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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和现实

    木离大梦一场。

    醒来的时候身旁是自己多年未见的长发男人,着宽襟窄袖的白色长衫。

    他在身旁热泪盈眶:“阿离,你终于活过来了……”

    木离不说话,看着周围的大殿,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眼神都未恢复清明。

    男人伸出手指头:“你看看,这是什么?”

    仙风道骨,脑子不清楚。

    木离撇了一眼他的手指:“凌云,最近修为不错啊,看来有好好修炼。”

    凌云拍了下木离的脑袋,“师兄都不知道叫!而且我们都快两百年未曾切磋,师尊花了一百八十多年把你找回来,你又躺了十数年,如今我已……”

    “师尊?”

    像是因为许久没有提起这两个字,木离叫出口的时候都有些生涩。

    “他在哪儿?”

    “出去游历啦!他老人家现在可撒手不管了,你也别……”

    木离打断他:“他死了是不是?”

    凌云调笑:“你瞎猜什么呢,师尊要是听到你这么诅咒他,回来就让你继续睡两百年。”

    她了解自己这个师兄,口中总是没正经,骗人的时候情绪也不会表露。

    木离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师尊花的一百八十年,并不是把我找回来,而是把我放在他的心口温养,我吸走了他所有的灵力和精气,他把我取出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快死了。以他仅剩的一点灵力,走不出这座仙山,要么就是你们找个地方把他尸体藏了,要么就是他自己找了个地方等死。”

    凌云依旧带着调笑之意:“你这刚醒,是何处来的脾气……”

    木离不理,从记忆之中抽取出来整座山的构造:“三清洞里无光无水无空气,却是灵气清盛之地,那里无法让人生活,却可保尸体万年不腐。我未成型,师尊便将我取出,根依然在他心口,他体腐根便败,为了保护那点根,师尊就会让自己死在那里,对吧?”

    凌云语塞。

    直到木离有些小聪明,却猜不到她会如此平静地讨论师尊的离去。

    木离呼出了口气:“我如今灵力全无,废人一个,师兄,你就让我去做师尊的守陵人吧,我也只能做到如此。”

    凌云拗不过她。

    师门向来如此,所有人都会向着这个小师妹。

    木离站在三清洞口,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外头枝繁叶茂,里面黑漆漆一片,寸草不生,自然地划出一道分界线。明明里面灵气极盛,却死气沉沉,光是靠近,便让人觉得颓丧。

    大风乍起,凌云被灰吹得张不开眼,木离却在风中站定。

    她不曾犹豫,一句话未言,化出自己的曼槿花真身,飘进了洞里。

    凌云摊开自己手里的折扇,轻轻一挥手,风便止了。

    “阿离,保重。”

    他知道木离在骗自己,如果她灵力全无,又怎会一眼就看出自己的修为精进不少。

    师尊,终究是也想让她陪伴的。

    只是曼槿花生性喜阳,好水,依赖空气,却来到了三样全无之地,她在里面,又能坚持多久?

    她明明最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