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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伯钦听着她哽咽的语调,心头一痛,将袖子里的监牢钥匙,握的死紧。楚姮哭的时候很少,可每次哭,眼睛都红彤彤的像兔子。谁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垂怜。他不能心软。所以蔺伯钦闭了闭眼,没有看她。楚姮也很累了。她折身往监牢走,不知想到什么,脚步微微一停。“对了,虽然你不信我,但我还是要说……我不是玉璇玑,我没有杀人放火。”楚姮擦擦眼睛,忍住心中的苦涩,再没有回头。夜色中,她纤瘦的身影如一只蝶,翩翩然然。蔺伯钦看着她远去,唇角嗫嚅,到底是没有叫住她。其实……其实他方才只是看着楚姮和顾景同挨太近,她又说出后悔嫁给自己的话,才会那么生气。可气来的快,消的也快。她武功那么好,把他打倒,夺马而逃,不是不可以。为何……为何要回监牢去?她说她不是玉璇玑……或许,真的不是?蔺伯钦脑中一片凌乱,他自诩聪明,如今却仿佛陷入了泥沼深渊,不得解脱。但,霍鞅若来拿人,他一定……一定会为她求情。虽然顾景同和胡裕杨腊三人犯了大罪,但好在只有蔺伯钦一人知晓。三人以为在劫难逃,却不料蔺伯钦却说,让他们早些回去睡。胡裕愕然:“看大人方才的样子,还以为他要把我们也抓进大牢呢。”顾景同起身,掸了掸膝上灰尘,叹了口气:“抓什么啊,他手里握着一柄钥匙,你们都没看见?这大半夜谁会来监牢,一看就是想把他夫人给放了,却遇见了我们,乱了计划。”他分析的极有道理,杨腊皱眉道:“那我们岂不是害了夫人?”顾景同摇头:“霍鞅应该还有几天才会抵达望州,趁此期间,我们想法子再把夫人给放了。”***然而,顾景同却是失算了。霍鞅来的极快,从乾州赶到望州,怎么也要三天时间。岂料第二天深夜,一阵纷踏马蹄声踩碎夜幕,霍鞅风尘仆仆,带一队禁军肃杀而至,将整个府衙重重包围。蔺伯钦并未入睡,听到通传,立刻相迎,心底却是又惊又骇。胡裕杨腊在门外值夜,蔺伯钦经过二人身侧,脚步一顿,将一柄钥匙塞给他们,沉声道:“让她赶紧逃!”二人反应过来,几欲流泪,忙不迭往监牢的方向去。但他们没想到,霍鞅的禁军来的如此快,二人还没来得及掏钥匙,便有身穿铠甲的侍卫,鱼贯把守府衙各个通道,密不透风。蔺伯钦来到府衙仪门,见霍鞅持着双锏,国字脸十分严肃。出乎意料的,他身侧还站着一名面白无须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这人穿着福字纹的紫色缎衫,手里拿着一柄拂尘,看起来十分女态。霍鞅见了他,立刻问:“玉璇玑现在何处?”蔺伯钦想拖延一些时间,他垂下眼,沉声道:“钦犯被关在监牢,守卫森严,绝无可能逃脱,请霍大人放心。”这番规矩的答话,却让霍鞅身边的中年人大惊,他声音尖利的大叫:“什么?你竟把她关在监牢那种脏乱的地方?!”霍鞅也沉了脸色,“速领我前去!”蔺伯钦实在推脱不过,只希望胡裕杨腊把人已经放走,然而他发现府衙到处都是禁军,顿时如坠冰窖。监牢大门紧闭,那中年人似乎嫌弃潮湿的臭味,他捏着鼻子,挥着拂尘催促:“打开,快把门打开!”左右狱卒立刻打开牢门。一行人入得监牢中,便见女子抱着膝盖,靠墙坐着。那中年人“啊哟”大叫一声,拂尘掉在地上,他快步奔去,爬门上哭喊:“我可怜的公主,奴才可算找着你了!”楚姮听到熟悉的声音,愣愣的抬眼,“秦公公?”霍鞅一把扯开锁链,那秦高立刻去把楚姮扶起来,扭头指着蔺伯钦便骂:“没眼力见儿的,谁让你把公主关在这种地方?待咱家回宫,定要求皇上皇后,好好治你大不敬之罪!”蔺伯钦脑中一片空白。他怔然的看着楚姮,楚姮却没有看他。一旁的霍鞅极为欢喜,爽朗一笑,拍了拍蔺伯钦的肩膀:“蔺大人,我的确没有看错你。你找回公主,立了大功,加官封赏必少不了你!”蔺伯钦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蹙额,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公主?”霍鞅笑着答:“不错,这位正是当朝华容公主。玉璇玑一案只是借口,蔺大人,此事我稍后慢慢向你解释。”秦高扶着楚姮离开监牢,路过蔺伯钦身边,还朝他冷哼:“你就等着降罪吧!”正文126.谈话蔺伯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霍鞅嘴巴一张一合,缓了许久,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整个大元朝的人都知道声名远播的华容公主,蔺伯钦也不例外。但那是皇朝的公主,如天边明月,与他不可能有任何交集,蔺伯钦也从未关注过这位公主的情况。然而今日,霍鞅却告诉他,他误以为是江洋大盗的女子,其实是当朝公主,不仅如此,这位公主还是他的夫人。蔺伯钦背微靠着墙,才让自己头脑清明。他抬眼,对霍鞅道:“传言华容公主得了不治之症,看来也是借口了。”霍鞅点点头,叹了口气:“蔺大人有所不知,公主生性顽劣,因不愿下嫁陈太师的儿子,便偷逃出宫。皇家顾忌颜面,不可能满天下的派人找公主,那岂不是成了天下百姓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谈?故此,宋丞相便想了这个法子,谎称朝廷要逮捕江洋大盗。”“所以……江洋大盗玉璇玑,从来都不存在?”“当然。”月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惨白惨白。霍鞅以为他在害怕乌纱不保,忙安抚道:“蔺大人不必担忧,你并不知情,将公主押入监牢才是正确做法。那秦高本就是个踩高捧低的,届时我敲打他一番,他定不敢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蔺伯钦嘴里满是苦涩,苦涩到几乎不知如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