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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看一眼“粥”,然后抬头。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这也叫粥?”四个大字。“如果良淘在这……”杨焱面无表情的说。“他会说这玩意猪看了都会嫌弃。”林思霁表情凝重的接话。纵使这碗麦片粥实在不敢恭维,秉持着万事皆需尝试的理念,林思霁还是舀起半勺粘稠,拉下围巾,送入嘴中。杨焱眼也不眨的等待他的反馈。林思霁勉强咽下小半口粥水,得出结论:“确实不如泔水。”言尽于此,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再做尝试了。但人类愚蠢的本质总要求他们不断挑战自我。而且,当面前摆出一样已经被否定过的食物时,人类很难抑制住,去尝一口的想法。于是杨焱成功被勾起好奇心。他又往前探探头,俯身下去嗅两下粥面,抬起头来,张口:“啊——”他这一系列动作与猫的相似度过高,尤其是最后张嘴那一下,显著让林思霁联想到宿舍楼下那只只要自己提着猫粮靠近,就会跳过来张嘴等待投喂的小流浪猫。这一猫一人,特性差不多,都是可以靠脸吃饭的生物,且警惕性都比较低。抱着投喂小动物的爱心人士思想,林思霁又舀半勺,伸到杨焱面前。杨焱顺从的抿一口,舔下嘴角。更像猫了。林思霁谨慎的举着勺子。他的眼神上下左右扫视杨焱的头顶,生怕那里忽地立起一对毛茸茸的飞机耳,坐实自己可怕的猜想。好在杨焱只是细细品下麦片粥粗糙的口感,并无进一步猫化的倾向。他稍稍歪头,无表情的吐槽:“好他妈难吃。”林思霁放下勺子,笑笑:“是吧。”他低头咳两声。所以自己喂楼下小猫的时候,猫猫摇着尾巴喵喵叫,其实并不是感谢,而是抱怨的骂骂咧咧吗。林思霁本来也没想让杨焱请客,他尝试着和杨焱商量AA,但被拒绝了。“你什么都没吃。”杨焱说。“还是吃了点的。”林思霁说,“而且本来就说好约饭的,你请客的话我算什么呀。”杨焱思考下:“唔,陪吃?”“哦。”林思霁被门口的冷风吹得打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笑着说:“那或许老板还需要陪喝和陪睡吗?”“不要。”杨焱说,“不要有病的。”“好的。”林思霁从善如流,“等两天病好了,我一定再来找您。”两人靠着收银台,对视两秒,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笑了好一会儿,林思霁率先停下。他说:“要不这样,我们AB制,这次算你请了,下次我请回来。”杨焱笑意还残留在嘴角:“就这么不能吃亏,想让我也当一回陪吃吗?”林思霁摊手:“我以为这个梗已经过去了。”杨焱说:“并没有。”由于校区过于偏远,连续三辆叫停的出租都说不送,杨焱林思霁只能选择公交。等公交的人很多,车门一开,杨焱一马当先冲上去,成功抢占了一个位置。在周围不满的窃窃私语和抱怨中,杨焱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动如山霸占位置。好一会,林思霁才慢悠悠的挤过来。杨焱起身,让出座位。“没必要吧。”林思霁笑着说,“还没到那个程度。”“坐下吧,老弱病残,你算个‘病’”杨焱说,“冷汗都挂满额头了。”林思霁笑笑,也没再矫情,坐下了。两个站后,上来了个老伯伯,恰好站在他们边上。林思霁便起身,把座位让了出去。让位的时候,杨焱看一眼,没说什么,只默默示意林思霁来抓吊环。南艺在郊区,而号公交则是唯一能联络郊区和市区的公共交通,所以车上的人出乎意料的多。林思霁和杨焱所站的位置很尴尬,离前后的栏杆都有一段距离,头顶的吊环也基本都被人占据。杨焱刚刚起身时抢到一个,现在林思霁抓的也是那一个。把吊环让给林思霁后,杨焱就没有可以扶的东西了。吊环直接从天花板垂下来,头顶并没有杆子可抓。身侧的椅子靠背本来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老伯伯后背紧靠椅背。杨焱尝试下,发现根本没有可抓手的地方,便放弃了。他只能双手垂下,凭借本身的平衡力在公交上立足。可公交司机开车风格过于狂野。这个司机大概是那种,开着大巴的车,有着赛车手的心的天纵奇才。他的刹车如撞墙,拐弯如飘逸,踩油门如猎豹出击。纵使杨焱百般努力站稳,也只能像空罐头里仅存的花生米,在不可抗力下四处碰壁。在不知道第几次的弹射起步,杨焱一个没站稳,直直的往后倒去,猛地坐在身后人的行李箱上,侧腰狠狠撞上金属拉杆。叠加的衣服减缓了撞击效果,但腰间骤然的疼痛还是让杨焱低低发出闷哼。“抱歉。”杨焱揉着腰,对身后说,同时努力直起身子。车厢很挤,要找到合适的支撑点起身很难,杨焱看一眼依旧没有空荡的椅背,放弃了伸手的想法。在他为难的时候,一只手出现在视野里。杨焱抬头,林思霁右手握着吊环,另一手伸出,作势要扶杨焱。“谢了。”杨焱伸手握住他的手,稍稍借力,从行李箱上站起来。把杨焱拉起来后,林思霁松手。他的左手并未如刚才那样垂下,而是画一个弧度,自然地落在杨焱身侧,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下。杨焱正低头拍着衣服上的褶皱,忽地感觉有人伸手搂住了自己的腰。他一愣,条件反射的想挣脱。恰好这时,司机一脚刹车。杨焱刚往外挪了一步,就重心不稳的往回倒。他一头栽在芝士味的怀抱里。好一会儿,杨焱才回神,发觉自己现在的姿势十分不雅观。头靠在林思霁的脖颈处,腿贴紧林思霁的腿,整个人以一种“我不能独立行走”的姿态,瘫在林思霁的身上。“怎么和小孩子一样站不稳的啊。”林思霁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手一用力,捏住杨焱的腰,把人扶正了。杨焱轻轻一抖,林思霁的手恰好戳在刚才被撞到的地方,不疼,很痒。杨焱天生怕被戳腰,他怕痒,一痒就没力气。被这么一摸,他身体直接软了半截,站直起来也踉跄几步,靠着林思霁的手臂才勉强没摔。对于杨焱的过激反应,林思霁诧异的低头:“怎么了吗?”温热的气流扑在耳朵上,又是一阵酥痒。“没事。”杨焱微微缩下脖子,低声说,“有点痒。”“哦。”林思霁愣一下,随后搭在他腰上的手上挪,停在肋骨的位置。还是痒。杨焱想。但是人是好心扶着,再挑三拣四的不仅矫情,而且不礼貌。于是杨焱只往林思霁身边又靠了靠,尽量减少手指给肋骨带来的压迫和存在感。下车后,公交站和学校之间仍有一段距离,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