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耽美小说 - (三国同人)混在三国当神棍在线阅读 - 第254章 番外二(中)事难两全

第254章 番外二(中)事难两全

    燕清不喜还忧,蹙眉道:“此话当真?情势不至于如此严重罢。”

要换作别人说出这话来,他大概听了笑笑,便算过去了。

一换成战绩辉煌的郭乌鸦,那可就丝毫不能大意了。

郭嘉懒懒地一晌,口吻轻快道:“不过随口一说,主公不必当真。”

许是见燕清心意已决,他遂不再多劝,而是将话题扯到别处随意唠了一阵,厚颜蹭了一顿丰盛的膳食,才在吕布不善的注视下,心满意足地走了。

燕清若有所思地目送了他,终归不放心,于是在吕布的脸上轻轻一拍,温柔道:“劳你再等会儿。我要跟上去看看。”

总觉得郭嘉那么轻易死心,着实反常,说不定还有什么小诡计。

吕布想也不想就道:“那布也——”

燕清微微一笑,断然拒绝了:“不可。你就在这好好等着。”

吕布晓了燕清要化身的言下之意,再不情愿,也只有答应了。

白烟腾腾升起,又缓缓散去,现出一只娇小玲珑的黑猫。

吕布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它,神色间不经意地暴露出几分蠢蠢欲动,叫它不由警惕地歪了歪头,长长的尾巴竖起一些,慢慢地抬起下巴,一双金色的瞳眸高傲地回睨过去。

吕布呼吸瞬间一窒。

虽然在他的心目中,再没有能取缔那颗能软乎乎又毛茸茸地躺在自己手心里、圆滚滚的可爱灰雀儿的存在,但化作小猫儿的主公,也……漂亮得紧。

就在吕布内心天人交战时,燕清已放弃了研究他那奇怪脸色,兀自凭着柔软的脚垫,不声不响地钻出窗去,就沿小路追上郭嘉了。

吕布错失良机,不免扼腕地长叹了一声,满是惆怅。

燕清对此无知无觉,尽管对猫的身体不够熟悉,可活动开后,只觉十分好用,很快就追上了腿不长走得也不快的郭嘉。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是,郭嘉虽骑上了马,却不着急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因无宵禁、而无时无刻都很是繁闹的夜市上,不慌不忙地逛了一阵。

竟好似刚还没吃饱似的,见着热闹些的摊子就走不动路,挑了一大堆香喷喷的小食,一手一串地大快朵颐,亲卫们的怀里揣着热腾腾的纸包,脸上淡定,显然早就习惯了。

黑猫躬身于枝丫上,愤怒地喵了一声。

大晚上的,还不知节制地吃这么多油腻的煎炸品,就算没撑坏肚子,肠胃哪儿能受得住?

好在郭嘉也不是毫无分寸的,挨个尝了尝后,剩下的就赏给亲卫们了。

燕清压下怒火,耐心地观察了他好一阵,见他用绢帕擦了擦嘴,又净了净手后,就以为他这下是真要回府了。

还当跟踪这一趟,纯粹是自己多心作祟,正要也返回去时,就见他打着饱嗝,重新翻身上马,却是朝酒馆去了。

燕清将牙恨恨地磨得响,只有跟过去了。

郭嘉丝毫不知自家主公就不紧不慢地缀在后头,径直到了经常光顾的酒馆里,又熟门熟路地进了二楼的厢房,亲卫则统统打发到门口守着。

这却苦了暗中跟踪的燕清。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以笨拙又狼狈得不可思议的姿势,翻腾上了与其正对着的大树,等终于找好了位置,能舒舒服服地趴下来偷听了,就惊讶地发现,里头坐着的,居然不只是郭嘉一人。

——向来无比重视养生,哪怕得了他所赐下的装备也依然故我的贾诩,平日在这时候早该睡下了,此时竟然也在。

桌上只得一坛酒,贾诩是一滴也不沾的,郭嘉也只象征性地倒了一杯,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言语简略地将方才之事,大概讲述了一遍。

“竟是这般。”贾诩摸了摸须髯,淡然道:“既然主公暂无此意,你又料得陛下将招祸上身,不妨顺水推舟。”

要换了别人,说不准就要误以为贾诩的建议是让他们就此袖手旁观,由着刘康出师,郭嘉却一下领悟了,谑然挑眉道:“依文和的意思,真要去提醒陛下,或是那些京官不成?”

贾诩颔首:“且不论成或不成,奉孝能看得出来,凭文若才智,怕也不是无知无觉的。而你与主公,又从来是众所周知的无话不谈,他也不难猜出,倘若主公有所疏忽,你也定会出言提醒。”

那之后真出了差池,荀彧又能猜出燕清分明知情、却刻意任其发展,势必会留下些隔阂了。

郭嘉耸了耸肩,理所当然道:“就凭这些缘由?”

贾诩无奈地看他一眼:“主公究竟是怎么同你说的?怎气成这样?”

“我有什么好气的?”郭嘉叹息着,声音压得极低,连耳尖目明的黑猫都只能勉强听个大概:“当今天子为刘,天意早已姓燕!其气数分明已尽,仅靠主公仁善,作些垂死挣扎。他既不是瞧不清局势,又并非不知百姓心意,现还是陛下自知无能,主动行禅让之举……他若不愿顺应天时,还非要去救……明君为上天所赐,他是真太平久了,忘了忧患,不怕再出桓灵之祸,叫生灵涂炭么!”

贾诩不置可否:“主公待我等,一直视若珠玉,而文若于小事随和,于大事刚而易折,主公定然不肯冒半分风险,宁愿继续等待的。主公寿数无尽,不必急于一时,你可莫要冒进了。”

只是不论是从战略规划方面,还是个人情感上,明知长年累月的期盼触手可及,让追随多年的主公登基为帝只距离一个默许,偏偏要眼睁睁地同它擦肩而过……

这份落差,不单是与燕清关系最亲密的郭嘉受不了,自认从来寡淡处事的贾诩也有些不适。

郭嘉苦笑:“主公太重情义,反倒成阻碍了……罢了罢了,是我急躁了,主公都等得起,我们也当学学那份定力才是。”

贾诩宽心笑道:“正是如此。”

二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也就散了。

燕清听得心里五味杂陈,在灯灭了许久之后,才慢慢地回过魂来,靠天上的星辰辨明方向,才静悄悄地往回踱。

他不忍叫以荀彧为首的忠汉派彷徨伤心,也不想让自己同他们之间的情谊有裂纹,方决定对这大好机会视而不见。

况且见过后世那些将皇室名誉保存,视作吉祥物,政权则分开来的做法的他,也不认为这损失有多大。

可他却无意中疏忽了,登基为帝的梦,并不只是他自己的,也是属于郭嘉,贾诩等忠心耿耿追随辅佐他多年的臣子的。

他怕伤了荀彧等人的感受,不也忽略了郭嘉他们?

——世事难两全。

燕清几乎要被愁死了。

吕布斜斜地坐在榻上,入神地读着一本书,却还是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了窗户那头的细微响动。

“主公?”

他欢喜地将书麻溜一丢,赶紧起身去迎。

心事重重的燕清并不给他抱起的机会,闷闷地念了化身的祝词,便化回原样,放纵自己犹如力颓一般,往前直挺挺地栽到吕布怀里。

吕布先小心地将他搂抱住了,才轻声问:“发生何事了?”

燕清闭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无事,只有些话,想问问你。”

吕布认真地点了点头。

燕清睁开眼,凝神看他:“说真的,你希望我这回顺应陛下的意思,进京去受了这禅让么?”

吕布不假思索道:“自是希望的。”

燕清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面上只莞尔一笑:“是为何故?”

吕布嘿嘿一笑,又厚又糙的面皮上难得微赧地赤了赤:“那把龙椅,布当初也见过几回。”

燕清疑惑地看他,忍住了没去催促。

吕布眼神微微放空,甚至带了美滋滋的梦幻和向往:“那椅子又长又宽,金灿灿的……”

燕清以为知道吕布想说什么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调戏道:“吕夫人要真那么喜欢,为夫倒可以令人打造一把放在地窖里,让你坐够了再融,不必去搀不知被多少人坐过的那把旧的。”

其实私自去打龙椅私藏,要放正常时候,无疑得遭妥妥的一顶造反帽子扣上来。

但经这几十年的精心经营,燕清再怎么谦虚,也有了自己起码在治下这数州有一手遮天之能的觉悟。

别说只是偷偷打造一把龙椅,就连折腾出天子标配全套的财力和人力,以及保密的能力,他显然都具备了。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吕布闻言一愕,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匆忙摆手道:“不是不是。”

燕清奇怪道:“那是什么?”

吕布支支吾吾,不肯说了。

燕清:“噢?”

一晃眼,两人都做了几十年的夫夫了。

燕清见多吕布黏人黏得没有下限的模样,对偶像的天然爱慕也淡去得差不多,倒是吕布心态年轻得百年如一日,一天到晚就跟初恋少年一样。

见着吕布这目光躲闪的反应,燕清脑海中噼啪一响,万分清楚这分明就是有鬼。

燕清眯了眯眼,故作狐疑地瞥他几眼,吕布就有些慌乱地错开眼神,顾左右而言他地嚷嚷着自己困了,得歇息了。

燕清慢悠悠地应了,在他背对自己躺下的那一刻,就不声不响地丢了张‘知己知彼’上去。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让燕清始料未及。

紧接着弹出来的竟然不是简单成句的心声,而是一副极具体、极华丽,且极令人气血贲张的香艳画面。

画中主角还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

只不过‘他’松垮穿着的,不是往常的紫衣,而是一身精致华贵的龙袍,领口处被大大分开,露出雪白细腻的大片肌肤,还有优美修长的脖颈,还有清晰漂亮的一对锁骨。

‘他’神态慵懒,眉眼间却极魅惑,柔软放松地躺在金辉灿灿的龙椅上,金黄与雪白交相辉映,乌发如瀑垂下,对比鲜明得……

“——成天都想什么呢!”

不过眨眼功夫,刚才的愁绪就已荡然无存,只剩满心羞耻的燕清,着实忍无可忍。

他暴起一脚,就狠狠地踹到了那坚如铁石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