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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是在想那些话本。或许是他自己爱看的那些话本故事,又或者还包括了他曾经下笔写过的那些。净涪佛身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他开口跟净涪佛身讨要的‘自由’,其实也就是他看话本故事时候所享受的‘自由’。这个人聪明、理智、克制,但同时,他其实也有点小贪心。他不愿意放下钱家,也不愿意让他母亲失望,甚至还贪婪,所以他在净涪佛身面前,跟他讨要了‘自由’。话本故事,其实也是人生。倘若那话本中讲述的故事是真实的,那么那一个话本故事里的就是一个人真实的人生经历。哪怕其中多有猜测揣度,那也有人心、有智慧。而即便那话本中讲述的故事是虚构的,也能从中窥见人性。一切事皆有因。哪怕话本故事,也都能从中窥见人的思想,看见他对世界的认知。这样说,似乎是将话本故事的价值无限拔高,将它们从不受人待见的境地中拉出,要给予它们另一重地位。其实真没有。话本故事中确实有糟粕,但也有经典,一切端要看人。看人自己怎么看,怎么想。倘若只看话本故事中讲述的一段旧事,那只怕经典也是糟粕。可若是跳出话本故事看话本外的东西,窥见更多,那么糟粕也会是经典。许是因为净涪佛身想起当日皇甫成告知他的那些事情,在今日被这位钱家少爷触动,故而就那样轻松扩散开去了。不过很快的,净涪佛身也就将心神收敛了回来。他继续想着这位钱家少爷的事情。钱家少爷想要‘自由’,其实不只是想要得到翻看话本故事时候的放松,还有话本故事之外的种种。他想要的是——智慧。净涪佛身笑了一下,抬手去拿他自己的随身褡裢。他这边这一动作,那边看似低头静默完全不在意外界种种的净讴沙弥和钱家少爷就同时抬起头来,望向净涪佛身的位置。净涪师兄/净涪师父他这是……答应了?净讴沙弥是被惊住了,但钱家少爷确实欢喜的。他忍不住咬了咬牙,手指更是一下子压在了杯盏上,将手指上的血色压到消褪发青。他是答应了?他答应了?!哈哈哈,他答应了。他答应了!净涪佛身却完全没看他们两人。他打开他的随身褡裢,往里伸手,将一件件东西拿出来。封着毫笔的笔盒、墨条、砚台、盛着清水的葫芦、上好的朱砂、细腻璨亮的金粉……一件件上上等的东西被取出来,放到净涪佛身侧旁的案桌上,不过半响,那不大的案桌上就摆满了东西。等到净涪佛身将最后的那一叠白纸从褡裢里取出来放在案桌上的时候,那张案桌上是真的找不到一点空隙的地方了。净涪佛身将他的随身褡裢放到一侧,低头看了看那个案桌。钱家少爷已经站了起来,觑着空档问净涪佛身道:“净涪师父,不如我叫人再搬一张案桌过来吧。”这里是客厅,是喝茶聊天的地方。而看净涪佛身拿出来的这些东西,怕是需要动笔。动笔就需要高度适合的案桌……可那些东西都在隔壁的书房里。钱少爷一时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净涪师父要动笔,他应该早早开口请净涪师父移步才是的。都怪他刚才看愣了,脑子转不过弯来。而等他回神的时候,净涪佛身的这些东西都已经掏出来大半了。净涪佛身对他摇摇头,“不用劳动其他人了,我这里都有。”他这一说,一旁的净讴沙弥就已经知道了。便连那钱家少爷都猜到了什么。而这话说完之后,净涪佛身似乎又想了想,问那钱家少爷道:“我可以先借用一下这里吗?”钱家少爷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应了。得了主人家的允许,净涪佛身也就不客气了。他再一次拎起他的那个随身褡裢,伸手就从里头掏出一张案桌,一个蒲团摆了开来。净讴沙弥站起身来,走到净涪佛身侧旁站定。不过他也就只是一声不吭地在旁边站着而已,完全没有打扰净涪佛身的意思。净涪佛身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就在案桌前的蒲团上坐下,低头开始忙活。纸张铺开,拿镇纸压着;笔盒打开,取出里头封着的那只毫笔架在笔架上;砚台清洗过,注入清水,拆开墨条准备研磨……净讴沙弥看着净涪佛身的动作,眼中异彩连连。他看到的东西比钱家少爷看到的可多多了。那纸张虽则细腻白皙如同凡人间流通的最上等纸张,可净涪佛身拿出来的这些纸张里却隐有层层稀薄的金色佛光,那佛光在他眼中映照,亮得连他的眼都有些刺痛;那毫笔仿佛简单至简朴,但其实笔杆内有七宝映照,毫端亦有金光灿灿,佛法玄妙,叫人看得目眩神迷;那墨条……净涪佛身不在意两人的目光,他拿金粉、朱砂调和笔墨之后,便将砚台摆放到他最习惯的位置,抬手执起那支毫笔,让毫笔笔端柔软的毫毛饱浸过砚台里的墨汁后,在摊开的平整纸张上勾勒游走。“春。”“夏。”“秋。”“冬。”净涪佛身写一个字,一旁的净讴沙弥和钱家少爷就忍不住念叨一个字。可即便他们看着净涪佛身写出这四个字,低声地念着那四个字,他们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净涪佛身要写这么四个字。为什么偏就是这四个字?这四个字有什么含义?净讴沙弥和钱家少爷很不理解。净涪佛身却没解释,他一纸一字,每写得一个字后,就将那张写着大字的纸抽到一旁,接着在最新的那张白纸上写落下一个字。他动作不快,但也不慢,不过片刻,那四张写着字的白纸就摊开摆放到了四个角落上。净涪佛身的正前方又是一张空白的纸张。他抬手,再一次让手中那支毫笔的毫端停在砚台上,沾染砚台里浓稠的墨汁。片刻后,他又是一翻手腕,将那毫笔抽出,点落在纸张上。“四季书。”这一回,这张纸张上赫然出现了间隔适中的三个字。“四季书?”净讴沙弥和钱家少爷低声念叨着,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净涪佛身依旧不理会他们。他写完这几个字之后,便就着旁边的清水清洗过毫笔,然后才将那毫笔重新架在笔架上,要等到毫笔的毫毛干涸后才再重新收起。不过在当前,净涪佛身只将毫笔架到笔架上就不再理会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