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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入塔尋找密技劇情

    087.入塔尋找密技(劇情)

    (0版-2021-1029)

    坐在馬車上的日子,其實挺枯燥的。窗外還是很冷,掀開窗簾看風景什麼的一點都不科學。

    唯一有變化的是休憩和用餐時間,陸武和席子會解下拉車的馬,離開官道稍遠的距離,碰碰運氣。若有打到獵物,稍做處理之後就帶著,等晚上休息前才會正式吃上一餐,其他時候都是用準備好的食物湊合。

    只是姚雙鳳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好像這裡的男人上廁所也要紮堆上的?尤其是姚忠和姚廉,他們似乎特別盯著陸武,凡是陸武去如廁他們便藉口一起。

    陸武起初不大願意,冷著一張臉,翠綠的眸子瞪起人來也是煞氣騰騰,但姚家兄弟似乎沒在怕的樣子,厚著臉皮硬是要跟。

    這事兒姚雙鳳也不便干涉什麼,就是到了後期,陸武對他們不排斥了,不僅和顏悅色,也會將燒烤好的食物傳遞給他們了。

    夜時,姚雙鳳每天都跟莫儒孟睡在車上,他肩寬又當過父親,哄人睡覺的手腕是一等一,總讓姚雙鳳舒舒服服的躺著,他自己側身擠在一旁,等姚雙鳳睡了他才調整個還可以的姿勢入睡。

    至於其他男人就從馬車裡拿出舖蓋,找個乾爽的的地兒稍做打理就睡了。每天會輪值守夜,天亮再收拾出發。

    只是古人似乎身體真的很好,他們不會老窩在車裡,時不時會下車跟著跑一小段,似乎活動筋骨比坐在車內要舒爽。

    就這樣浩浩蕩蕩,也終於抵達古意郡了。

    雖然說郡和縣是不同層級的單位,但在這偏遠地區,各自發展、各自安好,只要表面上維持對中央的效忠,官員貴族照樣接受封派,就是天高皇帝遠,地方首長的權限還是挺大,郡縣的規模也隨著地方首長的經營而有富庶強弱之分,與中央分封的名號沒有必然關係。

    古意郡並不像南榮或平川縣那樣,除了有廣闊的土地外還有縣城。古意郡更加鬆散,是由凰族分封的郡主統轄此地。而且如果不需出入有城牆的主城的話,只在在官道有簡單的關口檢查來往旅客,去往其他地方都是沒什麼限制的。

    快到古意郡的時候,姚忠、姚廉就從一條小路告別了;賈騰櫻更早就離隊,去了落陽鎮。莫儒孟則是坐在陸武旁邊,指引他直接往莫家宗祠坐落的小山城過去。

    馬車到了小山城的山腳下,租賃馬車的商家在此並沒有營業據點,所以他們找了家規模最大的客棧,還能停放馬車及馬匹。

    休整一天之後,莫儒孟要徒步上山,去宗祠。姚雙鳳和初四也跟著,又是陸武留守,席子鄧子也沒有跟去。

    莫家宗祠並不是什麼觀光景點,山腳下沒有揹夫在攬客。莫家人要來祭祀時,自會有下人料理好一切。

    姚雙鳳一開始也是自己走,只是後來越來越慢,莫儒孟和初四需得放慢速度配合她,後來便輪流揹她爬山了。

    一路上的石階雖有落葉,但能看見青苔被刷掉的痕跡,應當是固定時間有人維護的。

    約莫踏著石階走了半天,到了宗祠前面。

    姚雙鳳那是嘆為觀止,本以為是間小小的宗祠,但看這門面和圍牆後方的廟宇……真的是跟廟宇一樣的規模,好幾棟古色古香的建築物緊密排列,緊閉的大門上門環光鑒如新,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他們三人站在大門前,莫儒孟微喘著氣,幾息之後平復了呼吸,又靜默了一陣,才走上前去拉起門環。

    「叩叩、叩叩叩。」

    無人應答。

    「叩叩、叩叩叩。」

    還是無人應答。

    「叩叩、叩叩叩。」

    莫儒孟敲了三次以後,才後退幾步,立在原地。

    終於,門後傳來鬆開門閂的聲音,沉重的大門開啟,中間站著一個拿著掃帚撐地,戴著書生帽的矮老先生,他的髮絲有黑有白,看上去灰不灰白不白的,臉上有歲月累積的皺褶,皮膚稍暗,還有些許老人斑。

    他的上眼皮垂垮著,微微佝僂著背,臉面微微朝下,看人時需要費力撐起眼皮,眼珠朝上,用力蹙著眉頭。

    他看著祠堂前面的三個陌生人,瞇著眼打量了一番,主要集中焦點在白髮的男子身上,須臾過後形容大變,整個人似乎噎了一下,握著掃把的手不住顫抖,另一隻手往前伸出,激動道:「二公子……?」他急切的邁出步伐,朝莫儒孟走來,經過門檻時還被絆了一下。

    莫儒孟急忙上前攙扶住,喚道:「久叔!」

    久叔手中的掃把掉了,半倚在莫儒孟身前,伸出手撫上莫儒孟的臉頰:「二公子,老奴好生擔心您啊!聽聞房家定罪,已是半個多月後的事情了,之後老奴四處打聽也找不到您的消息,這兩年過得可好啊?房少主和二位小公子呢?」配著嘶啞卡痰的嗓音,畫面有點辣眼睛,不過莫儒孟很快便將久叔扶正站好。

    久叔站穩後,拭了眼角了淚水,看著扮男裝的姚雙鳳和初四,又回頭望了一下,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老奴先帶各位進去。」

    進門後又對開門的兩個奴僕說:「今日沒有來客到訪。」

    兩位奴僕點了點頭,沒說話,把門闔上栓好,就走回旁邊的小屋了。

    久叔領他們到小屋另一頭,關上門後,莫儒孟便開口介紹:「這是久叔,算是看著我長大的,年紀大後就被莫家派來看管祠堂。」又轉頭對久叔說:「這位是我的……貴人,姚雙鳳,多虧了她將我贖買出來,不然我還沒機會再能見著久叔呢!」

    姚雙鳳此時扮的是男裝,之前與蘇碧痕報名字時就提過,”鳳”這個字是指雄的鳳凰,用在男子身上很常見;雖然她扮起男子還是有些女氣,但本來就有部分人士偏愛陰柔型的男子,是故久叔對姚雙鳳的身分沒有多加懷疑,只當她是哪戶人家的公子,一時興起在外看上了奴隸,讓家中給幫忙贖買了。

    久叔聽到”贖買”二字,眼眶又蓄起淚水:「蒼天無眼哪!二公子……像您這樣好的主子,怎麼就、怎麼就……」想想莫儒孟就算被贖買出來,應該還是奴籍,又悲痛得無法言語。

    但畢竟是上了年紀了老人了,不一會兒就收斂自己的情緒,正正經經朝姚雙鳳行了個大禮:「在下莫小久,在此叩謝貴人的大恩大德!」說完便要下跪,又被姚雙鳳和莫儒孟及時扶起。

    莫儒孟趕緊道:「久叔不必如此,雙鳳她不喜見人下跪,而我今次前來,是想查閱宗祠典籍。」

    久叔看看姚雙鳳,又盯著他,才恍然回神,壓低音量說:「二公子,老奴無能,已經不是宗祠管事了,如今只是個守門的罷了。如今的管事是主夫的人,除了從每個月菜錢苛扣油水外毫無建樹……」

    莫家主夫,就是莫儒孟名義上的父親──曹峨。

    聽完久叔發言,姚雙鳳和莫儒孟皆面露擔憂,久叔看了他們,思考片刻又道:「但他管理鬆散,門房這兒還算是老奴的人,窩藏你們一天兩天不是難事,老奴可尋個時機為您打開藏經塔,就是吃食方面得委屈些……」

    姚雙鳳看了初四與莫儒孟,對久叔道:「吃食不要緊,我們去山下再帶上來就是了,只是進入藏經塔可有把握?能在裡面待多久?」又對初四說:「你現在就下山,去備點吃食帶上來吧!別忘了久叔和其他兩位門房的份。」初四點點頭,就出去了。

    久叔讓他們倆在這裡等著,他要去確認那不做事的管事今天在哪裡打混。

    約莫過了三盞茶的時間,久叔急急忙忙快步走來:「那蠢貨喝醉了,現在正是好時機,我帶你們偷偷進去。」

    於是三人一路左顧右盼進了藏經塔,久叔進去後趕緊闔上門,才悄聲問起:「二公子是要查找哪方面的典籍哪?」

    莫儒孟正色道:「有關夢貘返祖方面的。」

    久叔立即帶他到第三層的一排架子前,那兒的確是有些古籍捲軸。

    久叔看了眼姚雙鳳,吶吶道:「本來這兒是不能讓外人進入的,但姚公子是二公子的救命恩人……老奴也只能幫二公子到此了,能看多少就看吧!老奴去給您在門口守著。」

    莫儒孟快速翻閱那些古籍,翻完一本放一邊,分了兩堆後又從其中一堆拿出古籍仔細研讀。

    這些文字比目前通用的更扭曲,姚雙鳳辨識困難,索性待在一旁乾等。看著莫儒孟專注的側顏,認真的男人最帥了。

    從天明看到天暗,久叔又快步走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啦!不若明天再來看吧!」

    莫儒孟蹙著眉:「久叔,此些典籍有些關鍵之處,一時無法理解,我需要借走研讀。」

    久叔面露難色:「雖然老奴是認二公子的,但二公子您不知道……唉您知道這莫家的典籍原本只有女嗣才能閱讀,再不濟也是輪到主夫和嫡子……老奴、老奴畢竟是莫家家奴,即使現在……」說得是欲言又止。

    莫儒孟之前沒時間與久叔敘舊,但他如今心裡有底,便對久叔說:「久叔是不是發現曹峨有可疑之處?」

    久叔瞪大眼睛:「您、您都知道?」

    「不、也不全然……」

    久叔繼續說:「二公子啊!老奴萬幸您還能活著,活得好好的,如今曹主夫已隻手遮天,既然他沒注意到二公子,二公子也別往他跟前湊啦!」

    「他是我爹,為何我不能往他跟前湊?」

    久叔一頓,道:「……老奴也不知從何講起,只是覺得疑點甚多,但苦無證據。二公子啊!您聽老奴一句勸,走吧!遠走高飛,離開莫家這是非之地吧!雖不知您想從典籍上查些什麼,但什麼都不比命重要哪!房家、房家遭難不是巧合,應是有人誣陷,但老奴只見過那分得了金治工坊和萬丈匠坊的jian人與曹主夫相談甚歡……」

    「什麼!?」莫儒孟甚是震驚:「你說房家遭難並非巧合?」

    久叔難過地說:「其實每件小事看起來都只有一點不對勁,只是積累起來之後,回頭細品,樁樁件件都非常奇怪……但久叔我被困在這方寸之地,能力有限,原本想著能安度晚年便好……現在看見二公子……不知房少主和倆小公子?」

    莫儒孟冷靜但沉重地說:「……除了顧妹和盼妹,其他人都過世了。」

    「啊……」久叔捂著嘴又流下淚來。

    「但久叔,我不欲在這停留,這些典籍讓我先借下山,看完之後必定歸還。」

    久叔邊抽噎邊說:「但這、這些典籍是莫家嫡系才能看的,久叔如此已是大不敬,不能再讓二公子借出了啊!」

    莫儒孟周身冒起白煙:「久叔,你看看我。」

    久叔抬起頭驚訝的看著莫儒孟的變化,伸出手指在空中抖著:「這、這跟祠堂……啊!啊!難不成?」

    莫儒孟點點頭:「我也是如是猜想,我是莫家嫡系,如此,久叔能讓我借走這些典籍嗎?」其實莫儒孟是先禮後兵,他能返祖後,體力也大有增進,雖然做不到像初四那樣可以一躍過城牆,但比起以前的自己、比起一般人,還是高上許多,這點他在隨車奔跑時深有感觸。如果久叔不答應,他可以搶。

    久叔涕淚齊下:「難怪,我就說,二公子氣度儀態能力資質都比大公子好上太多,啊,二公子,是您真是太好了,老奴就知道二公子乃人中龍鳳,以往皆是明珠蒙塵了啊……」

    說完便拖著腿慢悠悠的走向其他書架,各抽了一些抱在懷中,又回來塞在這邊的書架上:「暫且魚目混珠一番,反正他們不常查撤,一時半會兒恐怕發現不了。二公子您帶著欲借閱的典籍趕緊下山吧!之後的事情老奴善後。」

    姚雙鳳接著說:「久叔,儒孟返祖一事,務必保密。」

    久叔定定看著她:「老奴知曉,老奴是莫家家奴,又是看著二公子長大的,二公子待我們極好,這個秘密老奴會帶進棺材,請公子放心。」

    於是姚雙鳳與莫儒孟各抱著一些古籍離開了,開門時剛好遇見門口的初四,初四不可能不記得敲門的順序,只是他沒聽見姚雙鳳的聲音,所以就在門口等著。

    姚雙鳳讓初四把吃食留給久叔,三人摸黑下山。這天色對初四和莫儒孟都不成問題,尤其是莫儒孟,似乎看得比初四還要清楚,腳步更穩健更快。

    姚雙鳳趴在莫儒孟背上,感受著身下的男人一顛一簸,想像著他在床上時的律動,不知不覺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