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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苒挥去。季苒也是男孩子,气血上头,他怒骂一句“你有病吧!”,闪身躲过拳头,四肢并用与王天雷打起来。王天雷那是在流氓堆里混出来的,季苒身手再灵活,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脸上就挨了好几下,嘴角破裂,脸颊红肿。身上也被踹了几脚,干净的校服遍布灰尘脚印。看季苒挂彩,王天雷往地上“呸”了一声:“弱鸡,跟我斗!”季苒脸颊与腰侧火辣辣的疼,他强忍着眼泪,嘶吼:“你们全家都不要脸!会遭报应的!!”王天雷哈哈一笑,又“嘶”了一下,他脸被季苒抓破了,恼怒道:“我他妈怕个鸟报应!听说你还跟你同学合起伙儿来装神弄鬼?笑死我了,这世上哪有鬼?”闻言,季苒脸色苍白如纸,他哆嗦着嘴唇:“这世上有鬼,我叔回来了……”“我呸!你叔要是能回来,现在就让他来啊!”王天雷一巴掌拍向季苒脑袋,“叫他来啊!我看他能不能救你!”“这世上有鬼!”季苒用力一推王天雷,“我叔会回来的!!!”王天雷脚步趔趄,往倒退几步,若是平时也该站稳了,不想靠着马路,脚后跟被马路牙子一绊,背朝马路摔去,这时一辆汽车驶过——砰!季苒睁大眼睛。人呢?汽车紧急刹车,司机哆哆嗦嗦下来,说了什么,骂了什么,季苒通通听不见,耳边嗡嗡作响,思绪混乱。直到传来一声惊慌的:“苒苒!”季苒瞬间回神,叔?——不是,邱鹿?究竟是他叔,还是邱鹿?季意捂住季苒眼睛,“别怕,别怕,没事的。”这样温柔的声音,好像他叔啊。可是,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他叔真的会回来吗?季苒摇摇欲坠,被廖句接住。……医院。季意正坐在走廊长椅上心疼地察看季苒的伤势,劝他给医生看看,高姨妈就哭喊着杀来了。“雷雷啊!雷雷啊!!季苒?!你个天杀的,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拼命!!!”说着就要对季苒拳打脚踢,被沈刻廖句制住,她泼妇般喷着唾沫星子,污言秽语让过往的护士难掩厌恶地提醒:“这位女士,这里是医院,请你安静点。”高姨妈哭嚎:“我儿子被这群烂几把死孩子害得出了车祸,我骂几句怎么了?怎么了?!”季意怼她:“你儿子出车祸不是任何人害的,是他遭报应!”看到季意那张脸,高姨妈想到“鬼上身”,仍有些怂,但又想到她儿子还躺在病床上,怒火噌噌往上涨,当下也不怕了,趁所有人都注意,上前给了季苒一巴掌!骂道:“出车祸的怎么不是你?!贱货!”季苒被打得脑袋一偏,本就红肿的脸,更添凄惨。季意顿如同被马蜂蛰了一样跳起来,抬手抽高姨妈脸:“cao!当我们家没人了是吧?!敢欺负我侄子!”听到季意的话,高姨妈舞捂着脸惊恐后退,眼睛瞪得老大:“你别吓唬我!青天白日哪儿来的鬼?!”争吵、拉架、一片混乱。季苒垂着头,一言不发,眼泪扑簌掉了两颗,无人察觉。等季意沈刻廖句转头,季苒已经不见了。“季苒呢??”季意前后张望。“妈——!!我腿是不是断了?!”病房里,王天雷的哭喊声传来。高姨妈冲进去与儿子哭成一团,见季意要走,追出来指着他们叫骂:“你们去哪里?!医药费交了没?别走!我要告你们!!”“告去!谁怕谁啊!!”季意往电梯方向跑,“季苒!”人太多,季苒不知听没听到,垂目不语。电梯门关闭,下行。季意没赶上,与廖句沈刻都是急得不行,等不及,几个少年走楼梯下去。廖句边跑边给季苒打电话,然而季苒的手机已被摔坏关机,哪里打得通。出了医院,几人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季意叫住廖句:“你去哪儿?”廖句:“去季苒家看看。”“他不会就这么回家的。”“那会去哪儿?”季意挥臂招了一辆出租车,“他应该去了墓园。”他的侄子他最了解,真正难过的时候,会去什么地方。说起来,季意自从穿进这具身体,还没去过墓园给大哥大嫂扫墓,心中不禁感到愧疚。沈刻温暖的掌心盖在他手上,无声安抚。☆、相认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雨,淅淅沥沥,细密阴冷。出租车里,季苒失神地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城市街景,雨丝贴着窗玻璃滑落,模糊视线。渐渐远离闹区,司机问他:“你是学生吧?怎么不上课要去墓园?”季苒默不作声。到了墓园门口,他付了现金,一人独自往墓园里走去。司机看他孤苦伶仃的,喊他:“我有伞要不?”“不用,谢谢。”季苒没有回头,声音飘飘渺渺的,宛如幽魂。潮湿阴冷的雨从窗口吹进来,司机一抖肩头,叹口气,发动车子走了。墓园庄严肃静,碑林林立。季苒失魂落魄地往里面走,两手空空,心也空空。不多时,他便找到了父母的墓,眼泪啪嗒落下来,看到父母旁边的叔叔墓碑,更是泪如雨下,止都止不住。他家,就剩他一个人了啊。被外人讹诈也就罢了,他可以正面刚回去,但奇葩亲戚,甩也甩不掉,看着就恶心,怼也没用,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想尽办法骗他的钱。这种事,该怎么对人说?被欺负了,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管不了的。颜面尽失的还是他自己。“叔……”季苒跪在季意墓碑前,“叔,我想你,你回来好不好?”喃喃着叫了许多遍,碑上遗像始终温柔微笑,不作回应。季苒猛地抬手去捶碑,嗓音嘶哑:“你骗我!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变成鬼,你根本……就没有回来过,对不对?”现在回想,邱鹿鬼上身那晚确实有诸多疑点。明明他以前也是唯物主义者,但因为实在太想叔叔了,竟然相信了邱鹿善意的谎言。真的,又傻又天真。哭了不知多久,恍惚间听见一声“苒苒”,季苒猛地打个激灵,寻声望去,泪水糊了眼睛,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依稀可见有个人影跑来,他的瞳孔剧烈收缩,随即平静如死水。雨丝绵密,但并不阻碍视线,季意只见眼前的少年跪坐在墓碑前,浑身湿透,眼眶红肿,心脏顿时像被抽了一鞭子,疼意遍布四肢百骸。“苒苒……”廖句也想跑过去,被沈刻拦住:“别去,让他们……”未尽的话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