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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过一丝一毫的笑容,面部紧绷,眉头紧皱。初初变了太多,最大的变化是她的表情,变得冰冷又厌世,一双漂亮的眼睛时不时斜着看地板,给别人留下大片的眼白。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冯琨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把初初从出租房里约了出来。他们在校园内碰了头,冯琨不希望初初感到不自在便提议就在教学楼里逛逛。初初点了根烟,说她不想待在学校里,就拉着冯琨往学校外面去了。他们在离学校很远的一间咖啡厅里落脚,初初刚灭了一根烟,又掏出了一根叼在嘴里,还没来得及点上,被冯琨取了下来。初初看了冯琨一眼,收起了打火机。“什么事?”“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冯琨说道,为初初点了份芒果奶油。初初沉默着,侧着头歪着脸,眼睛看向别处,满脸的不耐烦,并没有跟冯琨聊天的打算。她真的变了好多,冯琨几乎没办法把曾经热情似火青春洋溢的模样套在现在的初初身上。叛逆期了?“这几年过的好吗?”冯琨问道。“不差。”“打算回去吗?”“不回。”“喔……有交到新朋友吗?”“你指什么朋友?”“你这个年纪应该交的朋友……”“交了不少。”“……现在有交往着的男朋友吗?”“恩。”“人怎么样?能不能给伯父看看?”“…………”初初调整了坐姿,脑袋转了个方向,用鼻子长出了一口气,手里摆弄着吃蛋糕用的叉子,她更加不耐烦了。冯琨则开始想象初初吊着一张死鱼脸拉着别的男人手走在大街上的模样,怎么都别扭。“emmm……有合适的就带回来给伯父看看吧。”他还在自欺欺人地扮演着长辈的模样。初初现在,最烦这种人。“关你什么事?”初初忽然非常冰冷地说道,她终于正眼直视了冯琨的眼睛,但是却摆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冯琨被问得有点儿懵:“……怎么就不关我事了?”“关你什么事?”初初又重复了一遍,手里的叉子一下戳进蛋糕里,她直勾勾瞪着冯琨,眼里有怨气。“我是你大伯,关心关心你总可以的吧?”“啧”初初发出极其不耐烦的声音来,斜着眼冷声质问:“我出来这么多年你干什么了?我这四年过得好不好活的差不差遇见多少糟心事吃过多少硬苦头,你知道多少?你关心过吗?从前一点都不过问,现在想着来管我的私生活了?怎么,给我钱花你就是家长了?扮家长很有优越感吗?”初初一口没碰冯琨给她点的她曾经最爱吃的芒果奶油,她用叉子捣毁了奶油蛋糕精致的外观,拿冰凉的眼睛盯着那糊烂破碎的甜腻蛋糕,问道:“你老婆知道你的事么就这么放心你过来找我?”“她不知道我来这儿。”“…………哼,”初初看着冯琨好一会儿才冷笑出声,放下了叉子——她的蛋糕已经变得惨不忍睹了,她依然一口没有动——她扯着一张想笑又笑不出来的古怪脸,眼睛瞥向别处,说:“当初是你说爱我的,也是你让我忘掉过去的,既然你都已经结了婚了,就别来跟我说你想关心我这种狗屁事情了。”她站起身,掏出烟盒准备离开,并对冯琨说道:“我三年前就讨厌吃奶油了”顿了顿,站在冯琨面前冷声命令:“别再给我打钱,回去,也别再来找我。”冯琨坐在椅子上,看着初初越走越远,心情复杂,有气,也有愧疚,他没有勇气留住她,她是他的侄女儿,他也有了家室,她离开的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他碍于身份从不敢过问,除了节日给她问候,他们一句家常都没有聊过,现在他光是这样背着家人偷跑来北京找她已经是很危险的事情了,如果他现在留住了她,如果她没有拒绝他……冯琨不敢想下去,任由初初远离了他。但是冯琨没有回去,他跟踪初初找到了初初现在的住处,他远远地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她。至少要确定初初生活得很好再走。冯琨自我安慰着。冯琨却因此发现了初初的生活简直是一团糟。初初在和两个男人同居,破旧的出租房门口整天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外卖盒子,窗台拉了根铁丝,铁丝上胡乱搭着衣服内裤,一个男人整天不着家,一个男人整天带女人回家,而初初则整天闷在房间里,这个家唯一的客人是每天准时来送饭的外卖小哥,不打扫不收拾,垃圾也是邻居被熏得受不了了敲她家门让她扔掉,她才黑着脸出门来扔垃圾,她看起来在这几年学会了不少坏东西,抽烟喝酒纹身,白天宅在家里,夜晚出门喝酒,结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把那些人身上的坏习惯都学了去,她甚至还学会了吸毒。冯琨观察了几天,终于在初初外出买“药”的时候将人抓了个正着,卖药的一看情况不对揣了钱就跑,初初药没拿到,被冯琨拽着手臂拉进了停在路边的车里。“cao!钱没拿回来!钱没拿啊!啊啊啊啊!!!”初初挣扎着心疼钱,喊着喊着却又发泄似的大吼了出来,吼完狠狠踹了车座一脚,然后就静了下来,眼眶湿润,鼻头通红,但只是抱着手臂蜷缩着双腿,没有哭。冯琨不发一语,发动车子往自己住的酒店开。初初试图压抑自己的懦弱,但是不住抖动的双肩和抑制不住的大喘气这样的生理反应她怎么也压抑不了。冯琨透过后视镜看她,心里翻江倒海,也没有好滋味。冯琨带她住进自己租的酒店,在环住她的刹那他才发现,初初比表面上看起来还要瘦,几乎是皮包骨头,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捏就碎。冯琨给公司家里告了假,借口旅游,在北京多滞留了一段时间,他留下来的主要目的,是给初初戒毒。起初,初初的反抗非常激烈,砸门摔碗,对冯琨拳脚相加,一度把酒店工作人员吸引过来。为了不让初初把事情闹大,冯琨短租了间民宿,将初初锁在自己的监视范围内,不让她出门不让她抽烟,一日三餐叫外卖,清淡为主,营养足够就好。初初毒瘾上头时情绪不定,有时会变得异常暴躁六亲不认;有时又会极度抑郁,悲伤绝望到想要自杀。冯琨只好将人五花大绑锁在床上,禁锢了她的手脚以后又怕她挣扎地厉害伤害了自己,就坐在床边一直不停地跟她聊天转移她的注意力,初初难受地紧的时候,根本听不进冯琨的话,只会神志不清地喊mama,一边哭一边喊。冯琨快要想不起来那位去世多年的弟媳的模样了,但这不妨碍冯琨为初初这一声声“mama”而感到心疼。冯琨替初初擦去眼泪,坐在床头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初初时常精神低迷,抑郁寡欢,她总是想寻短见,冯琨怕她趁着在厕所里的空挡伤害自己,给初初洗澡和上厕所都规定了时间,点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