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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在姜家和家人们对弈也是输赢参半,实在是沈羡的棋艺高超,她赢不了他的。她说罢就趿拉上绣鞋跳下榻回到房间里的黑漆云母石事事如意的架子床上坐着,沈羡跟在身后,身形颀长挺拔,白色的中衣微微敞开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他随着她来到架子床,她坐那儿有些呆怔,见到他才又慌忙起来问他,“沈大哥,你睡里头吧。”没出嫁时,姜府教导规矩的嬷嬷告诉她,出嫁后要以夫为天,夜里休息时,女子是要睡在外侧,以便随时起来照顾夫君。她当时听完心里不太舒服,又深知这个时代不一样,她无法反驳。这会儿就突然想了起来,急忙站了起来,又被沈羡轻轻压着她的肩膀坐了回去,他道,“不必,你睡里头就好。”说完这话,她瞧见沈羡忽然半蹲下身子,替她脱了脚上的绣鞋,才淡淡的说,“休息吧。”玉珠不知怎得就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会儿她不过是个四岁的胖娃娃,被柳夫人邀请着来沈府看腊梅,她入了沈媚的眼,被邀到凝翠院去玩,第一次见到沈羡,又因听闻他是个不好惹的,有些紧张,起身给他行礼时腿麻差点栽倒在塌下,要不是他给提留住,脸就砸在地上毁了。还有一次,也是她四岁时,去探望生病的沈媚,上榻陪她时,那双毛茸茸的兔毛儿靴子脱不掉,正他是俯身帮着她脱下来的。和记忆中那个少年的身影重叠起来,玉珠便恍惚了。“在想什么?”沈羡挨着她坐下,顺势握住她的手,纤细小巧有些软绵绵的,捏着很舒服。玉珠抬头望着他,“沈大哥,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也是这么帮我脱靴子的,我那会儿人小力气小,怎么都脱不掉,还是你帮我的。”沈羡当然没有忘记过,自小和她接触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件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刻在脑中。这些年的痴想,痴念终于得以成全,娶到了她,他表情看着平淡,垂眸不知想些什么,玉珠便觉得他还是那个对他温和的沈大哥,两人成亲,好像也没有太多的改变,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沈大哥,忙了一天了,快些歇着吧。”她如水的眸子望着她,眼中不掺杂任何的念头,干净纯粹。沈羡的脸色便有些冷淡,他抽回手道,“你先歇着吧,我去西次间有些公务处理下。”玉珠迟疑片刻方才点头,“那沈大哥你先去忙吧。”西次间就在外头的偏房里,距离睡觉的主卧只隔着一扇纱门,里面燃着炭盆,他穿着中衣去忙也不会嫌冷。等沈羡过去西次间,玉珠喊来甘草,“你去让墨画墨书去小厨房炖盅黄芪牛rou汤,一会儿沈大哥忙完可以喝。”墨书墨画两个是伺候沈羡的丫鬟,有些事情吩咐她们就好。黄芪炖牛rou汤养心安神,强身健体,熬夜喝这个是不错的。不过,方才沈大哥似乎有些生气?玉珠摸不透他的脾气,吩咐完丫鬟只能先熄了等上床休息,西次间那边还亮着灯,透过纱门有些朦胧的灯光传来,玉珠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睡熟。一夜好眠,就夜里的时候被什么抱住,有些闷热。睁开眼天色已微亮,丫鬟们听见动静鱼贯而入,玉珠半坐起身子,望着身边空荡荡的,问道,“沈……姑爷去哪儿了?”当着丫鬟的面再喊沈大哥也是不对的,两人毕竟成亲。甘草道,“姑爷一早就起了,外出有事儿,说是晌午才回来的,让太太起来自己吃早膳。太太想吃些什么?厨房都有,奴婢让人去端。”玉珠报了几样吃食,由着丫鬟们给她穿衣梳洗,已是辰时,玉珠就道,“我先去给婆婆请安吧,回来在用早膳。”出嫁的姑娘到底不一样,辰时要去给公婆请安,就算嘉禾常礼佛不管事儿,她作为儿媳的也要过去问候一下的。甘草给她挑了身紫色连珠弹花暗纹的锦服,披着件织锦皮毛斗篷,很端庄正式的打扮。外头落着小雨,玉珠出门才发现,她道,“都落雨了,天又冷了。”甘草跟在身后打伞,“昨儿后半夜落的雨,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要下雪了。”玉珠带着甘草很快到了主院的啸风堂,外头廊庑下有婆子和丫鬟们站着在,玉珠道,“娘可在里头,我过来给娘请安的。”一婆子就道,“夫人还在敬安堂礼佛,太太不如去啸风堂里等一会儿。”玉珠不能拒绝,进了啸风堂,里面连炭盆都没摆,有些冷,丫鬟婆子们送了茶水和果子进,茶水倒是挺热的,玉珠捧着茶盏捂手。她还没嫁进沈家就知道嘉禾每日都会礼佛诵经,现在只能等着,等了约莫半个钟,玉珠越来越冷,这样的天儿,房里不摆碳炉实在受不住的。甘草担心道,“太太,这样等下去不成,您会把身子冻坏的,我出去让她们拿个小暖炉,这样实在是过分。”太太才嫁进沈家,第一天来请安,就给这样的下马威,没见让儿媳等在厅里却不做些保暖措施的。玉珠点头,“你去要吧。”她一时也不能肯定这到底是嘉禾给的下马威还是下人们疏忽。甘草刚出去,就见到奴仆簇拥着嘉禾走了过来,她的手上还挽着一串佛珠,显然是刚刚礼佛出来的。甘草立下一侧,请了安。进到啸风堂,嘉禾一见玉珠冻的脸都有些发白,脸色也铁青回头,回头就呵斥,“你们这群蠢东西是怎么做事的,太太过来请安,堂里却连炭盆都不摆上,滚出去跪着去!”丫鬟婆子们瑟瑟发抖的跪下求饶,嘉禾已经喊护卫进来把人都拉了出去,又吩咐人抬了几盆碳炉子进,才拉着玉珠一脸叹气道,“这些丫鬟婆子都是我身边的老人,有些恃宠而骄,我实在想不到他们会如此怠慢你的,你这孩子也真是,你没嫁进沈家前还是阿媚的好友,该知道每天早上我都要去礼佛,你不必过来请安的,也是怪我,没想到你会过来请安的。”堂里摆上炭盆,玉珠暖和不少,听了嘉禾的话笑道,“我如今是娘的儿媳,自然和以前不同的,要过来给娘和爹请安的。”嘉禾道,“你是个好孩子,一会儿回去后记得请个大夫瞧瞧看,这天儿太冷,我怕那你冻病着。哎,都是怪我,从明儿起,你也不用过来给我请安的,我一早都是要礼佛,实在不成,你初一十五过来陪陪我就是。”“谢谢娘。”玉珠乖巧道。“你怕是还没用早膳吧。”嘉禾道,“时辰也不早,你过去颐华院又是好一段路,现在我这儿用过早膳在回去,正好娘也有些事情要交代你。”玉珠就在这边陪着嘉禾用了早膳,这边是堂屋,嘉禾领着玉珠回房间用的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