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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同时,三个藏匿点一共六个管事,加上二十多个工头,全部被当场拿下,于当日晚间,押进了县衙大牢。那六个管事和二十多个工头,大多是施五或者蒋勇的手下,加上钱德兴画的地图以及供词,可以说是人证物证俱在。施五等人私征徭役,欺上瞒下私下开凿矿脉的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当一批又一批的涉案人员被带上枷锁,灰头土脸地走在大街上时,街上的百姓无不拍手叫好。可见交合百姓对这些罪犯厌恶之深。这一天,蒋勇敲开了三子府邸的大门。府邸的格局很雅致,清泉流水,假山花鸟,加上白色的霜雪覆盖,别有一番无暇且静谧的悠然意境。然而府邸中的氛围却有些压抑。在三子的府邸内的一处正堂中,三子和蒋勇两人各坐在左右主座上,脸色都不太好,安静了好久,都没有人说话。三子还算好,脸色只是有些苍白,这还是因为负了伤的关系。而蒋勇就不同了,寒冬腊月,漫天风雪,他的脸上却大汗淋淋,眉眼之间不仅带着惆怅,更有几分恐惧。显然已经是方寸大乱。“怎么会……怎么会到了如此地步?那钱德兴,怎么会落到李文柏的手里?若非那软骨头把什么都给招了,我们何至于此?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他。”蒋勇抓着头发,不停拍着桌子,双眼通红,显然一宿没睡了。“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们要杀的不是钱德兴,而是李文柏。当初舅舅就该听我的,在李文柏刚到交合县时,设埋伏取了他的小命。”三子面带苦涩,恨恨然地说道。一语惊醒梦中人,蒋勇忽然眼前一亮,期待地望着三子,兴奋地说道:“对啊。只要杀了李文柏不就万事皆休了?三子,你何不如现在就去把他给……”说着,蒋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上去很是滑稽。三子冷哼一声,眼神阴鸷,“你以为我没试过?”“看看这是什么?”三子松开腰带,掀开腰上的衣袍,露出了腹部的伤口,上面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白布,隐约间还能看到干涸的血迹。“你这……”蒋勇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三子的伤口,震惊说道:“你……你居然失败了?”三子的脸上闪过一丝耻辱之色,“是我小看李文柏了,他身边的护卫,那个县衙新捕头李二,功夫不弱于我。我本想等着伤好些后,再找机会出手,可没想到……李文柏的动作这么快。”见三子如此说,蒋勇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也彻底熄灭了。他一脸颓然地瘫在了椅子上,无助地说道:“如今李文柏势大,爹不在,咱们可怎么办?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蒋勇说的是实话。陈一志的部队已经于今日一早,驻扎在东西两个城门口,日夜巡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走到大街上,都能见到一排排的兵卒在街头巷尾巡逻。作为施五的女婿,蒋勇绝对是重点观察对象,他哪里还敢到处乱晃悠啊。连蒋勇这种脑子不是很灵活的人都已经意识到,事态继续发展下去,若施五再不回来,他们俩被抓那是迟早的,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要不,咱们跑吧?趁着今夜,那些兵卒换防的空档,咱们跑吧。爹赶不过来,咱们可以跑去前庭找他啊。”蒋勇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不错。但三子确实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勇,“你要跑的话,我不拦你。不过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跑,咱们顶多被抓,等舅舅和曹刺史来了,那李文柏只能乖乖把咱们放了。可若是跑了,你就是戴罪潜逃。李文柏就地剁了你的脑袋,旁人也无话可说。”蒋勇闻言,惊得一身冷汗,“这……这不行那不行的,那你说如何是好?”三子苦涩一笑,望了望外边湛蓝的天空,喃喃道:“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舅舅真的能把曹刺史亲自请过来吧。如此,或许尚有一线生机。”……这天夜里,外边依旧下着雪。李文柏的脚冻得受不了,便让下人烧了一盆碳,放在脚底烤着。想了想,决定给京城那边写一封信。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而是一封交合县施五等人的罪证。罪名有二,一曰私征徭役,二曰私开矿脉。二者皆是遇赦不赦的死罪。他要把来到交合一直到现在的情况大致写下,同时附上各类证据,比如一十二个村子的农妇们的问话记录,钱德兴的口供、指证、矿脉的地图,以及新押入大牢的六个管事的画押口供等等。这些人证物证,虽然还没有牵涉到曹严,但足以致施五于死地了。本来按照程序,李文柏应该讲这些证据上呈给他的上司,也就是西州刺史曹严。但如今他要扳倒的就是曹严,且曹严就是施五的后台,他又怎么可能将这些证据给他?所以,直接上呈到京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施五已经去请曹严了,一旦他把曹严请过来,就算李文柏这边铁证如山,也会被以权谋私的曹严视作无物。到最后,别说扳不倒施五,就是李文柏自己,都有可能性命不保。交合县上任知县是怎么倒下的,李文柏可一直没有忘记。“只是京城路远,又加上大雪封路,等着信寄到京城,京城再派人过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李文柏叹了口气,还是继续把信整理写完。书房外有人敲门,李成和李二一起走了进来。“大人,那些壮丁都已回了各自的村里,陈将军那边矿脉的位置也已经确定。”李文柏点了点头,问道:“三子和蒋勇那边有什么异动吗?”李二回答道:“蒋勇今日去了一趟三子的府上,在里面待了小半天才出来。其他异动倒是没有。自从大人抓了施五的管事,放走了一十二个村子的壮丁,这两人便都成了缩头乌龟,天天缩在家里等死呢。”“缩头乌龟是没错,可他们却并非在等死。”李文柏写好信,将众证据整理在一起,塞进了一个大纸袋中。“大人的意思是……”李二不解,形势都这么明朗了,难道他们还不是在等死?李文柏没有说话,反倒是李二身旁的李成笑了笑,道:“李捕头怕是忘了,施五还没回来呢。”“施五?”李二愣了愣,猛然想起什么,道:“你是说……曹严?”“不错。”李成点点头,说道:“施五去前庭,就是为了请他那老丈人曹严的。一旦曹严来了,你觉得三子和蒋勇,还死得了吗?要知道,曹严可是西州刺史,西州最大的官。他要是横加阻拦,咱们大人也没办法。”“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