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高辣小说 - 渣女在线阅读 - 云生(6.吓人)

云生(6.吓人)

    手又被打了一下。

痛是不痛的,反而有些痒。

喻恒捏了捏手,又侧头看了看她微卷的头发和精致的下巴,眨了眨眼。

“连月。”他喊她。

“你干嘛。”鸡骨头从女人的红唇里吐了出来,她侧头看他,圆圆的眼里还有一些愠色。

这么接地气的动作,土里土气,一点也不高雅——真淑女,从来也不吐鸡骨头。

也是,她再漂亮,可本来就是草根么。这些年在外面那么高贵优雅,那也是季家后天培训来的,改变不了她草根的本质。

一到家就暴露。

可是这草根,不仅拿下了老四——十年等待,服服帖帖,就连季叔都被逼得退了半步,而且平日里好像也没见她“以夫为尊”;就连大哥——

还特意从N省带鸡爪来给她。

漂亮是漂亮的;男人看着她的脸,明眸善睐,不仅美,还美的还很大气——

相过面。

可是美貌只是皮相罢了,他们这样的人,早就明白的。

“好了,”

吃了几个鸡爪,脱下了手套的女人准备站起来赶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字也写了,喻恒你早点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呢。”

“连月我们今晚一起睡?”男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老四不在——嘿嘿嘿。

“你看看我肚子,”

已经满了七个月,就连季总都要开始吃素了,连月现在可不怕他,她走到他面前,笑吟吟的示意他看自己的肚子,“都这么大了,你还和我睡啥?”

不去找他的那些女朋友——那什么坡子方方的,不是经常和他一起玩么。

干嘛天天来sao扰她。

喻恒看了看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她的脸,笑了起来,伸手要来抱她的腰,“肚子大了也可以一起睡啊。”

“要不你先摸摸看?”

男人的手已经落在了她屁股上,女人却是没躲,又突然笑道。当年她出国他就去了军营,这十年肯定没接触过几个孕妇——

男人看着她的肚子,捏了捏她屁股,又摇了摇头。连月却来了兴致,笑嘻嘻的伸手抓起了自己屁股上的左手,按在了肚子上。

他的手心贴着她的小腹,一片guntang。热量透过睡衣弥漫在她的皮肤上。

一秒,二秒,三秒。

肚子里一片平静。

“也没什么嘛。”他咂咂嘴,却是又轻轻的按了一下。

肚子里还是没有反应。

这回真的放下心来,也可能真的没有摸过孕妇的肚子——喻恒东摸摸,西按按,就连右手也放了上来,这时里面突然咕噜了一下,又猛地踹了一下。

男人吓了一跳,两只手都弹开了。

“哈哈哈哈——”

连月扶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你没事吧?”

似乎是吓到了,又似乎觉得这么玩真没意思,又似乎失去了什么兴趣,喻恒站了起来,看了看她的肚子,犹豫了一下,也不说什么要和她睡的话了,“算了我不和你睡了——”

“拜拜拜拜。”

成功打发了登徒子,连月挺着肚子把他送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站住了脚,似乎还想说什么——又回头看见了女人笑意吟吟的眼睛。

“你真的不要我陪你睡?”

刚刚被胎儿隔着肚子踹了一下的右手不动声色的搓了搓,男人难得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肚子,“老四让我陪你——”

“不要不要。”女人准备关门。

“诶——”他一把按住了门,又看了看她肚子,“你别锁门,这样半夜你有事——”

“我能有啥事?”不锁门才会有事,“你手机开着,”连月使唤他,“我半夜不舒服给你电话,你再破门进来。”

“也——行。”

门在他面前关上了,身材高大的男人皱着眉头,拎着军大衣,开始往自己的房间走。

又搓了搓右手的手指。

肚子还会动——吓人。

故乡。

装不下的是灵魂,回不去的是故乡。

第二天起床出发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连月穿着白色大衣,带着帽子和围巾,看着佣人把行李放后备箱,又看着喻恒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晚上不见,他似乎也休息的不错——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薄款羽绒服和休闲裤,没有穿昨晚的那件军大衣,更没有穿他那件万年不变的迷彩服。

脸还是那么黑。

“走吧。”他喊她,露出了他那口大白牙,视线又不着痕迹瞄过了她挺着的肚子。

车子很快上了高速。

大约是这回真的体贴了——男人的车速不快,以九十码的速度慢悠悠的跑在中速道,白瞎了他哥几百万买的顶级SUV的发动机性能。

“蓝蓝的天空~青青的湖水~”

暖气足足的,连月靠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树从茂密,偶有民房和汽车在田野上一闪而过。

车里还放着草原男歌手的经典曲目。男歌手嗓子一开,歌声豪迈辽阔,草原气息扑面而来,莫名的让人心神向往。

云生,很久没有去了啊。

玻璃倒映着女人的俏脸,高中一别,她就再没有回去过了。二十年了吧。

镇上以前好歹还有属于她的一间破房子,市里于她更是没有牵挂,没有亲戚没有朋友,高中同学基本不联系了,她对于云生,更不过只是个旅客罢了。

“我爱你,我的家~”

修长的手指伸出,女人把音量调小了。

“怎么了?”正在跟着哼歌的男人瞄了她一眼,“不听这个?那你换你喜欢听的。”

“喻恒你家是种花还是米国?”

连月侧头看他,表情严肃。

“什么?”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男人明显有点蒙。

“你家是种花还是米国?”连月又问了一次,侧头看他。

“你发什么神经,这还用问?”男人笑着看了他一眼,“我家当然是种花呀。我是种花人。我爱你,我的家~”

又接着刚刚的旋律哼了起来。

连月吐了一口气。

明明是米果长大的人,还是哈佛哲学的社会精英,他倒是没有认知障碍——

也是,学哲学的,肯定得把自己那点事缕明白了。

又有那样厉害的一个爹。

那她呢?帮把他的歌曲调大了音量,连月又侧头看向了车窗外。

她没那么高的情cao,能以国为家。

也承担不起重任。

她是云生人。

可现在户口已经迁到S市了。

故乡啊。

她已经没有故乡了。

云生(7.拿手绝活)

7.

当年求学的时候,从云生到S市一共要坐六个小时的大巴;到了现在——这二十年种花家的发展有目共睹——六个小时已经缩短成了两个小时。

嗯,因为某个人开车太稳的缘故,两个小时已经拖延成了两个半。

“请沿当前道路直行2.1公里。”

导航还在尽忠职守的播报,车子已经慢慢滑下了道,又很快直行上了市里的高架。连月侧头看向了窗外,旁边有车影晃过,高架旁的四周高楼鳞次栉比,却又全然陌生。

已经不是当年她印象中的那个地方了。

“喻恒待会你真要和我一起去吃饭?”想起了什么,连月拿起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又抚弄了一下头发,侧头问他。

“怎么?”喻恒挑挑眉,故意拖长了声音,“我辛辛苦苦开了三个小时的车,连月你连饭都不准备让我吃?”

“不是。”他故意曲解她的话,连月瞪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担心——”

她抿了下嘴,没有再说。她还不是担心他身份特别,不能暴露于人前么。

“这有什么,”喻恒开着车看了她一眼,明显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你这个女人,就是天天疑神疑鬼的想太多。你别把我们想得跟那什么——什么天龙人似的。大哥现在还不是天天下基层,”

顿了一下,他又说,“我在西北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和其他的战友一起风餐露宿的么!”

想起了什么,他又笑了起来,对她挑眉,“连月其实我还会一个拿手绝活——”

“什么绝活?”连月笑。耍大刀?

“铲子煎鸡蛋。”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他笑了起来,“等回去我找个铲子给你漏一手啊!”

切。还以为是什么呢。

连月切了一声。这个纨绔子弟一辈子没下过厨房,会煎个鸡蛋就把他能的。

“那天老四不是说了吗,就说我是你的司机,”喻恒开着车,又想起了什么,又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连月你现在好歹也是响当当的季总夫人,出门带个司机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黑色宾利在酒店下方的停车场里停稳了,连月低着头,扶着身上的红裙小心翼翼的下了车。从车位旁边露天的扶梯上到了酒店大门,看起来似乎是刚刚修好的酒店门口花团锦簇,门口大厅内已经站了一堆人。

女人顿住了脚。

她先看了看大厅的公告牌,又再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穿着红色外套迎客的女主人——女主人身段苗条,个子矮小,那已经有些衰老的容貌,和记忆里那年轻的脸融合,连月笑着急走了两步,迎过去一把抓住了红衣女人的手。

“高老师!”她笑着喊她,声音明快,“生日快乐!”

这都十六七年没见啊。老师也老了——

女人看着她的脸,愣了一愣,又仔细看了几秒,有些吃惊又有些惊喜的样子笑了起来,“这是——连月?你还和以前一个样子,一点没变——”

她又拉着连月的手上上下下的看了起来,“是越来越漂亮了,有气质了。”

“是我,就是连月。”

握着高老师的手,连月也笑了起来。

今天是恩师生日,她特意换了一件红白呢绒格子裙,搭配了白色的大衣和袜子——肚子大了,不好穿高跟,又穿了一双的白色小靴子。

五官精致,明眸皓齿,漂亮是漂亮的,只是肚子是显而易见的大了。是孕妇,还是漂亮的孕妇——五官依然漂亮,肤色红润,眼睛明亮,看起来气色俱佳。

衣着得体,头发漆黑,盘了起来,耳朵上是一对红钻吊坠,不小的红钻闪闪发亮,不可忽视。

一看就是体面人。

“没想到你还亲自来了,”

师生几十年没见,高老师拉着她的手,打量她一番又笑,“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她侧头,对旁边的几个亲戚笑,“这位就是连月,我那天还刚说过的,在外交部上班的——,”

“哦——”围观群众很尽职的发出了赞叹声。

连月笑得矜持。

“你公公还是天意那个季——”

高老师拖长了声音,连月笑着点了点头,自己接过了话,“是啊,季月白是我公公。”

“哎呀呀——”

天意季月白名声赫赫,豪门大佬。传说中的豪门太太现身眼前——可不是网上的吃瓜——四周已经投来了不少目光,高老师笑着的声音又响起,还在夸她,“她当年成绩就很好,考的是京城外国语,学的是J语吧?”

“是J语。”连月笑。

“哎呀真的漂亮又能干——”

“外交官呢。啧啧。”

系着昨晚那条白围巾的连月在一片赞叹声中笑得温柔大方,外交官的高知范儿和季太太的矜持感完美糅合,相得益彰。

默默无闻的“助理”一直站在身后,男人身材高大,皮肤偏黑,眉目英挺,站的笔直——又有几缕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这位是——”高老师终于注意到了他。

男人面无表情。

“哦,”美貌的季太太似乎这才想起了身后的男人,她扭过身看了他一眼,没有介绍男人的意思,“这位是司机,今天他开车送我过来的来着。”

哦。女主人点了点头,只是司机啊。

季家果然高门大户,连个司机都这么有模样——来者都是客,女主人对着司机笑了笑。

司机看了看她,还是面无表情,显示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

“赶快进去坐着,”又有了客人来了,高老师笑着把她和司机往里面送,又招呼自己的儿子,“王微你送连月jiejie进去,连月啊,那个刘桂已经在里面了,还有你几个老同学——”

“好的好的。”

衣锦还乡的美女学生和主人告别,先到签到台签了到,又姿态优雅的提起了手上的纱红色Kelly25,摸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

不能送太多,也不好送太少。属于她自己这边的朋友,季家也不管她——连月包了五千块。

主薄看了她一眼,提起了笔。

“连月。”她笑,“月亮的月。”

瞄过了一眼主薄打开的宾客薄,连月视线顿了一下。

龙凤凤舞的笔迹,页首赫然已经有了一个吸引人目光的名字——

禾为。

禾县长,他也来了?

云生(8.吵吵闹闹好像也不错)free

8.

禾县长这种高官,当然不是连小科员想见就能见滴啦。

连月带着“司机”进入宴会大厅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不少的宾客,人声鼎沸。周老师的儿子,这个叫王微的小伙子倒是长的精神,态度甚好,一路又看了她的脸几次——自己这张脸,哪怕35岁了也和25相差无几,是极其的能打,连月已经习惯了。她对他笑了笑,小伙子不安的红了脸,然后把她领到了前方第三排靠边的那桌。

美女身上总是自带吸睛气场,总能在第一时间吸引到别人的注意,连月的出现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她站在桌前微笑,在众人的目光中视线粗粗一扫,倒是有两个男生面容有些眼熟,没有那个印象中高高瘦瘦的禾县长。

想来这才是正常。禾县长身份贵重,应该只是来随了礼——搞不好连礼都是请别人带的。

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刘桂倒是认识的,看见她很是惊喜,直笑着喊她老板娘,又向其他几届的师兄师妹们介绍了她一番,连月不出意料又收获了不少的赞叹。

她笑得矜持,摆足了豪门大妇的台面。

豪门自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个小目标的只是新生,十个小目标的普普通通,百个千个叫豪门,季家凭借数千亿美金的资产当然能跻身第一等,笑傲江湖——不管连月愿意不愿意,低调不低调。

鉴于季家实在太庞大,当初季念这个贵公子说要和她结婚的时候,她虽然十动然应,其实内心却是不怎么相信的——

他爹,她了解。

但是她也了解他。好的坏的,她都愿意陪他走一场。

没想到他们父子二人相斗一局,最终她还是走到了今天。

“这位是我的司机兼保镖。”

落落大方的季太显然已经进入了角色,熟练的介绍起自己的司机来。司机兼保镖穿着灰色的羽绒服,眉目俊朗,环视四周眉头一皱,拉开凳子在她旁边一声不吭的坐下了。

酒桌一片热闹。

同桌的几个师兄弟姐妹们,虽然大多第一次见面,但是自我介绍了一番外加有意结识之后也很快熟稔了起来。在座有的是律师,有的从事是金融业,有的是老师,还有刘桂这种头部名企中层——大家都是社会的中坚力量。一番寒暄之后一桌人热情的互加了微信——连月也没能免俗——除了没人理的司机。

又有人提议合影一张。

照相,自然需要有人拍照。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季太带来蹭饭吃的“司机”身上。连月拿着手机递给了喻恒笑,“小喻你帮我们拍一张合影吧!”

司机小喻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了手机,本来就黑的脸似乎又黑了几分。

咔擦几声,画面定格,盛装的季太占据了C位,容貌夺目,笑得矜持又动人。

繁华落尽,酒尽人散。吃了美食,又认识了朋友。

这是一个团结的宴会,胜利的宴会。充分展现了人民生活富足,体现了云生一中同学们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

“连月下午五点半,还在这里用晚餐。”

用完了午餐,得意门生小连找到了高老师告别,高老师拉着她的手,说了一番接待不周的话。

“不用了高老师,”

司机兼保镖刚刚在桌上一声不吭,吃的也不多,看起来心情不佳,似乎饭菜也不合他胃口。连月还想着晚上带他去吃云生赫赫有名的酸汤牛rou锅,于是委拒了,“我晚上还约了其他人,就不叨扰了。”

再次上了车导好航,连月系好了安全带,又翻出了镜子补起了口红来。

“瞧瞧你这一个中午得意的,”憋了一个中午的司机小喻毫不给老板娘面子,黑了脸开始说她,“庸俗!肤浅!穷人乍富!看看你们那吹捧跪舔的样子!别人吹捧你几句,你就开始灿烂了起来。有意思吗?一个中午的听人吹捧,有意思吗,连外交官?季太太?看看你那眼皮子浅的样子!和老四结婚两三年,也没学的稳重一点!”

“有意思,很有意思!”

薄薄的唇色又上了一层粉,被人吹捧了一个中午的季太太抿了抿嘴,合上镜子。她侧头看着国姓爷笑的灿烂,丝毫没有被人打击的恼羞成怒,“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像我这样的穷人嫁入豪门,肯定要天天显摆,接受一堆人的吹捧,才能满足我膨胀的虚荣心啊!”

“你——”

越说她,她还越来劲了,男人侧头看了她一眼,日光下她刚刚补完口红,嘴唇粉嫩,明媚动人,一脸笑容——喉结滚动,他挪开了眼,没有理她,显然是已经无话可说。

“你们几兄弟,在这方面就比不上我了,”连月看着他硬着的侧脸,又故意逗他,“你们家连个穷亲戚都没有,又如何体会得到我这种穷人乍富被人吹捧的快乐?”

“呵。”男人直视前方,哼了一声,没有理她。

国姓爷看起来已经认输了,尖牙利齿的女人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她眨眨眼睛,笑容淡了下来。侧头看向了街边飞驰而过的风景,又缕了缕耳边的发,女人的声音低了很多,“待会到了酒店,我们先把行李放了。嗯,你今天开车也累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好了。”

云生日新月异,这二十年发展迅速。旧城已经没了什么空间,又往外面扩展建了新城。这次行程由她来安排,司机没什么决定的权利,连月并没有订市里最好的酒店——绝对不是为了省钱。

她订了一个位于旧城区的老四星酒店。

云生一中的本部也在那边。

她已经没有故乡,可是依然想寻找一些熟悉的痕迹。

那边还有当年她一直想吃又没钱吃的酸汤牛rou锅——这次回来,她不是一个人。有喻恒陪她,吵吵闹闹的,好像也不错。

反正他吵不过她。

云生(9.连月你抓紧时间)

9.

黑色的宾利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门童的腰身似乎都更挺直了几分。

穿着红裙和白外套的美貌孕妇提着包包按着裙子慢慢的从车上下来,姿态优雅,然后又随手给自己戴上了口罩,只露出了那双盈盈秋水的漂亮眼睛。刚刚吵输了架的平头司机也下了车,黑着脸去后备箱拖出了箱子。

che,登记,拿钥匙。

“喏,这张给你。”走出电梯的时候,连月递给喻恒一张房卡。老城区的酒店不高,总共才七八层楼。连月订了两间房,酒店给安排在了同一层,0508和0516,离得倒也不是很远。

瞄了她一眼,喻恒伸手接过了卡,又低头看了看。这张房卡和店里的装修陈设一样,色调暗沉,总让人感觉有些旧了——旧了,就有些显脏。他皱着眉头,手上的这张,贴的标签是0516。

正说着话,两人已经站到了0508的门口。

“我到了。”连月笑着说话,拿卡一刷,打开了房门。

她进去了,没有关门,男人顿住了脚步,也拖着箱子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普普通通。木色的柜子,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浴室,白色的床单,上面还搭着明黄色的床旗。女人已经取下口罩,走到窗户边去拉窗帘——白色的外套,红底白线的裙子,漂亮又纤细的小腿,哪怕已经怀孕后期,从背后看,腰身依然纤细,丝毫没有怀孕的模样。

漂亮是漂亮,就是一点不温柔。尖牙利齿——又爱使唤人,哪里有点传统贤惠的模样?

只要一不爽,那么处处都不爽。

男人丢下了箱子,往床上一坐。

“这是什么房间?”他左右看看,开始抱怨,“这么小——连个床凳都没有。”

她自己都订这种房间,他对“他的房间会更好”这件事一点不报希望。

“我觉得还可以呀,”

刚刚才吹嘘了自己“走进基层”“吃苦耐劳”,转个身就开始抱怨房间小,连月回头对他笑,“这房间比我们当年在蒙自住的,不是已经好了很多?”

冬日的阳光撒入,窗外是云生的滨江路,河水漫漫,女人背光而立,巧笑嫣然。

他坐在床上,看着她的脸,没有说话。

蒙自——她在他的生活里,也已经出现很久了。

“你不去你的房间?”

“不去。”

男人死赖在她的房间不走,连月也已经习以为常。她也懒得管他。肚子大了蹲不下了——她指挥他把箱子拿到了桌子上,又慢慢的开始往外面放东西。

洗发水,护肤品,浴巾,衣服,拖鞋,吹风机。

“你戴这玩意儿干嘛?这里没有?怪不得这么沉。”

当了一天司机和搬运工的男人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吹风机,又开始抱怨。

“这个比较好用。”

连月拿着吹风机笑。反正有人当苦力,不用白不用么。

“好了,去你自己房间。”

东西也收拾好了,没有用的到他的地方了,连月开始赶人。喻恒可没把自己当外人——刚刚他已经把鞋一拖,合衣躺到了她床上。

“不去。”他说。

这破烂地方,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待——有美女看还好一些。

“去。”连月站在床边开始打他的胳膊,又开始推他,男人躺在床上,还是一动不动。

她的肚子就在他的面前,挺得鼓鼓的,红底白条纹的布料就在他面前晃动,男人的手指动了动,手心有些麻,好像又被什么踹了一下。

几乎不需要思考什么,他伸出了手,掌心贴在了她的肚子上。

热量浸透了布料,女人低下头,看着出现在自己肚子上面的手。

“好摸不?”

做母亲的喜悦,她乐于和任何一个被划归为“友好”界限里的人分享——连月暂时停住了手,任由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低头看着他笑。

现在在她面前的,已经是一个成熟男人了啊,不再是当年那个一起去蒙自刚刚美国回来的小年轻了。

理着平头,鼻子高挺,容貌俊朗。皮肤在边境被晒得有点黑,可是十年军旅生活下来,身材也极佳。

未婚未育,又是家里老小,性格比他两个站在前面继承家业的哥哥都要张扬些——

他的手贴在她肚子上。里面yingying的,一片平静。

他没有回答。

“怎么不动?”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手掌挪动,又在其他地方摸了几下。

“睡着啦。”连月笑。

“白天睡什么觉?”男人似乎又不甘心的摸了几下,正要死心放弃的时候,连月感受到了肚子里一阵咕噜——

“这里这里。”她拉过他的手,凭着经验按在了某个地方。

果然那里的肚子鼓起了一下,踢了一脚。

“摸到没?”她笑着拿开了他的手。

没看过孕妇的傻孩子。

男人黑这脸,没有说话。手被她拿开,又自己落回到了床上。捏了捏手指,他抬头看了看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她明媚的笑容。

“你这个什么时候生?”他躺在床上,突然发问。

“4月初,还有两个半月,”站着有些累,连月推了推他,坐到了床边,看着他笑,“到时候你又当叔叔了——”

想起了什么,女人脸上的笑容一滞,又挪开了眼,眨了眨眼睛,“你也当了几次叔叔了吧?高兴不?”

男人看着她的脸,没有说话。

“三次。”他突然说,“算是这次,是三次。大哥只有喻成,很大了,上小学了。”

“哦。”女人低着头,发丝在她脸颊边晃荡。

没有人说话了。

“这个生了,你也给我生一个好了。”

几次呼吸之后,男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又抬手去摸她的肚子,一字一句,“连月我今年都32了——你今年也35了吧?”

“胡说八道!”有女人啐他的声音。

“我爸有我的时候34——不过男人倒是无所谓。”

喉结滚动,男人的声音又传来,“我听人说,女人到了40岁就生不出来孩子了,连月你也快了。你抓紧时间,这个生了就给我生一个,好让我爸也抱抱孙子——”

“啪!”又是谁挨打的声音,响起在了房间。

云生(10.断了断了)

10.

还抓紧时间——连月往他胳膊上来了两巴掌。

“别打,别打,你就给我生一个,两个也可以,”男人的声音还在说话。他没有笑,似乎还一本正经,“反正也很快,十个月就出来了。咱们抓紧点时间,你这个生了就生我的,后天开春就轮到我当爹——”

“你自己去找你那些女朋友,”

打人也是很累,这个人皮糙rou厚,连月打了他几巴掌,他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又推了他一下,连月自己坐在床边开始喘气,“我生完这个就封肚了,年纪大了啊。”

喻恒躺在床上看着她娇俏的脸,不说话了。

“你走开,去你自己房间,我要睡午觉了。”休息了一会儿,连月又开始推他,“待会三点起来去散步。”

云生这二十年断断续续的,由好几任市长接力,一起修了好长一段滨江路——都快连到她的老家花木镇了。

听说最近还要评选什么“全国十大美丽小城”之类的。

男人还是没动。

“你就在这边躺,这边不是还这么宽?”他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我就说你越来越矫情了,我们又不是一床睡过,以前去云省看大哥,我们三还睡一起呢。”

连月不理他,又继续推。这个人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呼吸都均匀了起来,又哪里推的动?

房间是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

连月起身,又看了看和衣而卧的喻恒,也不想去他身上摸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房卡——站起身想了想,她去门口把门锁上了。又去把窗帘拉上了一半。

算了。

把外套脱了挂上了,裙子是不脱的。床垫一陷,是女人已经坐到了床的另外一边。她慢慢的脱下靴子,床垫又往下陷了一分,是已经躺在了另外一边。

怀孕真的容易疲惫,她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闭上了眼睛。

有些女人天生传统贤惠,有些女人命里却注定桃花。

她的确和很多男人都同床而眠过。

以前只有欲,后来渐渐有了一些情。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踪。

有人告诉过她,她值得珍爱——

眼角似有什么液体滑出。

这个骗子啊。

分别时给了她最好的祝福。

另外一边的床垫突然弹起,她侧身背对他,沉默不语。

脚步声。

开门声。

裤链拉开的声音。

过了几秒,液体落入马桶的声音传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这268一晚上的特价大床房,就别指望什么隐私保护——

女人背对洗手间,紧闭着眼。

这水声雄壮,持续良久,和她摸过的某项特征符合。

过了一会儿,水声小了起来,又是马桶的冲水声。

洗手声。

脚步声过来了。

床垫平静,似乎他站在床边,看她。

她闭目沉睡。

床垫猛地下陷。就像是170斤的壮汉躺在了床上,连月感觉自己甚至都晃了几晃。

“连月?连月?”有人喊她,还伸手推了她两下。

女人没有应答。

她背对他侧卧,男人的手在她的胳膊上,又慢慢向下,然后轻轻拉起了她的小手。

有些湿滑,是刚刚洗了手——

又在趁机揩油。

连月闭着眼睛,有些犯困,又有些不想理他。

他又往她身边挪了挪。

手被人往后追拽,然后触碰到了什么半软半硬的物体——

手一抖,女人猛地想缩回手,却被男人一下子抓住了。

“醒了?来给我摸摸。”他笑着说话,声音有些哑。

小手已经被强硬的按在了他小腹的物体上。分明已经勃起了,威武雄壮,长度喜人,他们几兄弟这方面都生得极好——

连月侧身回头瞪他,又想挣脱手。

“我素了好久了,好几十天没碰女人了——”他低声说话,看她已经转过身来,又想凑过去亲她粉嫩的嘴,“连月你帮我弄一下,我憋的难受。”

“嗯——”

一只手被他拉着,连月拼命往后躲,床上空间就那么大点,男人的嘴唇落在了她的嘴上,牙齿咬住了她的嘴唇,舌头又开始往里面钻。

手上紧贴着的yinjing似乎又硬了几分。

女人紧闭着嘴,唇上被他的舌头舔过,湿湿滑滑。guntang的气息打在脸上,似乎呼吸都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帮我摸。”他一边亲她,一边低低的喊她,“主动点——”

“不行——”

她嘴巴张开,却一下子被他的舌头钻了进去,被强行塞手里的yinjing已经完全勃起,坚硬guntang,如同烙铁。

舌头还在嘴里肆掠,guntang的气流打本文由甜^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