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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性命将他想要的摆在他的眼前,只想见到他的欢容。他却……他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周念低吼一声,双目猩红。恐怕从此之后,这世间再没有哪怕一人能这样全心全意地待他,再没有哪怕一人这样心无算计地待他。“那么……如今命不久矣的是我,你可还愿意将百解给我?”慕忆温和了语气,双目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周念差点脱口而出一声好。然而脑中的最后一丝理智,却绷紧了警告的弦。他心念电转,“我若是当真将百解交给你,你会用在自己身上还是迟渊身上?”慕忆愣了愣,面上的表情似乎完全未想到周念会有此一问,“自然是我自己。”“不。”周念打断他。“我了解你。你不会。”“你是宁愿别人欠你,也绝不会亏欠旁人一分的。迟渊两次的救命之恩,足够让你为他舍命。更不必说这四年的情分。”周念一字一句,“我太了解你了。”慕忆笑得有些无奈,“你未免太高看我。”周念似是下了决心,先不去想李家如何,“你的命无论如何我都会救,百解我会给你。但是,你要等三天之后。”此时距离迟渊遇刺已过四日,三日之后。迟渊怕是都死透了,药石罔顾。听到这句话,慕忆脸上的表情才算是真正沉凝下来。“怎么,我猜对了?”周念知道自己猜的不错。慕忆沉了脸色,默然地推门出去,最后没有回头,只是留了淡淡的一句,“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你好生珍重吧。”房门打开,守卫见到慕忆一身冰冷地走了出来,而自家向来沉稳镇定的盟主,竟然呆呆站在原地,一脸惶然。守卫以为盟主遭了慕忆袭击,便一齐挡在了慕忆身前,想要拿下他。慕忆凉凉地扫了他们一眼,正欲动手,身后传来极为疲惫的一声,“让他走罢。你们留不下他。”作者有话要说:☆、第43章回到凌云教,裴拓等候已久。“拿到没有?”慕忆无言摇摇头,一脸掩不住的疲态。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裴拓听闻,还是一脸掩不住的失望。“这几天教内情况如何?”裴拓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四大长老似乎是得到了点消息,曾借口见教主联合发难过一次,被我和唐芜联手镇压,最后不得不出手杀了李长老才平息。但是若再拖下去,恐怕情况不容乐观。”“前两日派去李家夺百解的人也回来了,死伤过半,却连百解的影子都没碰到。如今只剩一日,我不得不慎重考虑五岳盟提出的条件,他的毒不能再拖了。就算三个长老再怎么混账,也不会公然不顾教主的性命。”这样被动无疑是最坏的结果。但纵然无奈,也没有旁的办法了。其实就裴拓本人而言,就算用整个凌云教来换,他也是肯的。只是,凌云教显然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只要一想到其中的利益勾结调停,他便感觉阵阵头痛。慕忆拦住他,“等等。”裴拓脸上划过一丝疑惑。慕忆斟酌片刻方道,“我去看看迟渊,此事或许还有一线转机。”裴拓闻言大喜,“当真?可教主不能再等了……”“给我半日时间,若是不行,再同周念商量。”慕忆的声音极沉稳,身影一闪便进了迟渊的院子。裴拓一愣,也跟了进去。房内,胡老和洛文宣都在,见到慕忆都是一喜,齐站了起来,而慕忆身后跟着的裴拓却对他们二人缓缓地摇了摇头。终于还是没有拿到百解吗?胡老跟着沉重地叹了口气,人事已尽,奈何天命难违。慕忆走到迟渊榻前,将他搭在被外的手轻轻握了,两指搭在腕上替他把了会脉。察觉到几人人欲离开,慕忆眉眼不抬,轻声道,“你们不必走。”几日不见,迟渊的面色倒不似几日前潮红,反而是一片平静。慕忆坐下时他还昏着,看起来就像是平常睡着了一般。薄唇轻轻抿着,眉心微蹙。慕忆叹了口气,伸出手拂过他的眉眼,掠过眉心指尖时微微用力,将那深锁着的眉舒展了开来。迟渊……若是加上那年小雪开始,算来我认得你,竟已经十二载,比周念还要早一年。迟渊身为一教之主,位高权重,待他时却总患得患失、谨小慎微,从来认为他心中只有周念,不肯分他分毫情分。可即使这样,便也那样静静陪了他四年。若不是这次的事,慕忆自己恐怕也是这般认为的……何谓直到快要失去才懂得珍惜,古人诚不欺他。细心想来,迟渊待他其实是极好的。曾同他站在檐角看春雨如丝浸润万物,夏有海棠凋尽引翠竹,秋老有梧桐疏雨萧瑟,冬有细雪惊飞青丝翩然。所有曾在周念身上的非分之想,原来都已经被另一个人实现过。慕忆俯下身去,缓缓地将额头贴在迟渊鬓边。可迟渊此时无知无觉,不然又会是怎样激动兴奋?将唇凑近迟渊的耳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叹道,“四年前,你曾经问我,待你心意如何。今日我便回答你,此生我只回答一遍,你听好。”“我心匪石不可转。”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今日过后,你可还会再怀疑不定?不知是否错觉,但那一瞬间慕忆似乎感觉手上紧了紧。但按常理来讲,到了第六日上,中三思的人应当早就无知无觉了。慕忆支起身子,随手拿了迟渊桌上的一个茶碗,将它翻了过来,又从裴拓腰间取了一把他防身用的小刀。裴拓见到刀,顿时紧张起来,“你这是作甚?”慕忆却笑了,问洛文宣,“洛前辈,可知除却百解,世间可有旁的法子解三思的毒?”洛文宣不假思索,“不可能,三思本身已经失传,典籍更是明确记载并无解法。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可若是真有,这些天我也不可能束手无策。”“所以说,医者和毒者总是有区别的,洛前辈的心太仁慈了。”慕忆叹了一声,突然想起了师父当年说过。若要学医便一心学医,若要学毒便一心学毒,那二者是绝对不同的。说着,慕忆揭开自己领口,露出白净胸膛,一手拿碗,另一手毫不迟疑地在心口上面划了一刀。伤口并不深,血流得缓慢,慕忆不去拭反而静静闭目,似是在感知什么。裴拓来不及阻拦,但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妥。若是当真有办法医治迟渊,为何在慕忆赶来的第一天不用,偏要拖到这等生死关头?裴拓本来是个灵敏之人,只是事关教主的性命,在听到有办法的第一瞬间只是欣喜,便自动地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