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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过来。阿卿睨了眼,板厚约两寸,长五尺以上,且表面粗糙不平。这木板要是打在身上,指不定会疼成什么样。杨姑姑作了个手势,客客气气道:“赵秀女,请。”语气却不容有迟。轻甩袖子,阿卿径直走了过去,安安静静地趴在长板凳上,眉头也没皱一下。在殿内时,她已经见过那十几位武夫出身的侍卫,若她当时反抗,又引来皇宫里的羽林军,她未必能打赢。就算她拼尽全力打倒了那些人,自己只怕也成了朝廷通缉的重犯。别说当皇后了,就是踏进长安城也难如登天。左思右想,她决定先忍了这口气,挨了这顿棍子。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想治这个余美人,不必急在一时。小太监下手前瞥了阿卿一眼。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眉清目秀,眼睛有神,樱红色的嘴唇倔强地抿着,骨子里透出硬气。他有些不忍心。余美人是什么样的人,别的宫里太监丫鬟不知道,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个余露仪不仅小气易怒,对下人苛责,而且为人jian猾,欺上媚下。这小姑娘估计就是着了道,受冤被抓。刑杖在手,轻重便由他定。朝对面的兄弟小玄子使了个眼色,小福子率先起杖。挥了有一米高,最后狠狠落下去,却在接近阿卿腰部时放慢了速度,最后拍在她的臀上,不疼不痒。小玄子也装样子打了她两大板。阿卿有些意外。她知道古代一丈红的厉害,据说十板下去即可见血,之后板板带血,直到罪人筋骨寸断、血rou模糊,才会停下。所以自打趴上长椅的片刻起,她已经暗暗运功,将真气集中在八髎xue。这组xue位分上次中下髎,共四对,位于骶骨上,可保护腰臀的经脉。虽然阿卿已经用内力护住了自己受刑的部位,但板子下来,她却没有感受到应有的疼痛。她狐疑地瞄了身边的小太监一眼,难道是他生得太瘦弱所以没力气?小福子正好捕捉到阿卿的眼神。两个侍卫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故而他拼命朝阿卿挤眉弄眼,还大张着嘴,一合一闭。阿卿渐渐明白过来,他们这是在给自己放水呢。那细皮嫩rou的小太监张嘴,应该是想提示她喊疼,不然该引起怀疑了。阿卿本来是想一声不吭地硬扛到底,但如今见小太监面慈心善,也就与他配合起来。演戏可是她上辈子混饭吃的手艺,骗过这些人简直小菜一碟。眉头紧蹙,阿卿咬着嘴唇,露出痛苦的表情。随着两个小太监此起彼落的刑板,阿卿满满开始疼得哼起来,她双手死命抓着长板凳,指甲都扣出血来,眼睛瞪得老圆。看见阿卿双眼充血,目眦欲裂,小福子和小玄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掌握好力度,下手其实还很重。尤其当她忍不住痛苦地叫出声来的时候,小玄子落板的手都颤了下,板子从虎口滑走。坐在殿内远远观察着殿外刑法的余美人皱了皱眉,她起身走了出去。身边的两个宫女立刻跟上,手中的羽扇不敢停。“怎么连打板子都不会?中午没用膳么?”余美人半叉腰,冷眼冲小太监嚷嚷。“小的该死,一时手滑。”小福子立刻跪在她面前,额头贴着晒得guntang的地面,片刻也不敢动。余美人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废物,滚开,别在这碍眼。”赶走了小福子,她又嫌弃地自言自语道:“这么蠢,也不知道是怎么央求管事太监进合欢殿的。”阿卿垂下头默默翻了个白眼。呵,就她余露仪这种主子,难道还会有人塞钱进合欢殿伺候她?未免自我感觉太好。立在一旁默默无闻地杨姑姑突然走上去,谄媚地向余露仪提议:“美人,要不您亲自动手?”她是一番好意,想让余美人体验手刃仇敌的快感。孰料。余美人不仅不接受,还骂了她一句:“你这蠢货,是想把本宫累死吗?也不看看,今儿个太阳有多烈!”“是奴婢多言了。”杨姑姑抬手就扇了自己一耳光,而且下手不轻。余美人这才没教训她。余露仪左左右右扫了扫,最后玉手一指,下巴微扬:“你,过来继续打板子。”她指的是两个侍卫中其中一个,哥哥给她的人,她信得过。略想了想,她索性把小玄子也换了。两个高大侍卫站在长板凳两侧,脸上半点表情没有,只持板静静地等候吩咐。余美人压压手,示意他们开始。于是两寸厚的木板便如鼓点般有节奏地落下来,每一板子,都很凌厉,重重地落在阿卿腰间、臀部,皮开rou绽。她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痛苦地□□。即使护住了筋骨,但她终究不会金钟罩,一板一板打在身上,痛感真实,再加上将军小姐的这幅身子娇贵,阿卿感觉疼痛被放大了两倍传到神经里。古代的一丈红,果真名不虚传。阿卿硬生生扛了三十大板,然后晕死过去,双眼都没合上,两臂无力垂下。小玄子看着染血的木板再也忍不住,他高声急呼:“别打了,别打了,人都已经被打死了。”两名侍卫却并没有停手。小玄子心一横,直接冲到殿内,跪在余美人面前,他嘴唇哆嗦着:“赵,赵秀女……已经被打死了。”余美人撇了撇嘴,无奈地放下茶盏,移步殿外。她示意侍卫停手,然后朝杨姑姑使了个眼神:“去看看,是不是真死了。”杨姑姑听了腿有些发软。她虽是宫里的老人了,但最多也只是教训过不听话的小宫女,余美人入宫不久,杖毙一个人这还是头一次。在主子的注视下,她不得不迈出沉如悬铅的双腿。听说,人死后如果阴魂不散,便会缠上自己最后见过的那个人。杨姑姑快速看了板凳上趴着的赵芙然一眼。场面别提有多骇人。小姑娘腰部以下的裙衫尽被染成鲜红色,指甲也被抠得渗血,纤细的手臂垂着,苍白无力。再转到正面去看,赵芙然脸色惨白,眼珠子死鱼眼般僵硬地瞪着,宛如死不瞑目。杨姑姑两条棒槌粗的腿筛糠般抖起来,她慢吞吞地伸出右手食指,放在赵芙然的鼻子前探了下,没过几秒又迅速缩回去。确实是没气了。她步履蹒跚、连滚带爬地爬到余美人足前,眼睛盯着面前的金丝蝴蝶花纹绣鞋,结结巴巴道:“她,她她……她没气了。”杨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