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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血管,场面很是血腥。不过司濛很坚强,连眉毛都没拧一下。可五指紧紧抓住他手臂,很用力。说到底还是怕的。流程简单,可等待的过程却是煎熬的。司濛一直都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怀孕。如果没怀孕,她也不需要做那个两难的抉择。而晏竟宁的情绪不会比她好。他比司濛更加忐忑。他的情绪很复杂。一面有对为人父的期待。一面更害怕司濛的决定。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很想要这个孩子,只会果断地放弃掉。有熟人,中间节省了很多时间。没过多久,司濛便被叫进了主任办公室。那个头发花白的妇产科主任,推了推镜架,轻轻一笑,“恭喜你司小姐,你要当mama了。”司濛:“……”结果是意料之中的,她并没有多意外。可脸色却还是几不可察地变了变。她的左手不自觉覆上平坦的小腹,那里此刻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几周了?”她嗓子嘶哑,嗓音低迷。主任将化验单推给她看,“四周。”她低头浏览化验单,逐字逐句,一一看完。薄薄的一张纸捏在她手里,却好似有千斤重,她几乎拿不稳。一切已然盖棺定论,她终究还是要面临这个两难的抉择了。主任以为司濛是刚知道自己怀孕消息,兴奋过度。她笑着说:“还很小,你感受不到。等过些时日,你就能感受到了。回去以后多注意饮食和睡眠,好好养胎。”司濛的手指终于松开那张报告单,她缩回去,藏在办公桌底下。她握紧拳头,强迫自己镇定,微微仰起头,问出口:“什么时候可以打胎?”主任:“……”画风突变,主任一时间都没衔接上。她扶了扶镜架,半天才回过神来。主任不可思议地问:“怎么司小姐,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她低头翻阅司濛的资料,“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谁说结婚就一定要生孩子?”司濛的语气近乎生硬,“我不想生。”主任:“……”主任到底见识多,温声细语:“你们小年轻刚结婚,想过二人世界,不想被孩子打扰,这我也能够理解。可你们为什么就不做好避.孕措施呢?现在孩子有了,你说打胎,是不是有点残忍啊?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人打一胎,怀一胎,可有人打掉一胎,以后就再也怀不上。你还年轻,不懂孩子的重要性,等你以后就懂了。万一这一胎打掉了,你以后再也怀不上了,你说怎么办?”主任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温和,循循善诱:“这件事你还是和你先生好好商量一下,不要急着做决定。人做一个决定不难,难的是我们以后不要后悔。可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后悔药吃。”司濛拿起化验单慢腾腾地站起来,“谢谢您。”一开门,晏竟宁便迎了过来,神色复杂,“怎么样司濛,医生怎么说?”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满满的期待,做不得假,他到底还是喜欢孩子。想来也是,这个男人对牛皮糖尚且用心备至,何况是自己的孩子呢?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不想要!司濛抬手将化验单拿给他看。右手竟然有轻微的颤抖。他低头快速地浏览一遍,眼睛捕捉到“早孕四周”几个字眼。一瞬间满心欢喜。一颗心被巨大的喜悦填充完整。可这兴奋和喜悦并未维持多久,因为他马上就想到了司濛的态度。孩子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很大一部分都取决于司濛。他下意识握紧拳头,捏紧那张化验单,薄薄的一张纸瞬间被他揉皱。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司濛,你有什么打算?”走廊里灯光惨白,生死场特有的浓烈味道萦绕在鼻尖,挥之不散。白光之下,女人的那张小脸毫无血色。她神色紧绷,面无表情,肩膀在瑟缩。司濛用力拽紧挎包的金属链子,努力维持镇定,拼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不想要,打掉吧。”☆、第55章第55阵风第55阵风诊室外面闹哄哄的,无数种杂音交织成一团。生死场每天都长演着人世百态,书写着众生疾苦。有人匆匆而过,谁都不会在意。女人的声音尖细,略带颤音,总体却很平稳有力,清晰无比。晏竟宁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朵里。一刹那,他额角凸起,全身的气血开始往脑门上直冲,脑子里嘤嘤嗡嗡作响。心房里的那颗心沉入谷底。明明一早就知道她的态度就是这么的决绝,明明一早就知道她压根儿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可听她亲口说出来,他为什么还是会这么心痛?他很心痛,也很气愤,更有对她的怨气。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的脑子乱糟糟的,头痛欲裂,几乎都要炸开了。最可气的是他竟然连发脾气,破口大骂,厉声诘问,和她对峙的勇气都没有。胸腔里始终堵着一口气,郁结成一团,难以消散。他用力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狰狞可怖。那张化验单在他手心里被揉搓成小小的一团。因为过度用力,五指指节全部泛白。指甲深深嵌进皮rou里,却感觉不到一丝半点的疼痛。万分身痛,又何及心痛一分?他还是对她心存期待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她已经彻底从过去走出来了,认为她或许会为了自己而留下这个孩子。事实证明,他错了,错得离谱。“司濛。”良久以后他才找回理智,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唤她的名字。听得出来,他一直都在努力克制自己。司濛慢吞吞地走到墙边,背靠着墙站着。她必须找点支撑,不然真可能倒下去。两条腿直打颤,根本就站不稳。“你说。”她一只手扶住冰冷的墙壁,一只手垂在一侧。“司濛。”他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她手心冰冷,墙壁的寒凉透过手心,一直传递到她心里。“有没有可能……你……留下这个孩子?”他问得无比艰难,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心力。向来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的人,面对对手从未有过一丝的怯场。此刻,面对自己的妻子,他竟然无比胆怯和迟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很难问出口。司濛不敢抬头去看他,甚至目光都不敢和他有所接触。两人的目光只要一碰到,她便慌乱地避开。这是心虚的表现,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心虚。司濛:“你喜欢孩子?”“喜欢。”男人回答得干脆利落,“前提是你我的孩子。”“可我不喜欢。”司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