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言情小说 - 春江花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神呆了一呆,忽然掀开被子,从床上飞快地爬了下去,莫说外头衣裳,连鞋都没趿好,人便跑了出去。

☆、第49章

洛神一口气奔到了大门前,方转过照壁,一眼便看到了门外的情景。

今夜的江面,弥漫起了一层淡淡的潮湿白雾,雾气侵到了白鹭洲上。前头门开着,门口高悬的灯笼,在寒雾的笼罩下,放着昏淡的光。

李穆就站在门外的这片昏光之下,身影仿佛雾夜里的一道沉静峰柱。

洛神不知自己方才何以会如此激动,一听他来了,脑子一热,竟就这样径直奔了出来。

或许是紧张了一天,后又被那个宛如焦雷的可怕消息给弄的心烦意乱,突然得知他原来根本就没去赴约,整个人骤然放松,这才如此失态吧?

洛神意识到自己这般有些不妥,仓促间停了脚步,人就定在照壁之旁。

因方才一路奔着来的,此刻停下,便不住地喘息,胸脯微微起伏着,迟疑间,还没想好是继续向前还是立刻折回来,李穆已看到了她,身影一动,迈步便跨入门槛,朝她大步走了过来。

洛神只好站着不动了。

他停在了她的面前,中间隔了一人之距,望着她。

“我回了。”

他笑着说,仿佛昨日才刚离去。

“昨日听你阿耶讲,你前些时日一直病着,如今身子可好了?”

白鹭洲上奴仆成群,洛神极少有独自处着的时刻。但住在这里,依然总是还会有一种空旷冷清之感。

尤其在这样弥漫着淡淡江雾的冬夜里。

但此刻,他的声音却很暖,望着她的两道目光含着笑,亦带着nongnong的关切之色。

洛神脸竟悄悄有些热了,垂下眼睛,视线盯着他衣袍的下摆,嗯了一声:“已经好了。”

片刻的短暂沉默。

她虽垂眸,却也感觉的到,他的两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方意识到自己竟只穿了件在屋里的中单衣裳便跑了出来。

更甚,右脚脚底传来一阵凉意,才发觉脚上那鞋跑掉了,此刻是光着只脚,站在地上。

洛神顿时大窘,也不觉冷,只想快些回去。

“我先回屋了……”

她含含糊糊地道了一句,转身匆忙要走,肩膀却忽然感到一暖,回头,见李穆竟脱下了他的外袍,走了过来,罩在了她的肩上。

他的衣裳很大,又厚又暖,里头仿佛充满了他身体的热气,一落到她的肩上,云团般地,便将她整个人裹住了。

洛神再次定住了。

李穆摇了摇头,望着她的眼底满是笑意,仿佛面前的她,还只是个冒冒失失的孩子。

他替她收了收衣襟,视线随后越过她的肩膀,仿佛看到了什么,走了过去,捡起她方才跑丢的那只软底趿鞋,回来,蹲到她的面前,一手轻轻握住她的右脚腕,稍稍抬高了些,随即帮她穿回了鞋。

身后传来了一阵纷乱乱的脚步声。

阿菊人胖,没洛神身子轻盈跑得快,终于追到了这里,看见李穆竟真的来了,小娘子不但身上裹着他的衣裳,他竟还蹲着,似在替她穿鞋,硬生生地,刹了下来。

侍女们也赶了上来,见状,面面相觑,没人敢吭声。

阿菊面上的神色,却似打翻了一个酱料铺,五味杂陈。

“小娘子,你回来——”

她捂住跑得有点作痛的肚子,伸出胳膊,似要将她人捞回来。

李穆替她穿好鞋,手便松开了她的脚腕。

但肌肤却仿佛还留着他掌心触上时的那种感觉。

暖洋洋的,稍带了点磨砺之感。

耳畔忽听到阿菊的声音,洛神顿时醒悟了过来,不止脸庞,连耳朵根儿都烧了起来,被针戳了一下似的,险些跳起来,后退了一步。

阿菊赶紧借着向李穆见礼的机会,腾地一下,站到了洛神的面前,将两人分开了。

“李郎君怎此刻才来……白日间长公主一直在等着……”

她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儿,一边说话。

李穆微微点了点头,却未应,视线只落到了她身后洛神的脸上。

“我有一事,想和她说。”

阿菊还要开口,洛神已经点头:“进来吧。”

阿菊的强行插.入,终于将洛神从方才的窘境里给解救了,定下神,见他仿佛确实有话的样子,自然不会拒绝。

阿菊张了张嘴。

长公主不在,他两个又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莫说讲几句话,此刻就是要同房,只要小娘子点头,自己无论如何也是阻止不了的,眼见洛神转身往里去,那李穆也跟了上去,急忙叫了个人去追长公主,自己也匆匆跟了上去。

洛神将李穆带到自己住的地方,引他至花厅,叫他稍等,随后回卧房,换上衣裳,梳好头,又穿了鞋袜,照了照镜,上下无不好,这才亲手拿了他方才脱给自己的那外衣,回了花厅。

洛神叫人在外等着,自己进去,将衣裳还给他,道谢。

李穆一笑,接了过来,并未立刻开口,目光再次落到了她的身上,似是若有所思。

洛神被他瞧得又有点不自在了,想起他方才一来就问自己的病,虽然目测他手好脚好一点事儿也没有,但所谓礼尚往来,自己似乎应也问候他一句。便依样画葫芦地问:“你打了个大胜仗,很是了不起。先前可曾受伤?一切都好吗?”

李穆一怔,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问的竟是这个。

对上对面那少女望来的一双明亮眼眸,恍惚之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从前那个新婚之夜,当他脱衣,在那女子面前露出了满背伤痕,当时另一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震惊和心疼的美丽眼眸。

她还是她。这一刻,这双似曾相识的美丽眼眸,也依旧这样看向自己。

但对着这双少女的眼睛里,他却再也体味不到当初那种曾叫他一见便为之心软,甚至甘愿为她奉上一切的情动之感了。

上回射中了他的那支箭,穿透了甲衣,入rou后,所幸箭镞被肋骨所挡,未深入肺腑,但也击裂了一根肋骨。

这种伤于他而言,只是小伤,养到现在,早无大碍,行动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