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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不应该说没第三个人知道,而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中原中也握枪的手还是有点颤抖,他哆嗦着自己的手掌摸着保持着跪姿死在自己枪下的俘虏的头,随后指着身边一开始玩弄敌人的士兵说,留点余地,积德。他爬上高地看到了海岸边的那些血水差不多都被冲淡了,雨停了下来可是泥泞的路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水淹过一样的潮湿,那些穿着墨绿色作战服的尸体们浸泡在低洼的水坑里,发白的rou翻在外面,倒不是尸体的味道重而是潮气带着体味传出来的味道很重。军舰和坦克上了岸,耳边都是机械运作的声音,而尸体们都被堆在一起。他走过去想要辨认自己连的人都是哪些,可是看着乱七八糟的碎rou和断肢用潮湿的衣服擦着脸上的灰尘,一边穿着整齐才从舰队上下来的通讯兵跟他说,还是回去等消息吧,很多牌子都没了。他最后还是走了回去,路边上经过的卡车装着一车一车的伤员,断手断脚的和抬上担架的,说不清那些人的眼里是庆幸还是悲伤,但是他又见到了那个揣着自己的断手跟他道了谢的士兵跟他笑着挥手,中原中也问了一句你还笑得出来,那人就变成了张口大笑,说中尉我解脱了,这条断手值三百万的抚慰金。他回去的时候太宰治很明显就在等他,看着他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伸手敲着缺了口的杯子,敲得叮叮咣咣的响,说我这有上面发下来的咖啡你要不要来一口,而他也没拒绝走过去就仰着头喝了个一干二净,把杯子丢在一边就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脱起了衣服。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也糟糕透了。而另一边太宰治毫不在意的啃着三明治托着腮看着,看着中原中也脱下了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军绿色作战服,头盔啊绑腿啊乱七八糟的束缚带丢了一地,拆皮带的时候还因为里面卡这个弹夹而划伤了手指。面前的人骂了句脏话就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吮着,也不管脏不脏一会儿就把自己扒了个干净,靴子和袜子里都泡着血水,对方赤着脚穿着工字背心站在里头拧着自己的衣服,沙子混着红色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着,末了中原中也把自己最后一件工字背心也脱了,就穿着个白色的裤衩脖子上挂这个牌子走过来问他衣服呢。太宰治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我多带了一套,中原中也就冲着他直翻白眼,说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衣服呢拿出来。太宰治的size比他大了不少,他换上之后就不用在这里吹冷风了,路过的士兵们没人去管太宰少校和中原中尉的那点子针锋相对的情谊,他卷着长了大半截的袖子一直别到了手肘的位置,一屁股坐在这人边上就拿盘子里的三明治开始吃。子弹从他手臂传过去的位置并不很碍事,所以大概包扎了一下就算好了,他们隔壁就是置放伤员的地方,医疗兵一个个的看过去,‘这个没救了’、‘这个等一会’、‘这个优先来’,此起彼伏的声音传到这边,中原中也说我还以为我得吊着手臂等上个三五天,而太宰治那边的水烧好了,说怎么可能,我真要让你等也得等你这条胳膊感染废掉后十来天才大发慈悲派个医生过来。端着水的中原中也毫不留情踢了对方一脚,骂骂咧咧的说王八蛋你别太得意,说完就吧唧吧唧嘴品着除了血腥味儿之外的味道,就算这三明治都凉的差不多了,夹在里面的黄油尝在舌头上也还是有些温度。太宰治也不贫了,把手里的文件折起来后把他拉过来嗅了两下,问你是不是抽烟了,中原中也嘴里憋着两片面包嗯嗯啊啊,他嗤笑了一声就开始动手动脚摸中原中也的兜,随后没过多久摸出来一根烟,一个人跑到没人看的见的角落里就抽上了。搭建起来的这块地方就像是个葡萄架子,随便弄了几块钢筋铺上掩盖用的布料和草就算是完事,抽完烟之后太宰治就带着满身的烟味儿回来了,中原中也看他这样嫌弃的说你这人就是典型的监守自盗,可他把肺里滤过的烟从唇齿间吐露出来后坐在了对方的身边,xiele气儿一般仰着头靠在桌子上说,那你就得跟我一起扫厕所。新的通讯员和后面联络兵排着队走过来报道,而太宰治还手里抓着中原中也的小臂靠在他的肩头眯着觉,见状他抖了抖肩把人抖了下去,双手接住了落下来的太宰治的脑袋把人扶起来,随后抬了抬下巴示意这块地方放置的其他几张桌子,让他们随意坐。陆军西线的这位太宰少校的行为作风直接作为反面教材从欧洲战场的这一头风刮一样刮到了那一头,紧绷着神经的几个文化兵蛋子不敢动,中原中也现在这时候本来就心情不好,直接把怀里躺着的人的刘海捞起来拍他的天灵盖才算把人拍起来。迷迷瞪瞪几天没睡的作战指挥带着低气压随便一指就站起了身,东西布置的很快,没过多久这块高地就直接被他们占了下来,胜利电报发出去的时候太宰治同时把死伤人数统计了,中原中也凑过去看,第一排就是他们连的编号,幸存者‘1’。他眯着眼睛问太宰治,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吗。口吻里带着点质问也带着点不可置信,可对方却沉默的把手里的纸折起来放进了他胸前的口袋里,末了还拍了两下说,名单你自己看,人数不是我统计的。说完又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大串的金属牌子,叮叮当当的响。太宰治说这都是你那一队里士兵们的狗牌,你带回去自己数吧。他低头看着这些牌子,上面沾满了血迹和污渍,随便拿出一两个来刻着的都是他熟悉的名字,中原中也一个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找到了两个姓氏一样的。他伸出手按在了自己的眼眶前许久,不知道哭还是没哭。冷风从远处吹过来,太宰治的衣服穿在身上的空隙很大,风吹在里面鼓鼓囊囊,许久之后他才把手放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太宰治的眼睛说,斯科特家的两个儿子都死了。“她家有几个儿子?”“五个。”“死了几个?”“现在是,五个了。”太宰治听了这个回答也沉默了一下,两个人站在被植物和伪装网覆盖的棚子下面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他看着中原中也灰头土脸还带着点红的眼角,最后低头瞅着对方脖子上挂着的链子说,写通告吧。中原中也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空有连长和中尉的名头,手底下的人都死完了,现在情形尴尬只有他一个最高指挥活着算是什么事儿。这里就只剩下装甲车与远处高地下海边船只的声音,士兵们也没有聚在一起高谈论阔,不时有克制的哭声传来过来,而他就一个人低头坐在指挥部的角落里,这里的通讯员们都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