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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万夫,重剑一带,第九宗便连人疾退开,分毫不伤。这边助人,那边就要少看一分,唐逢春晓得自己哪里都避得开,剑气转半寸,伤不到多少皮rou。头颅一侧,便脸面上划了一道短短浅浅的血线来。姜百里一双眼看物极细极慢,眼见着唐逢春面上一道细口拉开,一滴红血沿着那张女人假面淌下。下颚骨还是个男人。姜百里心里还叹,难怪要遮上个面纱。“杀不完。”唐逢春道。“而今之计……”第九宗接他的话。“逃吧。”姜百里双刀一并,倏然□□面前人胸膛,边道。四人不打招呼,唐逢春不知何时所围机关触地而动,登时炸出一条血路来。第九宗一手拉了郭霖,单手持重剑狠狠一扫,将挡道的清了,道一句:“走了!”二人使出轻身功夫便腾身而起,一跃便在对面屋顶房檐上了。姜百里身形不现,也无多的功夫去管他,唐逢春机关锁钩自袖中射出,哐地穿入房瓦中牢牢勾住,手腕一收,便直冲到屋顶上,与第九宗郭霖打一个照面,展了机关翼便走。第九宗看他手势领会,便同郭霖一道,往另一方向走。姜百里在客栈里卖出身份,定是将各处出入俱封了,出不去扶州城了,看来只能另觅生路。唐逢春同第九宗约的是西北角里,姜百里刀刃里分心,瞧见了也不吭声。天光大亮,躲不到哪里去,后有追兵,杀一个少一个,前不知有何人来挡,走一步算一步。至正午时分,第九宗甩了追兵,同郭霖换一身衣服,在西北角老乞丐处待唐逢春。“小兄弟……行行好吧……”那老乞丐见他二人衣着不俗,老迈嗓音开口。“老先生,不是在下悭吝……”第九宗道。“只是钱袋子在唐大哥手里,阿宗也拿不出什么来。”郭霖开口道。老乞丐便沉默不语,片刻后叹一口气道:“破绽这么多?”第九宗笑道:“识得唐大哥,见过他的易容,还能瞧不出谁的假来。”姜百里将乞丐袍子拉扯一下,便道:“唉,又是难事。”话方说罢,一名富贵公子潇洒而来,衣袖扇间脂粉粗香,一张粉面春风得意,手一弹,两枚铜板叮咚落在姜百里面前碗中,清脆悦耳。姜百里瞧了这两枚铜板片刻,忽而笑了,拿那口老者声音说话:“这位公子,留步。”那粉面公子便回头,满脸尽是疑惑。“还瞒他们?”姜百里道。粉面公子眉头一皱:“哪儿来的老乞丐,大爷赏你,还要寻晦气?”姜百里面上笑笑,欺身疾上,一手抓住那粉面公子方才赏钱的手道:“这双手我便是错认不了了。”唐逢春手一转,反扣他手腕:“认得不错,无多用处。”第九宗同郭霖才瞧出这粉面公子身份,竟是唐逢春又易容一回,面上伤处也遮了。第九宗笑道:“唐大哥真是……”“是什么?”唐逢春纨绔又演了十成十,一挑眉问道。“好戏。”姜百里回道。“戏好不好,不是要管看戏的人问么。”唐逢春道,“不说闲话了,寻一处人家吧。”“人家?”姜百里问到。“出不去城,难道不该生根落户?”唐逢春一本正经道。第九宗笑道:“唐大哥说的是。”见姜百里看他,便再补一句:“人家么……我已经看好了。”粉面公子纸扇一甩,笑道:“那便走吧。”只郭霖眼神一闪,却唯有姜百里见了这一闪。女子不好出面,三人之中第九宗最为面善,叩门请问总是要他来做的。第九宗笑面迎人惯了,本就是俊美儿郎,笑起来讨人喜欢得很,开门的是位大娘,第九宗一张笑脸问她可否借住四人,可到底非常时候,总要考虑再三。“小公子……不是我不愿啊,这城里在搜人,若是……”那妇人未说完,第九宗轻剑出了鞘,剑身血迹斑驳,主人却面不改色:“大娘,方才说的什么?”“啊!……”惊叫甫一出口,第九宗出手迅疾如霆,一手便将她打昏过去。“走罢。”第九宗扶着这妇人道。这家男主出来探看,第九宗便也依样打晕了,丢到后院小棚屋里。“不险么?”姜百里问道。“两条人命,能留便留着吧。”唐逢春道。“非是你作为啊。“姜百里道。唐逢春便笑一笑:“恶人做惯了,不晓得做好人何种滋味。”姜百里要说什么,唐逢春忽然浑身急颤起来,吐息亦急促,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似是疼痛万分,将头也抵在地上,牙齿间发出咯咯声,喉咙里便是痛得出不了声,细碎响动。第九宗一看不妙,忙一手擎住他臂膀,另一手劈下,唐逢春闷哼一声,仍是未晕过去。“我来。”姜百里出手不遗余力,一记便将他打昏了。“谢了。”第九宗将昏沉的唐逢春扶起来,向姜百里道。姜百里道:“客气。不知逢春这是……”第九宗笑一笑:“怕是这几日劳累,使力使狠了。旧疾。”姜百里便不问了。第九宗矮了一些,将唐逢春架着,拖进内室里,到床铺上安置好,便在一边守着。约莫半个时辰,姜百里推了门进来道:“我来守着,你不如去瞧瞧你的小霖儿。”“她怎么?”第九宗问道。“看来是头回杀人。”姜百里道,“你晓得症结,便去同她说说。”“姜大哥体贴得很……”第九宗再看看铺上粉面公子打扮的唐逢春,转头笑道,“罢了,唐大哥面具,寻常人取不下。”便起身出去了。姜百里见他出去,在一旁落坐,看一眼唐逢春,睡得不□□稳,额上俱是冷汗。腰里系着水囊,全是店里换得的好酒,恰是到了用时。漠里的酒,滋味是与中原不同的。待到水囊空了,唐逢春突然睁了眼。姜百里欲看他如何动作,且不动,只问:“你醒了?”“阿辞……”唐逢春道。“……看来是未醒。”姜百里将水囊倒一倒,又倒出一滴来。“阿辞。”唐逢春又唤了一声,随后眼神方才渐渐清了。这才是醒了。“尊夫人么?”姜百里问道。唐逢春是醒了,却不答亦不看他,又将眼闭上了。是不想答罢。姜百里想一想,便将水囊在桌上一按,起身出去了。第九宗正同郭霖说话,见他来,郭霖似是极为局促地起身:“我去烧些水吧。”便走开了。“谈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