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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第十四章【李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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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有一次,孟旖晚撞见过何思君与李芸欢爱。那是前阵子秋季的某日午后,下午学校临时调课他便提前回了家,一进家门便看见师父李芸被何思君压在饭桌上cao。李芸衣衫不整地撑在饭桌上低喘,香肩半露,连衣裙被撩在腰间轻轻晃着,一支簪子颤巍巍地挂在松散的发髻上。他看到她的一只奶子被男人抓在掌心里,揉得乳rou从指缝溢出来,另一只随着身后的撞击不住地轻晃。何思君被汗水浸湿的黑衬衫黏在背上,裤子堆在脚腕,李芸被开门声惊得下意识想躲,却被他掐着腰拽了回来。他转头看向孟旖晚,微微蹙眉,更用力地挺腰撞了一下,顿时更甜腻的哭腔从她嗓子眼里溢了出来。一时间孟旖晚怔在原地,他无处安放的目光从两人交媾的私处跌落在了地上,李芸弓着脚背,脚趾那几点娇艳的朱红勾人心魂。

    孟旖晚还是逃出了门,躲在楼门口的树荫下。没一会儿李芸便红着脸跑了出来,紧跟在后面的是何思君。她一眼瞧见了孟旖晚,她又扭头看看老何,脸更红了:“小晚,快跟你何老师回家吧。”

    进了家门,何思君正想说点什么来缓解这难以言表的尴尬,不曾想孟旖晚却先开了口:“何老师,你会和师父结婚吗?”他盯着饭桌下那片尚未干的水渍。

    何思君顿了一下,摇摇头:“应该不会。”

    “那何老师爱师父吗?”

    何思君浅笑着揉了把孟旖晚的头,什么也没说。

    与孟家姐妹一样,李芸也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四年前她从上海京剧院调过来,在团里干活儿排戏的同时,跟何思君一样也在附中挂名做了个老师,没演出的时候就带带学生。她来北京的第一次演出就是与他搭戏《游龙戏凤》。一场戏从排练到上台连演十天,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进行得顺顺当当。她能力好,人随和,没当角儿的架子,与她搭戏很舒服,这是何思君对李芸的最初印象。末场戏结束后,他听到她在休息室用上海话给家里人打电话,他大致能听个半懂。大意是母亲劝她回上海与前夫复婚,生个儿子,相夫教子,做个阔太太。她不乐意,她像个孩子似的与母亲拌嘴,抱怨前夫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床上那活儿都不行,每次都是一两分钟草草了事,结婚几年一直没怀上根本就不是她的问题,就这样那死赤佬还要包二奶。放下电话,她从塑料袋里拿了几颗从门口水果摊买回来的草莓,接二连三塞进嘴里,吃得腮帮子鼓囊囊的。

    瞧着这样的李芸,何思君心里有点痒。他思绪还在胡乱飞着,她已经向他走过来,手里拎着那袋子草莓在他眼前打开,甜甜地笑着说:“思君,吃草莓呀,挺甜的。”他随手抓了一颗塞进嘴里,是挺甜的,他也笑着问她:“草莓好吃,也别贪嘴,小心着凉。小芸,今晚我请你吃饭好不好?”说着,他抬手擦了一下她的嘴角,是些果子甜腻腻的汁水。她被他弄得一下红了脸,但也弯着眼睛笑起来,她也抹了抹嘴边,点点头。她手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亮晶晶的,比甜草莓还艳。

    一个月后,何思君领着何皎皎见了李芸,三人一起吃了顿饭。她对老何的新欢冷淡淡的,老何要她叫李阿姨她就叫李阿姨;老何要她以后和李阿姨好好相处,她瞄了李芸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老何皱着眉头训她没礼貌,第一次见人都不带给个笑脸的。见此,李芸连忙在旁边笑着打圆场,说不要紧,孩子就是怕生,熟了就好。何皎皎又瞅了李芸一眼。这女人漂亮,能装,脾气好,终归又是来和她抢爹的,这是小何对李芸的最初印象。

    按照以往的情况,用不了多久女儿就会来找何思君打小报告,告状那些阿姨们怎么对她不好,直到把他念叨烦了,和那些阿姨分手了,她才会罢休。但李芸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尽管何皎皎也闹过几次小脾气,但最后都不了了之。李芸做得实在是叫小何这位祖宗挑不出什么毛病,她甚至觉得这个女人为了她爸而讨好她的样子有点卑微。时间久了,她便不与李芸对着干,一年前老何开始把这女人带回家吃饭,在她的印象里,李芸是老何第一个往家里领的女人。对此何皎皎并没有表现得太抗拒,何思君也松了口气。不久后家里又多了个孟旖晚,他本担心家里这犟脾气的女儿会和这闷葫芦小子处不好,谁知没几天俩人就有说有笑地玩上了。

    不久前何思君发现孟旖晚脚趾上涂了指甲油,红艳艳的,配上男孩清秀的脸蛋,他倒也不觉得异样。只是他盯着看得久了点,孟旖晚不自然地蜷起脚趾,红着脸说:“是饺子姐非要给我涂的。”何思君一下笑出了声。

    那日被这孩子撞见自己与李芸亲热后,何思君一人进了厨房准备晚饭。他们俩人一下午没怎么说过话,孟旖晚躲在自己房间看书,窗外沙沙作响的树叶声扰得他心烦意乱。等到傍晚何皎皎到家了,他们才各自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何思君连忙喊女儿来帮忙切菜,何皎皎脚底抹油地溜回了屋里,孟旖晚见状把脑袋探进了厨房:“何老师,我帮你做饭。”他连声道谢,夸还是小晚懂事,饺子就是个蜜罐里泡大的娇气包,被惯得无法无天了。最后一道红烧rou出锅,他捏了下孟旖晚的肩膀,柔声对他说:“小晚,今天的事……”

    “何老师,我今天什么也没看到。”

    孟旖晚低下头,红烧rou的香味飘进鼻子里,他听到何思君在他耳边笑着叹了口气。

    “小晚,去叫饺子来吃饭吧。”

    推开何皎皎的屋门,一股淡淡的漆味飘来,只见她手里正摆弄着什么小东西。“晚晚,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个颜色好不好看?”那是一瓶红色的指甲油,带些流光的亮闪,是女孩子心仪的颜色。她笑着说要在晚晚手上试色,他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男孩子涂这个太不好意思了。她又问他平日里扮青衣难道不需要染指甲,他红着脸小声说,染完了会卸掉的呀。

    “那我在你脚上涂。”

    话音未落,孟旖晚想起了李芸的脚,趾尖点着娇艳的朱红,脚边是一小滩水渍。

    “那好。”

    修剪齐整的指甲上被何皎皎涂了一层红色的指甲油,孟旖晚羞得把脸埋进了臂弯里,也情不自禁地弓起了脚背。

    “饺子!小晚!快来吃饭了!”

    一如往常,何思君往孟旖晚碗里夹了不少菜,何皎皎忽然捂着嘴呵呵地笑起来,老何问小何在笑什么,可女儿就是咬着嘴唇笑而不语。饭桌下,她偷偷伸出一只脚,踩在了孟旖晚的脚背上,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何,心虚地扒了一大口饭进嘴里。他抽出那只被踩住的脚,顺势攀上了她的小腿肚,用那染了红色指甲油的趾尖轻轻地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