪冷厉,因怕怠慢失礼,只躬身道:“城里的官驿已准备妥当了,下官也命人整治了薄酒,王爷先请入城歇息。下官已将灾情都摸清了,等王爷洗去风尘,再行禀报。”

“不必,带我去河堤,路上说灾情。至于官驿——”江彻稍稍侧头,本想说安顿沈蔻住进去歇息便可,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却微微顿住。

因沈蔻并未听他说话,正在打量别处。

江彻随她望了过去。

目光落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长得极为俊美白皙,守在简陋的摊前,正贩卖杂物。

而沈蔻盯着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江彻未料她竟会在此时走神,被那少年美色吸引得魂不守舍,心里顿时有些莫名的不痛快。停顿了两息,见她始终一错不错地看着那少年,丝毫没察觉他这里的异样,忍无可忍,重重咳嗽了声。

沈蔻仿若未闻,余光都没挪半分。

旁边杨固瞥见自家王爷的脸色,暗自捏了把汗,赶紧挑起剑鞘,轻轻拍了拍沈蔻的脚。

沈蔻终于回过神,面露茫然。

“……官驿既已备好了,就安顿她住下,找个婢女照料起居即可。”江彻按捺着胸口那股闷气,端坐马上摆出威仪姿态,深深看了沈蔻两眼,目光扫过那位少年,最后落回崔思远身上,“赈灾是最要紧的事,不宜耽搁,你在前引路吧。”

崔思远愣了下,大概没想到这位王爷如此勤勉,连歇脚用饭都顾不上,便要去视察灾情,遂恭敬道:“谨遵王爷吩咐。”说罢,忙安排人引沈蔻和两位负责护她周全的侍卫入城中官驿,而后牵了马匹,带江彻直奔河堤。

转瞬之间,马蹄飒踏远去。

沈蔻瞥了眼江彻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

她之所以出神,其实是有缘故的。

*

芙蓉班名满京城,苏念算是台柱子。

沈蔻先前写戏本时经常去找曾俭,也曾蹭了几场戏,瞧完后对苏念的身段唱腔甚是欣赏。后来戏本写成,苏念领了花旦,沈蔻偶尔在戏楼碰见她,提及戏文时,她时常一点即通,极为聪慧。

那日在谢无相的别苑,沈蔻与她相谈甚欢。

沈蔻也听曾俭提过她的身世。

苏念是最南边越州的人,还有个同胎而出的龙凤胎弟弟。她家里原本做着南珠的生意,颇为殷实,可惜五岁那年花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