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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陌生,却又如同呼吸一样自然与惬意。当下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众人就像出笼的小鸟一样,今天上午只有两节英文课而已,现在应该是补眠的最好时机了!彦磊整理好自己的书本,转过头去看费澜。这个人好像总是能抓住自己的视线一样。对方微微闭着眼睛,一只手托着腮帮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已经变换位置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眼睑处留下一圈淡淡的阴影。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惬意的样子,而他的另一只手正在轻轻敲击着桌面。那是一种奇怪的节奏,指尖轻微错落地轻触桌面,仿佛依循着某种音律。彦磊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候,当听着某首喜欢的歌的时候,他会轻轻敲着桌面和着歌曲的节奏,但是却没有他这么复杂……仿佛对方正在弹奏着某首钢琴曲!是的,这样的手势只能让他想起乐器之王的钢琴,灵活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轻触和移动着。彦磊忽然摇了摇头,自己笑了笑,怎么可能,他从没听说过这个纨绔子弟会弹钢琴,而且听女友张月雁说,他填的选修课也是和她一起的小提琴。可是这样的场景,他又有种不忍心打断的感觉,好像那是一副漂亮的油画,冬日的教室里,这个人仿佛跟着音乐轻和着拍子,带着一种舒适又优雅的感觉。他一点也不想破坏这种美感。“喂,在干嘛!”破坏这份美感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人的好盆友,服装设计系的东小洛。被拍了一下肩膀的费澜就像被吓到的小动物,拼命眨了眨眼睛,才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已经下课的表情。他迷惑地看向东小洛,好像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教室一样。“下课了,亲,你刚在干嘛?”东小洛打了个呵欠,“好困……你要回去吗?”费澜想了想,摇了摇头,下午还有两节课,懒得回去了。“要去我那里睡会吗?”东小洛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宿舍的钥匙,“以前那把呢?”费澜接过钥匙,然后摇了摇头:“不记得放哪里了。”“矮油,等下自己去配一把吧,”东小洛又打了个呵欠,“尊羡慕你,上午只有两节可以养神的英语课!”这时候他才看到坐在旁边的彦磊,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彦磊居然在这里。”“嗨,”彦磊有些尴尬地打招呼。东小洛挑挑眉:“嗨?你女朋友呢?不是已经下课了吗,怎么还在教室呢?”费澜脑门上顿时一排黑线,这是我们班的教室好不好,你管的有点宽……虽然站在自己的角度,好像是在保护自己一样。彦磊微微一笑,既不尴尬也不反驳,对费澜说:“那么下午的自习课见。”“你们下午居然还有幸福的自习课……”东小洛羡慕地看着费澜,但是随即意识到彦磊现在和费澜的尴尬关系,虎视眈眈地目送情敌出门。“嗯,”费澜应了一声,开始收拾自己的课本。“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东小洛一副夸张的口气凑过来问。费澜学着他的夸张口气:“他能把我怎么样!”“那倒也是……”东小洛松了一口气,不仅是他,还有这个班上的所有人,好像都一副看世界巅峰对决一样的期待眼神看着他们,让费澜觉得要是不吵上几句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也不知道彦磊为什么要坐他身边,但是……这个人感觉挺和善的嘛,情敌而已呀,谁也没把谁孩子扔井里,没那么大的仇恨嘛,同学们也太夸张了。除了情敌的关系,感觉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费澜这样想着,路过后面垃圾桶的时候,将饼干的包装纸扔了进去。☆、第七章“学霸情敌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东小洛在感叹了这一句以后,急匆匆地去上自己的专业课了。学霸情敌还真是很好地概括了彦磊同学啊,费澜有点想笑,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老师叫自己回答问题的时候,同学们全部转过来看着他们的样子特别好玩。彦磊给人的感觉很容易亲近,又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就好像跟谁都可以谈地来,但是就是那种泛泛之交,不像自己和东小洛那种密友的关系。不过无论从学识、成绩还是风度上都是无可挑剔,当然——想起那块饼干,那个人也很有爱心,张月雁喜欢这样的男人,应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阳光照在走廊的玻璃上,阻隔了外面的冷空气,就剩下关于阳光的暖意,费澜转着东小洛给他的钥匙圈,忽然在一间教室前停下来。上面写着一号课外琴房。音乐系的琴房不在这个学区,这边是供业余乐团社团和选修课的学生使用的琴房。费澜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了教室的门,一阵冷风吹来,让费澜不由得瑟抖了一下。现在是上午,琴房里还没有人,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学生忘记关上窗户,只不过户外的阳光与初冬的空气,给这个琴房增添了一抹生气。费澜有些着魔一样地站在琴房门口走不动,他之前的一生都迷恋着这种乐曲,它带给他异样的满足。他拥有可以悠闲度过余生,不用计较得失的遗产,以及可爱的meimei,最后就是这个。在他的母亲去世的时候,留给他的遗书里写到:“亲爱的,很抱歉,我们忙碌半生却没有能陪伴你走到更远的地方,但是留下了一笔遗产,可以让你在琴房里无忧无虑地弹着钢琴。”我想要的不是这个,那时候费澜紧紧握着meimei的手,他希望至少母亲可以陪伴他们,但是事实就是那么残酷。他整夜整夜地弹着钢琴,纪念他的母亲,诉说着哀思与留恋。当然,事情就像母亲希望的那样,他弹着琴,很幸福。费澜像着了魔一样,慢慢地走进琴房,坐在了琴凳上,往事一幕幕地出现在眼前,让他几乎有些无法呼吸。有一天,他的一个朋友忽然说“如果你觉得音乐让你幸福,那么现实中,还有什么让你幸福呢?你还能让谁幸福呢?”他当时二十岁,正是青春着的好年华,儿童时期就能登台演奏钢琴,十多岁的时候就在全球巡演,当所有人的都觉得他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却退回了佛罗伦萨的乡下,当起了孩子的钢琴老师。他退出了那个无比华丽的舞台,只在乡间的别墅里给自己和meimei弹琴,当别人问及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他只是微笑。在meimei十二岁的生日派对以后,meimei微笑着靠在他的肩膀:“跟哥哥在一起,很幸福。”而现在成为费澜的时候,他也努力不去碰触钢琴。这就像一个魔咒一样,钢琴能让自己觉得无比幸福,从而忽略到生活中的一切不幸,他可以忽略现实中所有的一切,只为追求更高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