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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一遍,脸上笑意渐渐狰狞,隔着面纱似也能看出,“你如何有脸说出不相欠!”“你既为医者,理当仁厚,如何能为了逼我出来,加害旁人。”说罢傅慊向那家主走两步,却有人当即拦住他,傅慊讥诮一笑:“当年医圣救我,已尽封……”话尚未说完,傅慊忽觉有杀气而来,一长剑破空而来,直取傅慊首级。电火光石一瞬,眼前一个人斜冲而出,提刀与那不知何处而来的剑锵然撞在一起。刀剑相磨,噌锵有声。白飒一口血洒在地上,勉力架刀,堪堪拦住了剑圣袭来的长剑。短时间冲破这三针禁锢已耗白飒巨大精力,再受剑圣这一剑几乎碎尽他筋骨。剑圣下一式紧跟而来,追着傅慊就去,白飒来不及格挡,只能一把推开那人,然剑还是划过了傅慊的侧脸,血顺着他的脸蜿蜒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傅慊那脸被侵蚀得作响,最后变为丑陋而青黑的一块。傅慊蹭了蹭脸,看着那面具因受他血腐蚀,脱落了一块下来,露出后面一小部分真正的面孔。邵无晦冷眼看白飒:“如何,我所言可有半分虚妄?”白飒却没有半分动摇:“无论他是谁,都是救我的那个人。”“纵这天下不容他,我容他。”说着勉强站起来,抱定守卫傅慊的决心。剑圣垂眼,冷冷看了看剑尖,回头仗剑又来,白飒当即不让,挥着刀就是迎上去。邵无晦看周围人,想有人能出手收拾傅慊,却见那群人退出去极远。台下人畏傅慊毒功,现在看剑圣已来,便都退避,远远观望。当年剑圣受傅慊一掌方能重伤于他,众人自问没有那等功夫和气魄,就不求捉那魔头扬名立万,寄希望于缠斗的剑圣。邵无晦知众人所想,看向自己的护卫,后者点头朝傅慊冲去。傅慊现在无武功傍身,自然不会是对手,虽他有愧于邵无晦,但也不愿坐以待毙。“穆庄主,我绝无害过穆前辈,纵你不信也当守诺,莫失了大家道义,”傅慊拿出当初剑庄交与的环佩,看着穆如荇,“仅此一次。”穆如荇没动,站在那里,看着那护卫一刀就要砍上傅慊。一鞭,那护卫惨叫一声,刀飞脱出去,抱着染血的肩膀滚落一旁,痛喘连连。邵无晦大惊,正要大喝就见穆如荇第二鞭已去,抽碎了那环佩。“尚先生,”穆如荇收鞭,从腰间抽出斩妄,眼底凝霜,“仅此一次。”正当此时,却见白飒跌落而来,滚在傅慊脚下,一个打挺重又站起,擦了擦脸上的血看着对面的剑圣。剑圣已不复方才模样,略有讶异,低声道:“你,师从何人?”白飒微愣,不明就里,转念又恍惚。是了,他师从何人?他问过师父这个问题,问师傅名讳,师父说无名,问师父为何,师父那时笑了。——小飒,你可知大道无名,长养万物,为师师从万物,从中求道,自负借那无名,没什么原因。白飒又问何为师父?——小飒,看见那树了么?为师是那树;看见那溪水了吗?为师是那流水;感受到这山风了吗?为师是这山风。——天地万物皆可为师,你出师于我,亦是出师于万物,记住了,你师万物。白飒说自己不懂,师父就用两指敲他小身板,说,为师编排你呢。此时此刻,经与剑圣一战,白飒模模糊糊感受到了什么。白飒忽知自己为何一直无法领会最后一式的奥妙。这山是山,水是水,这山非山,水非水。他师万物,万物无形。白飒垂下眼睫,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师万物。”对面唯有剑圣一怔,其余人不明所以。白飒再出刀,眼神已变,执刀手法和那剑圣如出一辙:“前辈,刀剑无眼,当心了。”说着,劈刀而去,使的却不是刚才的招数,而是那剑圣的无妄十三式第一式。虽只有形,但暂已足以。剑圣提剑化解,白飒却又变回刀法,如此再三,以刀使剑式竟无违和。白飒终知为什么师傅告诉他这最后一式“万物无形”天下无双,悟这最后一式,可破万物。师万物者,得万物。得万物者,破万物!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快乐~(?>ω<*?)第29章归去无名一路掠过浑泽江与万佚原,彼时正道与南冥正在两江交汇口战得难分难舍。回到了阔别二十余年的家乡,无名不知道什么滋味,道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南冥碾过关隘,两家近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两家守护的平民甚至连背井离乡的机会都没有,就在南冥的利爪下化为了孤魂。走时葱葱年华,回来已是不惑。离时繁华城池,归时枯枝埋骨。无名甚至不敢回头,害怕自己会落荒而逃,他这半生浪迹,甚至没能为自己血亲唤魂,实在是不孝之极。虽大家都已经不认识他,但现在来的只要不是南冥教众,谁都无妨。无名看着那支离破碎的关隘废墟,拿出自己腰上的酒喝了一口。自从带了孩子,他已经戒酒有十五载了。一口热酒下肚,无名只觉得周身都暖了起来,双仞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再看这废墟,也不觉有什么苍凉了。无名就躺在这废墟上,等待着。等了不过十几日,无名听说正道跨过浑泽上岸,已经与南冥战到万佚原了,再看那山中一线天,南冥教的援军果然继续又来。无名抖擞了一下精神,持刀站起来,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废墟上站起了无数的身影。有些人还是记忆中二十年前的少年模样,天天比划着要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无名笑起来。两家残余在各自已经破败的楼阁中藏着,不敢出门,从空洞中望去,只看见废墟上有一个影子摇摇晃晃站着,时而笑,时而哭。看见之人都道这人疯了。不过现在这世道,不把人逼疯才叫奇怪。无名把刀一挺,看着扑面而来的乌泱乌泱的南冥援军就是冲了出去。刀在风中起舞,就像无名在山中时练的那样。与风战,与木战,与水战。战天战地,战这万事万物!果然西原两家出生的血脉,天生就带着战意!要擒这天上浮云,要踏这地上萧霜!南冥教没见过这等不要命的人,更没见过这等变化莫测,凌厉煞人的刀法。南冥援军感觉自己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