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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摄家那场宗家权之争已经过去三年,即使那番刀光剑影曾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被好事者传唱加工过多次,成了普罗大众喜闻乐见的政斗题材故事,也不免在时光的流逝中被消磨了其流行色彩。如今的京都,更关心皇族八卦——前朝先定,后宫才安,当今天皇陛下的几位皇子,纷纷放出了要娶妻的风声。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与他们自然关系不大,但对于谁能成为皇子妃、谁又能成为太子,皇城根下的居民们自然抱着莫大的热情,甚至还有人开起赌局。而在大家看来,最热门的候选人无疑是摄家宗家嫡长女——亦是当家家主唯一的女儿,白石薰。 白石薰,千金之躯,身份贵重。自从三年前正式踏入京都名门社交圈起,就以其出众的美貌和过人的才学享誉京都,被誉为京都玫瑰。其背后倚靠掌握大半朝堂的摄关六家,权势滔天,一旦哪位皇子娶了她,必能得到巨大助力,天皇之位唾手可得。然而,之所以她只是最热门而非众望所归,是因为据传言,她在那场摄家内斗中杀人如麻,一力主张将近卫家前任家主幽禁终生不得出,被认为身为女子但却狠辣无情,不符合端庄宽容的国母形象。还有小道消息,她并非摄家血脉,与天皇结亲将会污染神血,皇族对此也心怀顾虑,却因忌惮摄家权势而不能直言拒绝。有评论家称,如果这条消息是真实的,即使已故的皇太后已经废除了只有皇族才能为后的规矩,那也将大大降低白石薰嫁入皇族的可能性。 而与她情况相反、拥有着绝对高贵血统的,便是第二热门候选人:亲王之女、天皇的侄女、众位皇子的堂妹,被誉为京都明月的平佳月。虽然她的父亲在朝堂并无根基,但和白石薰同样出色的她却以端庄大方而闻名,从小参与名门交际,被认为是京都贵女的榜样。对于那些有实力、有势力的皇子来说,平佳月或许是个比白石薰更好的选择。 因着这两人连人设都这么针尖对麦芒,在街头巷尾流传的贵族趣闻里,白石薰与平佳月向来都是互不对付、互相争斗。然而,在这流言八卦甚嚣尘上的时刻,传闻里的两位当事人,却心平气和地在平月宫亲王府后院对坐品茶。 “听说前两日大皇子递了拜帖到你府上?”龙池端起茶碗,轻轻吹出波澜,“你怎么不见他?” 平佳月面色不动:“司马昭之心,我懒得见他。” 龙池笑道:“至少他不同其他人那般摇摆不定——身为嫡长,一心求娶你——这段时间为了避嫌,连我白石家的门都未上过。” “那是他自以为是的缘故。我倒希望他愿意登你的门,反而还显得他能认清局势、聪明三分。”即使是平佳月,对这位有些缺心眼的大堂哥,也不免有了叹息。 当今天皇有五位皇子,大皇子是皇后所出,居于嫡长,自以为皇位舍我其谁,然而并不用心经营朝堂,根系寥寥。二皇子乃高仓女御之子,外祖家手握兵权,百年来都是坚定的保皇党,深受天皇信赖,根基深厚,与把持朝政、权臣辈出的摄家势同水火。龙池曾听白石说,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允许二皇子轻易上位。 “若是我喜欢呢?”龙池问。 “那你努力一下别喜欢。”白石叹气,道,“但你喜欢的话我也会支持你,跟随自己的心意去选吧。” 三皇子是雅夫人的孩子,有从胎中带出来的体弱之症。他外祖家是朝中清流名士,门生不计其数。若是他愿意斗上一斗,倒是可以与二皇子相争一番。何况还有传言说,近日天皇极其属意雅夫人,有将其抬为中宫的念头——这样三皇子也是嫡子了。可惜他自诩闲王,不问政事,整日寄情山水,半点要争夺皇位的意思都没有, 五皇子年幼,暂且不表。还有一位四皇子,因着是废妃所生,在宫中仿似透明人的存在,唯独与闲王三皇子颇为亲厚,但也仅此而已。不过若说谁对龙池攻势最猛,那他当之无愧——大皇子愚蠢,三皇子不争,二皇子对是否需要求娶到摄家女心有顾虑,因此不断在龙池与平佳月之中摇摆。唯有四皇子,只有娶到摄家千金,方才能带着不可小觑的政治资本走向前台——她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至于其他皇位候选人,倒也有几位亲王实力强劲,只不过天皇有适龄亲子,就未必会从兄弟之中选出继任者。而且他们年岁也长龙池和平佳月许多,因此从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内。 “他赤子之心,只是天真而已。”龙池笑道,“虽然令你觉得叹息,但总比铆足了劲儿算计你的来得好。” “你说四皇子?”平佳月一双杏眼从刘海后看来,藏着微不可察的好奇,“他虽然为了摄家的权势而来,但好歹也算玉树临风的佳公子。权贵结亲,无非如此,怎么你就如此抵触?难道已有心悦之人?” 龙池被她一呛,一下说不出来话,只好又盘起手中红玉做的文玩核桃,以此来掩饰她的窘迫:“……哎,哎呀。但我父亲教导我,总要选我喜欢的才行。” “左大臣恐怕只是让你在众位皇子之中选择一个相对更喜欢的吧。”平佳月毫不留情地戳穿龙池与白石之间那层薄薄的父女亲情的假面——她总是乐衷于一针见血,用来展现自己超乎常人的洞察力。这显得她说话有时很尖刻,但她往往在大众面前收敛,扮演一个仅仅只是温婉的女子。 “父亲愿意这样我就很高兴了。”龙池说道。她并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于是立刻又拉回话头:“刚刚说到四皇子——他昨日给我递了帖子,邀我去京郊护国寺玩呢。” “你与他两个人?” “自然不是。”龙池露出一个生疏端庄的假笑,从袖中取出另一封请帖,“我这次还是受托来请你的。” 平佳月仰天长叹:“我就想你怎么突然登门,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你说,是谁请动你来做这趟差事。” “自然是二皇子——不过是四皇子从他那里自告奋勇、替他来请。”龙池将请帖放到桌上,推到平佳月面前,“总之你是要陪我去的,听说这次队伍浩浩荡荡,有许多人要来呢。” “这倒是奇了。往常没什么人要去护国寺的,就算去京郊也是喜欢往岚山跑。最近是什么节日吗?” “节日自然没有,只是有件奇事。前些日子京都里有位司盐运的官员,他夫人每月都在护国寺发愿,希望自己能找回被拐走的女儿。结果她从护国寺出来的时候,寺中养的一只猫莫名其妙咬着她的裙子不让走,那夫人没办法,又心善,只好把猫抱了回去。结果你猜怎么着,第二日,就把走丢快十年的女儿给找到了。”龙池一向消息灵通,同她娓娓道来,“现如今凡是有所求的,都急着去护国寺求猫咪选中呢。所以这次京郊踏青,才有这么多人愿意去护国寺。” “那位夫人心诚则灵罢了,信也不该信这些。”平佳月摇摇头,说道,“不过既然大家都去,我也不好推拒——但还是主要为了陪你。瞧你,多大的派头。” “你不去,总是索然无味。”龙池道,“何况那位被找回来的小姐这回也要跟着她母亲去护国寺还愿呢。她首次露面,你怎可错过。” “我又不是那种长舌之人。”平佳月柳眉一蹙,假装生了气,随后却又话锋一转,“不过——看看也无妨,你记得叫你的小厨房带点玫瑰酪和绿豆糕来,近日想吃得紧。” “带上,都带。”龙池满口答应,又拉着她的手道,“你可不许和三年前一样,见着个生面孔就四处留情。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到时候没你的点心吃!” 平佳月只是笑,又在龙池半真半假的嗔怒眼神中败下阵来,重重点了头。 两人又聊好一会儿,见天色暗了,龙池这才告别。平佳月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到厅内——再往外她就不能去了——又塞给龙池几个她亲手打的珠络,这才放她走。 龙池出了门、坐进自家马车,合眼休息了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白石府。虽是外臣府邸,距离亲王府这种皇族宅邸却是不远,以至于龙池连睡意都没酝酿出来,就得下车。她在车内叹气,又搓了搓自己的脸,唤出那副针对白石喜好的笑容,随后才叫侍从挑开帘幕,稳重而不失灵巧地下了车。 府门口点着灯笼,里头的主厅灯火通明,想必是白石已经回府。龙池掐算一下时间,果然正是用晚膳的时分。她暗道自己时间感真强,又能与平佳月聊个尽兴,又能赶上与白石共进晚餐,天下再没有她这样的时间管理大师了! 龙池迈开步子,边走边解下披风挂在手臂上,迈入饭菜香味已然满溢的餐厅:“您今天回来得真早,倒是我与佳月聊得投入、来晚了——您不介意与我共进晚膳吧?” 主位上,饭桌的另一边,白石正端着茶碗。他面前饭菜一口未动,就连筷子都没有被人拿起过的痕迹。这位执掌摄家已经三年的年轻家主,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养女时,那平时波澜不惊的面孔此时也不免有了些温柔的波动。 他把茶放到一边,朝龙池伸出手。 龙池从善如流地也伸出左手去,就被他攥着手腕拉到了身边坐下。白石说道:“我也才刚回来。不急,你先净手。” 龙池探头看他的茶碗,已经只剩个底,却不想揭穿他。而白石也看见龙池的小动作,自知瞒不过她,只好为自己找补道:“好吧,我实在饿坏了,只能饮茶充饥了。你且快点。” 正巧这时净手的汤盆送了上来,龙池巧妙地拧转手腕抽出了手,又浸入温热的玫瑰花水中,这才道:“父亲良苦用心,我自然心中有数。以后我定然记住再也不晚归,要日日等着您回来才能报答呢。” “又胡说八道。” 白石对她许多冒犯总是无奈,只好对这些或真或假的溢美之辞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