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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轻声道:“小蝶,明天水月公馆的宴会,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转身就走。楚龄目送着这第二位债主离开后,上了四楼,一直往里走就是每个舞女休息的地方,也就是宿舍。左拐第二间是楚小蝶的,楚小蝶不像其他人三三两两搭伴一起住。她自己一个人单独住,或许是因为台柱子的身份,她住的还是个套间,一共有两个房间,卧室和厕所。家具不多,空荡荡的卧室里只摆着一张红木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梳妆台。衣柜里挂着几件花色艳丽的旗袍,除此之外,整个房间普通到甚至有些寒酸。但也很奇怪,奇怪的地方在于,镜子。整个房间,四面八方都是镜子。没错,都是。卧室里除了梳妆台上的镜子,衣柜,墙角,门上,都有镜子,就连厕所也不例外,是一整面大的镜子墙。镜子自古就有禁忌,不少人甚至觉得镜子会破坏风水,会把屋子里的阳气反射出去。可一个人房间里摆这么多镜子,不要说风水问题了,就一个人看着,楚小蝶难道不害怕吗?楚龄抬眸看着周围镜子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没来由感觉脊背一凉,他晃了晃头,后退几步,看着镜子微微蹙眉,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镜子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下意识想把这些镜子全部砸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些镜子有问题,砸了它。楚龄没有砸,他只是慢慢走过去,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尖尖的下巴,黑白分明的眼仁。有那么一瞬间,楚龄觉得自己像个女鬼。主要是这房间里的镜子实在太多了,他冷不丁余光瞟一眼,就能看到十几个自己的身影,这让楚龄总觉得或许有个身影不是自己的。他想不明白楚小蝶为什么要弄这么多镜子在房间里,也无法想象楚小蝶又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睡着的。他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镜子的多重折射,灯光都变得迷幻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龄总感觉面前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扭曲,他眨眨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啪”突然,头顶的白炽灯闪了一下,接着镜子里的映像一晃,像是平静的水面掉入一颗石子产生了波纹。跟着镜子缓缓显出一个红色的身影,她手上拿着一把红色的木梳,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长发,那头秀发又黑又亮,几乎拖到了地上。她拿起桌上一个水晶发夹,小心翼翼的别在耳侧。楚龄可以看到,那发夹是玫瑰花形状的。似乎注意到楚龄在看她,她也慢慢抬起头来。镜中人眉眼弯弯,几乎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脸色更加苍白,白的到了有点吓人的地步,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旧式袄裙,嘴巴涂的红红的。她也在注视着楚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双眼真冷,黑色的眼仁几乎占据了整个瞳孔,此时抿嘴一笑,配着雪白的牙齿分外吓人。楚龄看着镜中人的笑容,浑身僵硬,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这个人是谁?是真正的楚小蝶?还是其他的人?楚龄不知道。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楚龄,红艳艳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是什么呢?楚龄下意识想靠得近一点,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他痴痴的靠过去,几乎整个人的脸都贴在镜子上。却不想下一秒,忽地从镜子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细长冰凉的手攀上了他的脖颈,死死抓着他的领子,就要往镜子里拽。“啊啊!!!”楚龄惊叫出声,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趴在梳妆台上,他转头看了看周围,房间里灯火通明,哪有什么红衣女?这是刚刚做梦了?他一抬头,正好看到镜子里显出一张清秀的脸,一样的长头发,尖下巴,大眼睛,耳侧别着一个水晶发夹。第26章这一次,却是自己的。他左右看了看,感觉没发现什么不同。刚刚镜子里发生的诡异事情,楚龄还心有余悸。现在冷不丁扫到镜子里的脸,他有些害怕。这些镜子挂得满屋子都是,楚龄躺在床上,感觉那些镜子就像一个个眼睛,在黑暗中俯视着他。楚龄尝试闭上眼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一整夜懵懵懂懂,总感觉好像有人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脊背一凉,内心无端生出一丝恐惧。他睁开眼,看着房间的镜子,眸光闪了闪。他当然不敢把镜子砸碎,他直接把身下的床单全撕下来,起身遮住了几块比较大的镜子,这样才显得好受一点。这次,楚龄很快就睡着了。可他睡得并不好,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影随形,第二天楚龄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他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手里还提着两个袋子。男人穿着一身警服,面容英俊又锐利,嘴角挂着即熟悉又陌生的浅笑,看到楚龄醒来,嘴角上扬:“阿龄,是我。”这熟悉的语气,楚龄知道了,是陆危行。楚龄眨眨眼,让陆危行进来,顺手关上房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陆危行从袋子里拿出一杯豆浆,递给楚龄:“担心你,就过来找你了。”楚龄喝了一口,他看着陆危行身上的旧式制服,顿了一下:“你这次的身份是警察?”陆危行点点头,顺手把袋子里的食物都放在桌子上。煎饺、小笼包、软蒸糕、紫米粥还有一小盒奶油蛋糕。真是应有尽有。楚龄一边吃饭,一边把得到的信息和昨天镜子里发生的怪事全说了一遍,一点也没隐瞒。话音刚落,他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开始对陆危行这么毫无保留?这么信任和依赖的?楚龄咬着嘴里的小笼包,看了看一旁的陆危行,凝神思索。陆危行正看着满房间错落有致、大小不一的镜子,听到楚龄的话,眉头轻皱:“你房间的这些镜子……”他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撩起罩在上面的粉色床单,床单拿下去的一刻,镜子清晰的映照出陆危行俊逸的面容,飞扬的眉,挺直的鼻梁,薄而红的唇。他凝视着镜子,镜子里的人也在凝视着他。那漆黑冷清的眼,如一汪黑不见底的深潭,也像一个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深渊。现在深渊倒映着镜子,镜子也在反射着深渊。楚龄一不留神,就没注意陆危行已经走到镜子面前,想到昨天那诡异的景象,他连忙喊道:“别,陆危行!”陆危行摆摆手,示意没事,带着手套的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