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之夜(2.搭讪?)333
“到了给你打电话。”想多了,当然不会有人给他打。林致远自己都在忙——哪里顾得上她?他在外面玩的时候,就从来没给她电话。车子停稳在酒店门口的时候,碧荷正在低头看着手机,早把自己的随口敷衍忘掉了一边。“太太,到了。”车子已经停稳了,司机张叔在前面提醒。“哦,好。”碧荷坐在后排,一边回答一边还在低头看手机。刚刚阿姨拉了一个三人小群,名为“十八岁的花季”。里面只有今天聚会的三个人:她,阿姨,和连月姐。群里还已经发了十几张图片,是今晚的主题场景,还有阿姨发的语音,“碧荷你到哪里了?”“到门口了。”碧荷打完字,又把群里的图片放大了看。清丽素雅,满地鲜花。阿姨今天在似水流年包了号称22万一晚的行政套房——这么贵也不知道是不是噱头——又请来策划公司来设计搭建了一天,现在整个套房已经被白色和银色的鲜花和气球铺满,偶有明黄色相间其中,香槟塔也已经搭上了三个,甜点已经就位,碧荷还在照片上看见了连月姐站在香槟塔前的低头凝视的修长背影——美景美人,如梦似幻,她背对镜头垂头而立,只一个背影,都已经足够让人心动。鉴于连月姐的颜值和身材一向极其能打,碧荷现在表示已经心平气和,内心毫无波澜。连月姐今天也是穿的一身米白色长裙,但并非是有意和她撞衫,而是今天主题生日趴的着装要求就是这个。米白色长裙和白鞋,搭配任意手袋。等碧荷坐在车上把照片翻完,车子已经在酒店门口堵了半分钟。大约是今天开的劳斯莱斯的原因,后方的车一直在安静等待,没有催促。门童彬彬有礼的站在车边,正在笑容可掬的请张叔把车开进车库。没有听门童和张叔交涉,碧荷放下手机,打开门下了车。劳斯莱斯滑走了。后方的宾利靠了上来。碧荷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电梯才下到20楼。她按了按钮,然后站在门口等待。墙壁光可鉴人,碧荷看着自己在墙上穿着米色长裙的模糊影子。以前当老师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出入这些地方。轻微的左右挪了挪步,倒映出来的倒影也跟着挪了挪,隐约也可以看得出对面是个清丽佳人——碧荷眨眨眼睛。自己肯定没有连月姐那么瘦,可是生完清行之后她的私教和锻炼也没落下。而且和林致远结婚之后生活质量提高了,圈子也变了,周围都是注重形象的体面人——气质还是在及格线上的。还行。碧荷看着自己倒影的当儿,有个人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在了她身边,余光里瞄着似乎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性。碧荷没有挪眼,还是看着自己的倒影,那个人也安静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儿,电梯门开了。里面的几个人出来了,男士伸手挡了一下电梯门,让碧荷先进去了,然后再迈步而入。门合上了。碧荷伸手,按了68,男士看了一眼,没有按按钮。碧荷有些奇怪的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年轻男人,黑色的西装,银白色的领带——他接受到了女士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侧头对碧荷微笑着解释,温文尔雅的样子,“我也是去68楼。”碧荷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往后轻轻退了一步。男士扭过了头,背对碧荷站直了身体,一动不动。68楼都是行政套房——碧荷看着他的背影想。他也是去阿姨的趴体?不可能吧?不是女士之夜吗?那就是去同层其他的套房?显示屏开始缓慢的往上跳动。电梯里一片静默。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电梯里的男士突然侧头问她,“这位女士,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见过吗?碧荷睁大了眼睛,有些疑惑。没见过吧?这是搭讪?她也有人搭讪?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再没有人搭讪她了——大学里就算有,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两个。“没有吧?”碧荷笑了笑,回答。突然又有一个可能滑过脑海——莫不是和林致远一起去的那些商业聚会上见过的人?那麻烦了,林致远不在,她这个脸盲患者更不记得人诶。“抱歉,那是我认错人了。”女士否认了,男士爽快道歉,落落大方,没有继续sao扰的意思。“没事。”碧荷笑笑,看了看显示屏,电梯这才到30楼。电梯一直到了68楼,这位先生都没有再说话。电梯打开的那一瞬间,他迈步出去之前,突然侧头对碧荷笑了笑,“您的眼睛很漂亮。”“谢谢。”碧荷吸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来自陌生人的赞美格外的真诚,让人愉悦。碧荷一直到拎着包包进了套房,心里都还在砰砰直跳。她的眼睛漂亮吗?这一辈子就没人这么夸过她——就连林致远也没有夸过。“碧荷到了呀——”套房的门开了,阿姨一脸惊喜的走了过来,笑吟吟的抓住了碧荷的手,“就等你了——”身上也是一套米色长裙。“哇——”刚刚的小插曲被丢在一边,碧荷进了房间,开始配合的赞叹,“太漂亮了。”阿姨的“十八岁”主题浴袍趴梦幻风格明显,和她这个人一样,充满了天真美好的气息。满天满地的花,墙角的礼物山,小几上堆满的糕点和酒,站在她的位置看出去,露台上还有精心布置的舞台——咦?碧荷眨了眨眼,就三个人的聚会,怎么还有舞台?又走了几步,碧荷看见了摆在客厅里拜访着的花瓣形状的浴缸,浴缸里面已经灌满了一池子乳白色的液体,上面还漂浮着满满的玫瑰花瓣。“阿姨十八岁生日快乐。”碧荷看了一眼浴缸,笑着递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谢谢。”女人一脸惊喜的伸手接过礼物,“这是什么?我现在可以打开吗?”“可以的。”碧荷笑笑。“是颗胸针呢,”盒子被打开了,女人看着盒子里的珠宝赞叹,“好漂亮。”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这枚红钻胸针,又举起给走过来的季太笑,“我刚好缺这么一枚胸针,碧荷真是太了解我了——”“是啊。”季太过来也看了看,又笑,“好漂亮的。我都没给妈准备礼物——”“你呀,再给我生几个孙子,就算给我礼物了,”阿姨笑。她着拿胸针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然后抓着碧荷的手,“碧荷也是我的老六媳妇——”“今天就我们三,是这么安排的,”礼物收好了,落地窗外还一片明亮,阿姨还在拉着碧荷的手笑,“我们呢,先泡牛奶浴,边喝点小酒边聊天——这一池子牛奶可是我今早才从澳大利亚运过来的,新鲜着呢。”她眨眨眼睛,“等我们泡完澡欣赏完落日,就上我今天安排的特别节目哦!”十八岁之夜(3.真正的强者,本来就应该孤独)大章3.还有特别节目?碧荷眨了眨眼。阿姨一向活的没心没肺,各种玩乐点子层出不穷。也就她有钱有闲有地位,支撑得起。“等牛奶温了,我们就先去泡澡,”阿姨指了指沙发上的新浴袍笑。“我们先来张合影吧妈?”季太走过来笑。“对哦对哦先合影。”阿姨笑。季太举起了手机,和碧荷一起把阿姨围在中间,咔擦一声,三张脸凑在一起甜笑,在屏幕上定格。后方的鲜花似锦,灯光明亮,还有落地窗外的半个城市和那栋冲天的标志性建筑——这里是全球最繁华都市的市中心,女人们的颜值和气质都必须得配的上周围的一切。几张合影照过,牛奶已温。碧荷去了房间换了浴袍,又把头发包好。出来之前,她还特意去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眼睛。这对眼睛漂亮吗?圆圆的——又想起刚刚男士夸赞自己的样子,碧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实这位先生也是个很有风度的人呐。林致远就从来不夸她——碧荷眨眨眼。别人说七年之痒,她和林致远认识了快二十年,虽然他是越来越有魅力没错,可是——能意识到这一点的,显然不只她一个人。出来走到牛奶浴缸旁,碧荷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脚试了试水温,阿姨还在旁边提着两瓶酒问,“碧荷你喝哪种酒?”“都是什么?”碧荷抬眼看了看,一瓶标签眼熟,一瓶没有标签。“这瓶是有人收藏的康帝,”阿姨晃了晃眼熟的瓶子,又笑,“这瓶呢,是别人自己酿的——是我在别人家里拿的哦。”女人故作玄虚的眨眨眼,“你都猜不到是谁那里拿的。”季太也刚刚换好了浴袍走了出来,也往这边看了一眼。“那我喝自己酿的,”碧荷被阿姨神神秘秘的样子逗乐了。康帝她已经喝过了,这个“猜不到谁”的“自己酿”的酒,明显更能引起她的兴趣。何况呢,对于她来说,买东西已经不需要考虑价格——在花钱方面,林致远一向比较大方。在同阶层先生中排名靠前。有趣才是最重要。有故事下酒更好,他们愿意为物品背后的有趣故事买单。不要最贵,只要最特别。要独一无二,要别人所没有。这是林致远严苛的挑选标准和独特的生活态度,现在显然已经传染给了她。水温刚好,浴巾落下,碧荷慢慢的迈入浴缸,哗啦啦的一片响,浴缸里的白色液体从浴缸边缘溢出,在边缘瀑出了一片帘。“连月呢?”阿姨又问。“我也喝自己酿的,”季太回答。她也走到了浴缸边。女人解开了腰带,浴袍落下,露出了她修长完美的身姿——那腰细的,盈盈一握。那腿长得,比例完美。那胸脯——就算被白色的抹胸勒着,也能看出鼓鼓的模样。小季总真有福——大约是发现了碧荷打量自己的目popo&1*1-21/4*8-2*58-5光,季太对她笑了笑,也随即跨入了乳白色的浴缸里。大长腿被遮住了。碧荷遗憾的挪开眼。“连月姐,你的腰有没有一尺八?”牛奶粘稠滑腻温暖,碧荷整个人都浸入了里面,只露出了头部,对着走过来的女人笑着发问。好细的腰呢,羡慕。连她都想摸一摸。“差不多吧,”修长的腿迈入了浴缸,季太笑着回答。“哎呀——”浓郁的奶液掩盖了一切,碧荷在水底微不可查的摸摸自己的腰。她的腰就从来没有这么细过。“连月就是瘦,生了两个孩子也没见长rou,”阿姨已经递过了一杯红酒过来,碧荷接过说了谢谢——阿姨把浴袍一脱,也进入了浴缸。她先是满意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女人容貌清丽,对着落地窗外的蓝天夕阳,以及半个城市的美景举起了酒杯,“cheers~”两个儿媳妇也举起了酒杯,“生日快乐~”三个高脚杯轻碰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不过刚刚淹没了杯底的红酒晃荡了几下,透明的玻璃折射了夕阳醉人的光芒。“我早就想着来个浴缸趴了,”女人靠在浴缸边上,抿了一口酒,又放下了酒杯笑,“可是一直都凑不齐人——你们不是这个怀孕,就是那个怀孕的。”“以后好约了,我不生了,”碧荷笑,“我都想封肚了。”这几年她都在生孩子,不是怀孕中就是在怀孕的路上,她也想休息下的。就是林致远老不肯带套。今天晚上再回去和他说说,这头倔驴。“年纪轻轻封什么肚?”阿姨睁大了眼睛,又摇头,“趁还能生要多生才是对的。碧荷你才三个,”她又看了看右手边的季太,“你才两个——”季太笑了笑。阿姨又说,“你们俩加起来,才凑够我的数呢。”“多子多福呢,”对面的落地窗巨大,横跨了足足几十米,视野辽阔,女人懒懒的躺在浴缸里,看着外面的风景,又抿了一口酒笑,“你们不懂。我有五个儿子——你们看看,少得了哪个?少哪一个都不行的。”“像我们这种女人呐,”女人笑,“和其他女人又不一样。我们的孩子有人教,有人带,只要自己生一生——一定要到孩子长大了继承家业了,我们才算是能松一口气的。”“是啊。”碧荷笑。阿姨说她不懂。就算她以前不懂,现在她和林致远结婚四年,见也见过了,经历也经历过了,哪里还不懂?只是林致远——在她心里,到底还是和其他的先生是不一样的。她要孩子,也想要他。企业家的酒会渐入佳境。来来往往敬酒的人已经过了好几波,男人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华尔街混迹十余年,男人各种场合都经历过了,这些不过也是小意思罢了。现在他端着酒杯,微笑的站在父亲身后,看着父亲和另外一个商业大佬寒暄。大佬身后站着的是他的女儿——几句来往之后,双方都大笑了起来,互相拍了拍肩膀。“这位是刘小姐——”父亲端着酒杯开始向他介绍。“林总你好,”对方穿着正式,落落大方,看着林致远微笑,“我们见过的。”“见过,好几年了。”男人眉目俊美,点头微笑,也举起了酒杯。酒杯轻触,微黄的酒液沾染了男人的薄唇。是见过。哈佛校友——前几年的某次活动上,就已经见过了。刘小姐也端起了酒杯,视线滑过男人洁白的衣领和喉结——还有无名指上的黑色婚戒。当年他的婚礼,她也是受邀参加了的。又寒暄了一会儿,父亲回了座位,下一波敬酒的人已经过来,男人告了一声罪,放下酒杯去了洗手间。在隔间里放完了水,他低头看看自己半软不硬的吉宝,这才掏出了手机。梁碧荷说好的打电话呢?怎么还没打?薄唇抿着,男人点开了微信。倒是发了照片的。抿着嘴,点开,放大。三个穿着米色长裙的女人。中间是阿姨,右边那个身段窈窕的是季念的夫人——男人笑了起来,左边那个笑得开心的可不就是梁碧荷?视线在季太明艳动人的脸上瞄过,男人挪开眼,仔细看了一下背景。背景花团锦簇,看不出来有没有其他人。没有什么疑点。视线再次挪到季太的脸上。又撇撇嘴。漂亮是漂亮。季念可是个俗人,娶老婆只知道娶漂亮的——也是,不娶漂亮的,难道娶丑的?到底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能抓到自己的小鸟儿。抓不到小鸟儿,那就随便找一个有益的——所以才说他是个俗人。对于他们这样的男人,要么是找个漂亮温柔会哄人开心的玩意儿,要么是自带资源能给事业助益的贵女,婚姻的本质就是资源的整合和需求的配对——就比如妈之前倾向的那些。他和梁碧荷结婚其实也是。梁碧荷能满足他的需求。不然像他这样的男人,需要结什么婚?而梁碧荷天天在他面前念叨的什么势均力敌的婚姻——她想太多了。他和她之间,早不是高中考试750分和650分的问题。梁碧荷是他的一部分,也只是他的一部分。她已经从根源上失去了势均力敌的可能,他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何况她能力和性格也不够——虽然和羊群相比已经算是卓越,可是在他的世界里,她的温柔和善良,都是弱点。他要的从来不是势均力敌,他要的是融合和占有。也别想着什么并肩而立了,山顶的世界你死我活,只有一个人的位置,他站住了,就没别人站的地儿,和性别无关。何况真正的强者本来就应该孤独。他的智力卓越天赋异禀,根本不需要别人能够他的思维——思维于他这种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冒犯,也意味着危险。只有弱者才需要什么精神支持。强者需要的更多是独处的空间,思维上的和rou体上的。强者之间的思想偶尔交接也只能止于思想——无论性别,也完全不需要延伸到rou体——两个铁哥们够强了吧?他对他们那可完全产生不了性欲。而意识不到“rou体和灵魂分割”以及“思维没有性别”的人,是不配和他们交流的。意识形态和认知水平的差异,那是物种的差异。强jian一个人的思想是无罪的,强jian一个人的rou体显然有罪——显然公权力还没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对羊群的保护仅限于rou体,而在思想的领域,简直是任由某些势力万马奔腾。这样才有趣。视线又在季太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这个女人能够嫁入豪门,传闻是未婚先孕——和梁碧荷一样。连个公开的婚礼也没有,也间接表明了季月白的某种态度。啧啧。其实呢,和外界想得不同,未婚先孕这招对于他们,也未必有想象的那么有用,何况是富贵数代的季家?何况是滑得像条老泥鳅的季月白?这可不是过不过气小明星的婚姻问题,这是万亿美金的商业航空母舰继承人,季家正房——唔——嫡子长子的婚事问题。不可同日而语。不让进门的女人,就算生个十个八个,一样进不了门。孩子一样就连继承权也不会有。肯定还有别的什么故事,最终才让季月白这只老狐狸最终妥协了一半。对季家的私事到底没有太多兴趣,男人思考了一番,视线掠过了季太漂亮的脸,手指滑了滑,滑到了下一张图片上。是梁碧荷的独照啊,他又笑了起来。妆容妥帖,看起来气质佳贵气足——是他养的好。眼睛圆圆的,对着镜头甜笑。是他的小鸟儿。才两个小时没见,男人摸摸屏幕上她的脸,他又开始想她了。要不是今晚阿姨约她聚会,他其实也想带她来混脸熟的——这种酒会正经,是她可以参加的那种。退出照片看了看,梁碧荷果然已经给他发了定位和房号。“我待会散了场就来接你。”打电话没人接,他给她发微信,“少喝酒。”没人回复,他也不需要回复。反正他待会就要去捉——接她了。不可能让她通宵。把手机放口袋里,男人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位刘小姐——礼貌的点头微笑致意,两人擦肩而过。十八岁之夜(4.微醺)0004.夕阳渐渐的落下了山。整个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辉。三个女人面对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泡着牛奶浴,一边聊天一边喝酒,红的黄的白的都来了一点——气氛太好,已然微醺。“男人掌握世界,女人掌握男人,”阿姨看起来也喝了不少,她眼睛明亮,抓着碧荷的手,“你们小姑娘,不知道这句话的真谛——”碧荷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点晕。她看了看对面的季太,女人露出了漂亮的香肩和锁骨,美目半阖,歪着头,秀眉微颦,似乎已经开始打瞌睡——阿姨还在兀自抓着碧荷的手笑,“男人掌握世界不容易,我们女人,要掌握男人,其实也不容易呐。”“是啊。”碧荷附和。阿姨是已经超脱了,反正她是掌握不了林致远,只有林致远掌握她的份儿。“所以呢,”女人吸了一口气,“今天,我就教你们做个掌握男人的女人——”她伸手推了推旁边打瞌睡的季太,“连月,别睡了。你酒量怎么那么差?起来穿衣服了,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特别节目——”碧荷冲完凉换完浴袍出来,还觉得身上都是牛奶的味道。迈步进入客厅,灯已经暗了下来。落地窗外,已然亮起城市的点点灯火。“这边。”阿姨也穿着浴袍,正站在通往露台的走廊上笑。露台凉风习习。三个女人都换上了白色的浴袍,长条桌上铺着鲜花,摆着甜点和酒。才不过坐下一分钟,刚刚的舞台上,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少年容貌干净,穿的简简单单,穿着白色的T恤,拿着吉他坐在了话筒前。试了几下音,他对着下方的三个女人笑了笑,开始浅浅的吟唱。“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碧荷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少年,也微笑了起来。夏日的夜,清凉的风,微甜的酒,还有弹着吉他民谣浅唱的少年。阿姨真会玩儿——碧荷抬眼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笑吟吟看着台上的阿姨,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人?莫名让她想起了以前。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年幼,林致远不在——天热起来的时候,也有男孩,穿着白衬衫,在湖边唱歌。她那时站在湖边看,心里只有一片怅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今时今日。他回来了。后面发生了太多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大家走着走着,都已经忘掉了初心。亦或是初心尚在。可能喝了一点酒——碧荷看着台上,感觉眼睛有点湿——这场景,真让人多愁善感。“干杯——”阿姨端起了高高的酒杯,视线还在台上流连。“干杯。”碧荷端起酒杯和阿姨轻碰,发出叮的一声响。“我呢,就喜欢看这些小年轻,”微红的酒液入喉,女人穿着白色的浴袍,放下酒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台上的少年轻笑,“可能也是年纪大了。看着这些小年轻,就让我想起以前——”碧荷看着女人的脸,女人一直笑吟吟的脸上也难得有了一丝怀念的神色。“再说了,”女人又迅速从这种情绪里抽离了出来,侧头对碧荷笑,“凭什么他们男人天天出去看小姑娘,我就不能看?”女人靠过来,在她耳边说笑,说话的气息还带着果酒的甜味,“碧荷你说是不是?”碧荷笑笑,点了点头。阿姨好像没人管,所以她干什么都可以——别太出格就行。自己不一样,碧荷偷偷紧了紧身上的浴袍,林致远还管着她呢。谁又喜欢看小姑娘?罗斯先生,季董事长,还是那天那个yu叔叔?虽说阿姨的儿子都长大成人了,可是她的男人们,也都还是极具魅力的成熟男人啊——很多事不必问。抿了一口酒,碧荷又瞄了一眼旁边的季太。季太似乎是真的醉了,两颊飞红,坐在椅子上,修长细弱的美腿交缠交叠。美人儿穿着浴袍,旁边的棕榈树影投下,光影下衬得她那张脸越发的明艳动人,她看着台上,眼色朦胧,不知道在想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想。少年唱了一曲,又在台上坐了一会儿,拨了几下弦又唱了两首,等他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阿姨在下面对着他招了招手。少年从台上走了下来。“多大了?”微风中,穿着白色浴袍的女人翘着二郎腿,端起酒杯倒了一杯酒给他。“jiejie我不喝酒,”少年笑着说话,露出了小虎牙,有些害羞的样子,“我待会还要去下一场。”女人笑了笑,没说什么,又拿了一个酒杯,又给他换成了半杯矿泉水。“谢谢。”透明的水液注入晃荡,倒映着四周的各色的灯光,空气里有清香,少年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我今年20了。”“交女朋友了没?”阿姨看着他笑。少年看了看对面三个穿着白色浴袍的女人——其中一个的脸靠在一边在打瞌睡看不清容貌,但是看轮廓就是极美——犹豫了一下,他选择了诚实,“交了。”阿姨笑了起来,碧荷也笑了起来。“你毕业了没?”阿姨又笑着问,“是在念书还是?”碧荷端起了酒杯,看了阿姨一眼。男孩说了一个碧荷没听说过的大学,又说,“平时念书,也就周末去路边唱唱。我们成立了一个乐队。那天有个人听了我的歌,就问我愿不愿意接个商演——”他顿了顿,红了脸,“我就来了。”今晚来一场,唱三首歌,收入一万块。对于他这样的兼职学生选手,那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刚刚到的时候他发现是豪华酒店的行政套房,还有些忐忑不安。交了身份证,被收了手机,又经历了严格的安检,他又签了严苛的保密协议——违约金高的吓人。被带到一个小套间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房间里又陆续来了不少和他一样带着乐器的人,他略微放了点心。然后有人通知他可以上台了——他这才明白自己今晚的观众,就是面前这三个穿着浴袍的女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也是,谁这么铺张浪费的,就是布置房间又是包酒店,还请了不少乐队,就为了三个人玩一场?少年的视线掠过场边的气球,是生日聚会,因为气球是数字18的形状。正对面的女人笑了起来。“那辛苦你了,你先去休息吧。”她说。这边正在聊天的时候,台上又上来一个乐队,却是几个国外的年轻人。金发碧眼,黑人白人,穿衣风格随意,唱的也随意,一开口,英文的歌声散漫缠绵,有点蓝调的意思。露台的灯光也暗了下来,音乐响起的时候,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一个深眼高鼻梁的年轻人,穿着黑色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四颗——胸肌若隐若现,开始给她们调制鸡尾酒。似乎发现了碧荷落在自己胸膛的目光,年轻男人对着碧荷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酒意微醺。碧荷托着下巴,抿抿嘴,也红了脸。阿姨说的特别节目就是这个?只有“我们三个”的生日聚会呢?都还穿着浴袍——还好不暴露,遮得算严实。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上头,碧荷坐在酒店露台的靠椅上,看着台上的少年,却莫名觉得,嗯,挺好的。“我让他们给我找点小年轻来,最好大学生,有点学生气的那种,”季太看起来已经睡着——阿姨显然已经放弃了她。她也发现了碧荷投在台上的目光,凑过来在她耳边调笑,“食色性也——我也不干啥,我就瞅瞅。难道瞅瞅也有罪?这回我就看谁还敢骂我?”“啊?”碧荷晕晕乎乎的回答,会有人骂阿姨吗?“这个调酒师,和我儿子是不是有点像?”女人又笑。“啊?什么?哪个?”碧荷已经醉了。酒精麻痹了大脑,碧荷端着酒杯,努力想了想阿姨的儿子——老大?没见过。David和Sam,不像。小季总——更不像了。老五——就见过一面,她都忘了长什么模样了。“David和Sam啊,”阿姨还在她耳边嘀咕,“你看有个侧面挺像的,也是黑头发——”“我觉得不像诶,哪里像?”碧荷的视线瞄过调酒师的脸——年轻的男人对她一笑。碧荷的视线又在他那露了一线的胸膛瞄过,碧荷摇了摇头,“气质一点都不一样——阿姨我觉得David和Sam比他帅多了,他们还是绿眼睛呢,”“绿眼睛好看。”碧荷感觉自己已经醉了,嘴里还在说,“他们俩气质也好些,也帅——”David和Sam气质独具,矜持又傲慢的感觉与生俱来,无论出现在哪里,他们都是让人仰视的存在。“是吗?我那两个儿子那么好?”女人的声音又在旁边响起,“终于有人发现他们的优点——”女人似乎贴着她的耳朵说话,气流吹过了耳边的发,“那碧荷你喜不喜欢他们俩?我把他们俩打包给你?”“你也不用怎么关心他们,他们自己有事做,”有人在说话,“你有空的时候搭理下他们就行了——”“没空的时候就不用搭理,他们饿了自己知道找食吃。”啊?是阿姨在旁边说话吗?酒精麻痹了大脑,晕晕乎乎,碧荷看着调酒师,觉得眼睛有点睁不开,耳边还有人在笑,“我也得给他们俩找跟绳子栓着啊——老这么野着怎么行?”“看人不能看外表,其实他们天真又可爱,活泼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