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高辣小说 - 心甘情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她慢条斯理地把纽扣扣好,又无独有偶地留下最上方两颗,将锁骨敞露出来。

她就这么光着脚出了卧室,裸足踩在绵软的羊毛地毯上舒服得让她直眯眼。

循着乐声推开书房门,男人正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电脑两旁的音响播放着流畅的钢琴曲,是肖邦的冬风练习曲。这个曲子也是林西的心头好,以前还在老师的指导下练了拿出去比赛用过。

“你是不是压根就不用睡觉啊?”林西是调侃,也是真的有些纳闷,她慢悠悠地走到男人面前坐上他的腿,然后整个人跟一只小白猫似的乖顺地窝进俞修诚怀里。

俞修诚顺手搂住她的细腰,然后毫不犹豫地咬住她主动送上来的红唇,两个人又自然而然地厮磨了一阵,男人声线已经见哑:“不喜欢。”

创伤后应激障碍其实最难熬的就是夜晚,闭上眼曾经的过往就会在眼前一遍一遍地浮现,哪怕侥幸得以入睡,在梦境中也不会有喘息的空间,让人避无可避。

虽然哌唑嗪能够有效缓解这些症状,但俞修诚不爱睡觉已经是多年以来养成的根深蒂固的习惯,时至今日早已难以改变。

“人家都说小朋友不爱睡觉会长不高。”林西的手指滑入男人后脑勺的发隙间,把下巴搁在了他宽厚的肩头,“怎么到你这儿不对头了。”

“不知道。”

俞修诚其实没听过这句话。他掌心轻扣住林西后脑:“再睡会?”

林西确实还有点儿没睡够,在俞修诚的怀里窝着舒舒服服地又眯起来了。她就这么眯着眼小憩,就听那钢琴曲怎么听怎么感觉亲切,感觉是以前经常听,但又想不起这是哪个钢琴家的版本。

“这个曲子是谁的版本来着……感觉好熟悉啊。”

又过了两首曲子,林西越听越好奇,还是忍不住懒洋洋地从男人怀里直起身,伸出手切出了俞修诚电脑的后台程序。

然后她发现这不是音频,而是视频。

她打开视频窗口的时候上一曲正好结束,但程序已经被设定好多个视频自动连续播放,林西就看着另一个视频自动接上。

短暂的黑屏过后是似曾相识的音乐厅,林西愣了一下,就在掌声过后看着一袭白裙的少女落落大方地登上了舞台中央,朝台下的评委以及听众稍稍欠了欠身。

少女稍微化了点淡妆,但稚嫩的五官依旧透出一股青涩感,林西看着画面里的人坐到三角钢琴面前,便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俞修诚。

俞修诚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双黑眸如同无波的古井,深邃得让人不敢多看。

看来她确实是太久太久没有碰钢琴了,久到就连自己弹的曲子都认不出来了。

44.救赎

林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天夜里俞修诚问她的那一句“为什么没继续弹琴了”。

当时她以为俞修诚是站在岸边睨着泡在水里的人,自她开始混迹于声色场所看过太多这样的男人,所以回答得格外不走心,但现在想来不是那样。

“你从这个时候就开始关注我了?”

视频的名称就是日期,林西看了一眼年份数字,正是八年前她永远也无法忘却的那个夏天。

“嗯。”

林西一向对谁都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仗着自己演技好说话都不怎么走心,看这样的人睁圆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让人有一种微妙的成就感。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不会是长相,这八年来林西变了很多,长开了之后整个气质都和原来不一样了,再加上当时夜昙要求的妆容,林西自己看着镜子都不敢说和之前到处参加比赛的自己是同一个人。

俞修诚的表情略有松动,伸出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声音。”

他在这些年间听了太多太多次她的声音了,熟悉到已经融进了骨血中去。

但即便如此,俞修诚当时还是不敢确信,因为人的大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会骗人的东西,它会因为人的执着而让其视觉和听觉与真实产生偏差,让它更接近自己的想象。

这么多年来,不会有人比俞修诚更明白这种感觉。

儿时他的梦魇都是母亲死的那一天,每当午夜梦回,当时那个大汉手中机关枪的硝烟味就会重新弥漫在俞修诚的鼻息中,他甚至能在一片死寂的情况下听见母亲颈骨被捏碎的绝望声响,耳畔一遍一遍回响着那一句对他的央求。

“别动!宝贝,mama求你了,别动,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来救我们的!”

那种声音真实到让他每每在黑暗中一身冷汗惊醒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小衣柜里,窗外还是那个黄昏——

还好,这次不是大脑的骗局。

林西的手突然再一次被男人紧紧地攥进掌心,他的拇指一遍一遍地在她的掌心摩挲,贴着她手背的手掌都是湿热的汗。

她轻轻地反握住俞修诚的手,用自己的掌心稳稳地贴住了他的掌心。

“俞修诚,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对吗?”

她直直地看着男人波澜微起的双眸,手指钻进了他的指缝间,收紧。

“对。”

八年前,俞修诚的父亲俞中天死于一场爆炸。

死在俞修诚早就预见到的结局中——下属暗算。

俞中天对外人防备极强,但对手底下的人一律采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用人方针,当时他手底下有几个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无论俞修诚怎么说都无法撼动父亲对那几个人的绝对信任。

结果确实一如他所料,父亲带着一批货远赴异国他乡,然后葬身在了那里。

接到父亲死讯的那一晚,俞修诚明明按时吃了药,却还是发了病。

他当时出现了确诊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症状,眼前不断出现幻觉,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把所有东西能砸的都砸了,最后精疲力竭地躺在一地狼藉间喘息。

电视当时不知道被他砸了什么给砸开了,屏幕花了一半儿依旧扎眼的亮。奈何俞修诚当时浑身上下再也抽不出一丝力气把它彻底给砸了,只能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听电视里的主持人用不疾不徐的优雅腔调介绍当地的国际钢琴赛事。

俞中天虽然是一个成天枪林弹雨里进出的军火商,却受妻子影响很喜欢古典音乐,还经常嘟嘟囔囔地告诉俞修诚说音乐带来的记忆才是最持久的。

当时俞修诚躺在地上听着一首又一首熟悉的曲子,明白了父亲当时说那些话的时候,应该是通过那些音乐回忆起了什么,就像此时的他一样。

他的情绪逐渐在钢琴曲中平静下来,余光瞥见屏幕中少女白色的裙摆。

不染尘埃的洁白让整个半坏屏幕的亮度又比刚才强了一个档次,但俞修诚却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