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9
吼,天色这才恢复正常,仿佛一瞬间的泼墨。小魔尊算是出生在白昼,便叫入昼。且自打他满十岁以来,就渐渐显示出与旁人的不同。不仅魔族咒术习得极好,更能识毒辨毒,还参透了一些魔族禁术。总之,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可惜,在天界众仙的眼里就是一个棘手的祸害。据悉天界早在七百年前就想除掉这个小魔头,甚至出了八成的兵力攻打魔族,结果却是大败而归。于是玉皇大帝只得假意与魔族修好,维持这三界稳定,就连仙界各大喜事都会邀请魔尊入昼前来赴宴。而再过几日,就是王母娘娘的寿辰了。这日,太白金星将一个棕色小瓶子递给我,压低声音:“这可是炼制了九九八十一天的隐毒,无色无味保证让那魔尊辨不出来,你届时将其倒入葡萄美酒中即可。”虽然我觉得这般做法很不正大光明,但当太白金星摸着胡子感叹时,我立马就点头哈腰同意了,只因他感叹的内容是:“你这小仙也是好命,这事一成准是大功一件,位列上级仙班拥有自己的宫殿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有谁不想在天宫拥有一座自己的宫殿呢?于是我准备打开小瓶子嗅嗅是否真的无色无味,毕竟魔尊入昼可是天下辨毒第一人,若是被他发现,我一定会当场毙命。不料,太白金星举起拂尘立刻制止了我。他急得吹胡子瞪眼,“这可是剧毒,万一溅到身上,仅仅是一小滴,就会全身腐烂而死。”吓得我瞬间不敢动弹,收起来也不是,扔了也不敢。太白金星这才从宽广的衣袖里掏出一双金丝手套,递给我:“下毒之时戴上这双避毒手套,保你无事。”我以一脸“定不辱使命”的表情的点了点头。待到王母娘娘寿辰那日,我从柜子里取出放了好些时日的隐毒。戴上金丝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却惊呆了。瓶子里空无一物,莫非,是放了这么多天蒸干了?不对啊,我拿着瓶身轻轻摇晃能感受到里面有液体在晃动。顿时了然,难怪这毒叫隐毒,果然厉害,无色无味若有若无,这下任他魔尊如何了得都发现不了了。此刻,我不禁露出了与反派无异的阴险笑容,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做魔族的潜质。随着丝竹声起,我端着琼浆玉露缓缓迈入御苑,四下扫视一番,看见一个身穿水墨色锦袍的男子,他身形高挑,束发的玉冠也是顶尖的好东西,懒散的身影闲坐在玉石案板前,在天庭一众的浅色衣衫中十分扎眼,心想那便是魔君了。于是我径直走向他,然后微微欠身,“魔君殿下,小仙为您斟酒。”对方挑眉一笑,“哦?魔尊,我?”这时太白金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赶紧给那位黑衣少年赔不是,拉我到一旁,小声埋怨道:“这是东海龙王家二皇子,他左边那位才是魔尊入昼。”我朝太白金星指的方向望去,瞅着一个穿白衣的男子,衣袍上还有大朵的莲花暗纹,心下纳闷:这魔尊嗜血如狂,怎的还故作清高,穿的白衣比哪位神仙都洁净。不过等我走近一看,终于明白了。这三界六生怕是没有比他更适合穿白色衣衫的了。他的眉细长,不似战神那般凌厉,又不似水神那般阴柔,鼻梁秀挺,薄唇轻抿着,骨子里应该是个很克制的人,斜飞入鬓的弦月眉下是双漂亮的桃花眼,可他的眼睦却是滩浓得化不开的墨,仿佛装下了整个无妄海。想想这般好看的人儿竟然要被自己毒死,还真真是应了那句“红颜薄命”。我端着翡翠玉壶来到魔尊入昼的案几边,心里虽是仿佛打鼓一般跳个不停,手上却很自然地为他斟酒。就在那带毒的琼浆缓缓注入精美的酒杯并荡起些微涟漪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紧接着,右手腕上突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秀手,那只手的主人正是我的下毒对象。手腕吃痛,我立马放下酒壶,心里却是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看来是被发现了。以魔尊这号大人物的法力,只需一秒就能让我命丧黄泉。委实怕死的我立刻脱口而出:“我是被逼无奈才给你下毒的!”从始至终我都不敢抬头,自然也看不到那位殿下的表情,想必他脸上已是愤恨至极,欲杀我泄恨。不料,却听见一个极为平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是谁逼你?”我正犹豫要不要供出太白金星这个主谋给自己保命,就听见只有神仙才能使用的秘密传音,正是那太白金星的声音:小丫头,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指示你的,这事也是玉帝的意思,你若说出去了,势必挑起仙界和魔界的战争,到时候你就是大罪人。就算魔尊放过了你,玉帝怕是也要让你世世堕畜生道,不得好死的。听到这话,我背脊一凉,不由吸了一口冷气。世世堕畜生道,这惩罚也太过惨重,还不如在魔尊手上一死呢!于是我头一仰,作视死如归状,“是我自己逼自己的,我就是想杀你!”那魔尊入昼神色之中并没有多大的怨气,反倒流露出几丝惊讶。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只对玉帝讲道:“玉帝,这小仙行刺未果,本君想要带回去审问。”在仙界举办的寿辰大会上出了这等不光彩的事,周边的人心里也约莫猜到了七八分,玉帝自然也保不了我,顺水推舟地将我给了魔尊。我心下一惊,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啊,这带回魔界岂不是要对我动刑?于是哆哆嗦嗦地看着魔尊,劝道:“小仙饭量卓越,还望魔君三思。”带我回去会浪费你们魔界很多粮食的!你听懂没?然而魔君的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念想:“近日国库正好有很多陈米准备换新,预计处理。”这意思是陈米正好用来喂我?头脑中又闪现过一副在魔界监狱被鞭打的画面,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我再次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软塌上,透过绣着牡丹花的轻纱帷帐,看到不远处的小圆桌旁坐着一个人。“既然醒了,便随我去魔族走走吧。”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仿若凛冬破冰那般清冷干脆。但于我而言却犹如地狱的钟声般刺耳。于是我默不作声,假装沉睡,还模仿起打呼。熟料气息没掌握好,一个闷哼发出了小猪“哼哧”的声响。顿时场面十分尴尬,我似乎看见桌边那人正在抖肩。我一时恼羞成怒,坐了起来,粗鲁地拉开帷幔,吼道:“笑什么笑?”凶完我就后悔了,这暴脾气在天界磨了好些年竟也没改掉,此刻我恨不得锤死自己。阿卿啊阿卿,你也不看看对方是何等身份就小脾气发作,这下可好,肯定要被恶毒的魔族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