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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第1军军长在惊慌失措下贸然离开了他的指挥所。直至二十分钟前,他才在我部人员的陪同下回到指挥所。”所谓的“罗马尼亚第1军的军长在惊慌失措下贸然离开了他的指挥所”,指的当然是那位军长自己做了逃兵。而那句“在我部人员的陪同下回到指挥所”,指的也便是对方在被艾伯赫特的部下逮捕后又押回了他的指挥所。只是这样的前线战况即便是在被美化后也一样能让人感觉到他们所面临的情况究竟有多么的艰难。这是负责营救第六集团军群的部队突围至距离斯大林格勒仅48公里处的第三天。几乎每一条战线都已在有着数倍兵力优势的苏军强大的攻势下告急。参与到这场营救计划中的每一名指挥官都知道,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他们还能够向斯大林格勒的方向突围多少公里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还能够把如今的局势保持多少天。听着从很近的地方传来的那些炮火声,艾伯赫特便在沉默片刻后又继续对那名临时充当了他秘书一职的军官说道:“但眼下的情况仍旧极不乐观。根据友军在数分钟前的报告,意大利右翼的两个师已经逃跑,并且两个苏军的坦克军也已毕竟他们原本驻守的阵地。在此情况下,我认为霍利特集团军级支队的侧翼已经完全暴露。”在又是一会儿之后,那名在艾伯赫特说出这些的时候一边速记他的内容,一边用打字机打出了这封电报内容的军官才停了下来,并向他示意自己已经记录完毕。艾伯赫特:“检查一下还有没有错漏的,然后再加上我的署名就可以交给通信兵了。”在口述了这封要交给集团军群司令部的电报后,艾伯赫特又坐到了那张简易的桌子前,并在深思一番后自己草拟起了他想要送往元首大本营的信件。他首先写出了“党卫军副总指挥密件,军官转送”这几个词,而后便在炮火声又更逼近了一些时落笔写道:尊敬的元首阁下,请原谅我如此冒昧地发来密件,但顿河的战事的确已经非常紧急。我认为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斯大林格勒是否还能守住的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顿河集团军群被苏军整个包围的风险每个小时,甚至每一分钟都在增加。并且苏军切断“a集团军群”和“顿河集团军群”与“b集团军群”之间联系的企图也正在稳步实行。苏军不可能放任我们安然地度过这个冬季。现在摆放在我们眼前的也只有两种可能了。一,尽快救回第六集团军,并与第6集团军一同后撤。二,放弃第6集团军,让第6集团军和斯大林格勒同归于尽。除了上述两种可能之外,我们已不可能拥有第三种可能。在斟酌再三后,艾伯赫特到底还是写出了最后的那句话。而后一阵猛烈的炮击声响起,听到了那个声音的艾伯赫特立刻就对这间指挥所里的所有人大声喊道:“卧倒!全都卧倒!”之后,他还反应迅速地拉着那名还愣着的“临时秘书”和他一起卧倒。而爆炸也就在此时到来。这一次的炮击尽管没有正中他们的指挥所,但却击倒了前面的数棵大树。并且爆炸所产生的气浪也震翻了指挥所里的很多物件,连他们的作战地图也同卷轴一道,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当他们从耳鸣中恢复过来的时候,艾伯赫特的一名部下说提议道:“我们把指挥所后撤几公里吧?这里离前哨战地实在是太近了。”但对于这样的提议,艾伯赫特却给出了拒绝的回答,并道:“一旦罗马尼亚的部队发现我们把指挥所往后挪了,他们就会比我们撤得更多。”可艾伯赫特才说出这句话,空袭警报就又在那阵猛烈的炮击后响了起来。这样看来,苏军的坦克部队便是要在空军的支援下向他们的防线发起又一轮的猛烈冲击了。但这里距离他们所保卫着的空军基地明明才只有不足一百公里的路程!看到这样的形势,艾伯赫特便不得不在向他们的空军请求支援的同时下令让指挥所后撤了。与此同时,他也对自己身边的部下说道:“我必须飞入合围圈。天亮后就去。”早在三天前,向着斯大林格勒的方向进行突围的第4集团军就已经打到了距离那里只有48公里的地方了。但是三天过去了,被困在合围圈内的第6集团军却依旧还据守在城中,不愿或者说不能突围。在这种难以继续坚持的情况下,艾伯赫特想要飞入合围圈的目的只可能有一个。因而他身边的那名部下便十分紧张地提醒道:“可是您接到的任务是……”“我知道。”不等对方把话说完,艾伯赫特就打断了他的那名部下,并说道:“但那可是25万德军将士。我必须确保他们的司令真的明白第6集团军现在的处境。”绿眼睛的贵族并非要逼迫那位被元首的命令所牢牢牵制着的集团军司令做出违背命令的选择。但他认为自己有责任要让那位将军知道他们的处境,以及同他们一样危在旦夕的顿河集团军群的处境。‘我必须确保他们的司令真的明白第6集团军现在的处境。’身在华沙的蓝眼睛男孩从床上坐起身来。他似乎还未有从梦境中完全醒来。在那片黑暗中,他的目光中会不自觉地带上些许不属于这个年龄甚至是这个时代的深沉。这样的情形似乎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了,在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太多太多的记忆都会趁此机会悄然而至。并且,在他醒来之后,梦中的那些记忆非但不会很容易就忘却,反而还会越来越鲜明。只是他经常会分不清楚自己所“看”到的那些到底属于哪一个他。就好像他刚才在梦境中所看到或者说是所回想起的那些。由于他所深爱的那个女孩并不在他的身边,因而他也便就分不清自己了。他只能,只能让自己沉浸于一片黑暗之中,并试图顺着那一条条的线想起更多。而后他便会在那一切都变得更清晰之后意识到——那应该是在失去彼此的六年后又被爱人找到了的那个自己。如果不是这样,他应该会更沉默寡言一些。记忆的光点就这样慢慢地落在他的身上,于是他也便就想起了更多。他所乘坐的联络机飞过了敌我双方的交战区域。从天空中向下俯瞰的时候,他们动用了整整一个集团军级支队也依旧频频告急的奇尔河防线竟变得那么小,小得让他都无法看到那些倒在了阵中的士兵们了。而当他在飞过无尽的炮火后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