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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手,直接送到了吾皇跟前。可见,扶苏要得圣心了。”“赵府令你怕什么,不就是写信叽歪了两句吗?就他会写字!你拿笔墨来,本公子也写,我跟父皇那多住得近,一天一封,不!一天十封都不是事儿。”说着咋咋呼呼要喊宫人取文房用具,赵高连忙站起来一把拦住了。赵高感觉很没意思,跟这个二百五兜什么圈子,索性把话说开了:“小公子,如今扶苏不在咸阳,咱们要抓紧机会表现才行。吾皇已经接近半百,说句不恭敬的话,万一哪一天不行了,要让他在那时候,想起咱们的好来。”胡亥明白了,道,要怎么办您说我做。赵高挺满意他的态度,也给胡亥指了一条明路。如今后宫空虚,不算宫女,嫔妾只有区区百人,和以往比,这能算空巢了!吾皇没有明说,但心地应该是不舒服的。一个好下属的责任是什么,那就是悄无声息地急上司所急、应上司所需。所以小公子,你看,老臣已经把明年春选召秀女进宫的文书、计划、章程都草拟好了,一个月后是吾皇生辰大寿,届时你奉上这个……胡亥恍然大悟,抿嘴点头,很有感触道:“丞相你是个好官,没有这种需求还能想出这么绝妙的法子。若有一朝我为帝,皇位得分你一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高捏紧的拳头又松了,两人好一番谋划。一个月后,咸阳王宫中大cao大办,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各位大臣驾着车马、拉着稀奇珍玩来给皇帝贺寿,后宫的嫔妾不管老的新的也是涂脂抹粉、换上鲜艳衣裳,只等着寿宴上见皇帝一眼。个个儿都很开心,很兴奋,尤其是准备了好东西、想要露脸的几位。可有个人不开心,谁?寿星公嬴政。年纪大了人就不爱过生日,一日日地身体衰老还不觉着,一但到了生日这节点,想到去年生日朕还能连御两女呢,十年前的生日朕还御驾亲征呢,心里不是滋味。偏偏还有人大鸣大放,陛下,恭祝您五十大寿!可也不能耷拉着一张脸,到底是个喜庆日子。嬴政穿一身墨色龙袍,皮笑rou不笑坐上首。先是百官,再是皇亲、皇子,一个个来拜寿献礼说吉祥话,胡亥挑了个压轴的位置,等人都拜得差不多了,给赵高使了个眼色,拿着竹简上去献贺礼,纳头便拜,口道“父皇万岁,大秦基业千秋万代。”嬴政一目十行,看了手上的“选秀策论”,不轻不重往桌上一甩,问道:“都万代,朕还用万岁吗?”这话说得就重了,两边臣子、皇亲全低头跪下了,没人说话。胡亥后背一凉,他也怕这爹!偷偷拿眼睛看赵高,那位埋着头,怎么办?十二月的天,鼻尖的汗落到了地上,殿内寂静无声,都等着他答话。胡亥不知哪儿惹他父皇生气了,又没法请求场外援助,张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道:“父、父皇息怒!儿臣口拙、不懂事。”“你今年多大了?十八,不是八岁!”嬴政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是是,儿臣十八,是大人了。”胡亥忙不迭应道。“哦?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大了,成人了,可以坐这张龙椅了?”嬴政声音冷了。“不不不。”胡亥连忙否认,心中着急不知道哪句话触了他父皇的逆鳞,眼睛直往赵高那处溜。赵高也没明白,心想到底怎么解围?他左边跪着蒙毅,那是死对头,前些天还坑了他一把,不会帮忙的。右后侧跪着李斯,这家伙是个能臣,皇帝十分器重,可俩人鲜少有来往,李斯能帮他吗?试一试。李斯与扶苏有过节,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赵高把跪在地上的脚后跟往后踢了踢。李斯就没关心这事儿,他是保皇派,皇帝的意思就是他的指路明灯,胡亥被骂跟他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他正全身心地趴在地上,想着听北边的人传话回来,蒙恬如今在扶苏公子面前很得脸,两人亦师亦友,关系十分亲近。正巧蒙恬家中有一女适龄,他小儿子也到了成家的年纪,若是能联姻,那以后扶苏公子继位,李家富贵依旧滔天……想得正专心呢,被人一脚底板狠狠踢到了脸上,吃了一嘴的土。赵高直觉触感不对,一回头也吓了一跳,按道理不应该踢到脸上去。这会儿也不能扭过去道歉,只能放弃求助,低头跪好了。“妄窥帝行,胡亥,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竹简被扔到胡亥面前,被摔了个稀烂,“滚下去!”胡亥忙捡起地上的竹简残片,推到了一旁。他爹心里还在气,不紧不慢又道:“站到朕看不到的地方去。”胡亥腿肚子都在发抖,低着头一溜烟歪着往队伍最后面去。他又纳闷又委屈,好好地过寿,干嘛骂我?这事儿其实真赖他。千不该万不该,你说你小子跟一个宦官讨论什么女人?还送礼?天底下有儿子给老子送女人的道理吗?好吧,你娘死了不必管她感受,可你爹正要步入更年期,你呼啦啦上来三四百个女人,后面还详细提了记录侍寝保证龙种血统,是不是拍着他脸问:“爹,你还行吗?”这事儿就是五十岁大关男人心头的一根刺,一碰就疼。不然他千古一帝,要真心中万般不愿,蒙毅能把那些女人都送走了?胡亥和赵高,谁能想到这茬?栽了。场面一时很尴尬。胡亥躲在人群中,不敢抬头,心想,老天你快来了个人打破这尴尬。门外有人禀,扶苏长公子贺寿求见——嬴政听到“扶苏”二字,气消了些。大儿子远从千里之外赶回来为他祝寿,瞧瞧这孝心!到底是亲手教养的,与你们这些白眼儿狼不一样,“进来吧。”扶苏一身皇子制服,步履稳健,目露星光,抱拳双膝跪地,口道:“儿臣扶苏祝我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儿臣一路匆忙,只带了区区薄礼,还望父皇笑纳。”嬴政奇了,道:“你三日前的文书刚到,说即日启程,为朕贺寿,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今早看到信,他心里还不高兴,长子三天前刚启程,怎么赶得上寿宴?有点失望,有点不开心,一早上心情就不太好,这会儿看到大儿子精神抖擞站在面前,嬴政心底那点儿乌云没了。“信使能来的,儿臣便也能赶回。”扶苏一笑,连夜纵马奔赴的疲惫不见,又道,“只因北地军务繁忙,近日恐有匈奴侵扰,儿臣与蒙大将军布置了一番,这才动身晚了,父皇不会怪罪吧?”年年秋冬,匈奴便要趁着草肥马壮来抢一场,回去过冬。这几年匈奴被打狠了,转入地广人稀的漠北,没有吃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