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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的笑声听起来太可恨了,小狗立马不屈不挠的仰起脑袋冲着他连吼带叫,即使顶着鱼篓看不见他人在哪,也要扯着嗓子嗷呜。一人一狗吵得跌宕起伏,苏葳已经连腹诽都不想腹诽了,他慢吞吞的起身钻回帐篷里找出来装东西的袋子,尹晟的助理清楚自家老板是个生活起居上的半残人士,所以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一大包应急的东西。加了酒精块和助燃剂的柴火很快就熊熊烧起,树枝洗干净之后变成了稍显粗犷的竹签,苏葳把个头相对大一点的鱼串起来烤了,那几条太小的就直接扔进锅里做成了鱼汤。河鱼的土腥味重,不加辛辣一点的调料很难盖住鱼rou原有的味道,尹晟去借渔网的时候,村里人还很热心的塞给他一瓶自家发酵的辣酱,用得是当地的辣酱和鲜姜,味道非常纯正。苏葳是吃这种东西长大的,尤其是小时候,他帮工做活赚不了太多钱,基本上顿顿都是洋芋和干粮,偶尔煮个饵丝烤个饵块也没什么配菜,辣酱算是为数不多的调剂。土办法做出来的辣酱没有市面上那种添加剂,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红艳漂亮的珍馐,但尹晟一打开盖子苏葳就被勾起了馋虫。可苏葳不敢吃,他最多只能眼巴巴的多闻两下,尹晟看着他调养身体是部分原因,他昨晚被尹晟欺负惨了是另一部分原因。为了不在某种知名不具的事情上受罪,苏葳不得不强迫自己控制住嘴馋的念头,于是抹了辣酱的烤鱼全都便宜了尹晟。尹晟是个吃不惯辣的,好好一瓶辣酱到了他手里基本上暴殄天物。他啃了不到两条烤鱼就被辣到鼻涕眼泪一起往外流,苏葳一边翻转着还没熟透的烤鱼一边看着他连哭带咳的在河边喝水漱口,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应该先心疼尹晟还是应该先心疼辣酱。能不能吃辣这种事是天生的,人对辣度的感知程度基本是由基因决定,可能有些人是可以靠后天的培养来锻炼忍耐力的,但尹晟显然不是其中之一。他陪着苏葳在山里住了半个月,最多只能接受到饵丝里放半勺油辣子的辣度。苏葳身体彻底好全之后给他做了一顿火瓢牛rou,尹晟极其自信的要苏葳给他做正常辣度,结果光是炒底料的时候他就守着灶边被呛哭了半个小时。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吃饭大业,开饭之前,司机专程开车送了两箱豆奶过来,苏葳刚把装好底料的铜瓢上桌,他就捧着一升装的豆奶瓶子大义凛然的坐下,满脸写着视死如归。已经有了正式姓名的尹嘎嘎和苏小汪则守着自己的食盆安静等饭,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一狗一鹅基本能够和平相处。当然大多数情况下,还是苏小汪单方面招惹尹嘎嘎,它总是在被追着撵出一里地之后再惨兮兮的回来找苏葳卖惨,并且周而复始,记吃不记打。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活蹦乱跳的小东西会跟着他们一起回家,苏葳一开始根本没敢往这处想过,他知道飞机上不能带活物,而且鹅是rou鹅,狗是土狗,以尹晟的身份恐怕不会养这种普普通通的宠物。带它们回家这件事是尹晟提的,尹晟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他还要因为赚钱的事情忙几年,苏葳总是一个人在家肯定会憋闷,他还远远不到能够容忍一个孩子和他分享苏葳的地步,所以仅目前来看,这两只小动物倒是最合适的。山中无日月,悠闲安逸的生活无论过多久都不会觉得腻歪。继火瓢牛rou之后,尹晟又解锁了土锅、松花糕和汽锅鸡这种相对友好一点的当地特色,苏葳本来还想带着他去周边的景区转一转,可他没多大兴趣。半个月的功夫足够尹晟在吃以外的事情上彻底入乡随俗,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苏葳所习惯的清苦日子对他来说是一种别具一格的气味。他很快就和山里的小孩子们彻底打成一片了,闲暇时他会和苏葳一起去学堂蹭课,大马金刀的坐在苏葳曾经坐过的位置感受一下苏葳的童年。支教的老师请他上台讲课他也不怯场,只是他显然不会讲什么正八经的东西。尹晟这辈子所有的文学素养都集中在屈原的了,不过晦涩难懂的文字不适合懵懵懂懂的小孩子,尹晟倚着讲桌沉思片刻,最后选择用最简单的语言来讲述这个神话故事。苏葳一开始并没有听懂,他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歪着脑袋看尹晟侃侃而谈,满心都在惊奇于尹晟居然还有这么书卷气的一面。窈窕美丽的山鬼,痴心等待着应该赴约的情郎,可最终只等来的风雨和猿啼。尹晟给这个悲伤的故事换了一个美好的结局,在他的讲述里,失魂落魄的山鬼遇到了另一个有趣又开朗的年轻人,而这个人是永远不会再让山鬼痴痴等待的,因为年轻人选择和山鬼一起隐居在郁郁葱葱的山林里,长相厮守,寸步不离。小孩子们听不懂其中深意,不过支教的老师倒是偷偷对着苏葳眨了眨眼。苏葳是在故事讲到一半的时候才回过味的,他怔怔的收手坐直,随后就以一种rou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一张脸。许是他脸红的太明显,坐在他旁边的小朋友还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凑过来问他是不是生病了。小孩子们卖力捧场的掌声中,尹晟讲完了故事,他跳下讲台神色温和的想要带着苏葳继续出去溜达,他其实没指望苏葳能反应过来,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苏葳居然一反常态的主动跟他十指交错,惊得他出门的时候直接被不算高的门槛绊了一下。情投意合之后的悸动是世间最甘甜的滋味了,山风吹不凉苏葳脸上的热度,他抓着尹晟快步上了山,直接跑到自己常年割草的地方薅了一大把的绿油油的草叶。像草戒这种小玩意是苏葳打小就会编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是他赖以生存的技能。可他却从没有编过这么糟糕的作品,苏葳两只手抖得厉害,该平整的地方不够平整,该打结的地方打不上结。苏葳急得几乎握不住手里的东西,他屏着呼吸稍一用力就把长长的草叶扯断了好几根。眼泪是在编坏第三次的时候夺眶而出的,苏葳茫然无措的抓了第四把草,仓促之间,草叶还在他已经磨出茧子的指腹上割出了一道小小的破口。“小晟,小晟……我……”“我愿意,穗穗,我愿意。”尹晟抢过了苏葳手里的草叶,他不会编什么草戒,所以他只能把这几根长长的草叶缠在苏葳的中指上打个结。这和他想象中的求婚场景不太一样,但他知道,这是他筹划一辈子都筹划不出来的浪漫场合。因为这是苏葳主动的。尹晟低头吻了吻苏葳渗血的指尖,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