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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子”,仿效“孔子庄子孟子”故事。吴尹向来是坐在后排乱涂乱画,根本没听。谁知道第二天文学社就开始招新,艾子还特地找到吴尹班门口,拍着吴尹的肩膀说老吴啊,都知道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啊,这三楼的几个班的招新事宜就交给你了,我很看好你啊。吴尹目瞪口呆,一瞬间智商下线。于是吴尹搂着羽绒服,拿着社团资料和纪律在三楼一个班一个班问过去。三楼总共四个班,下午第四节自习,十七班他压根没打算去,十六班和十五班他还没进门就被班主任轰出来了。吴尹捏了捏手里的几张打印纸,走进十四班。“靠,哪儿来的唐老鸭。”一进门儿,十四班的一帮社会哥就开始起哄。吴尹懒得理他们,对着纸就开始念。“哟,这不是省城转回来的学霸吗?”“……积极参加社团组织活动……”“嘿,原来学霸长这熊样,有鼻子有眼儿的,嘿。”“……定期发行社刊……”“刘笑涵,这人长得比你男朋友好看嘿。”“扯淡,龙哥最帅。”“刘笑涵你说,龙哥帅不帅。”吴尹按下打印纸,从门口跑了出去。走廊和楼道,他几乎是在无意识的状态里冲过去的,终于他撞进了班门。“咚”五十多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就剩一对眼睛还盯着黑板,眼睛的主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刘志勇。还有一双眼睛低头看着□□,那就是于安。棒棒哥站在讲台上,满脸懵逼。吴尹压根没搭理棒棒哥的尴尬,大跨步朝于安走过来。事后吴尹自己回忆,自己那一刻真是星爷附体了,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场。还是天公作美,下课铃声解了围。于安正在桌子底下打阴阳师。吴尹一把把他手机抢了。于安啧一声抬起头,“毛病啊?”吴尹本来的气势被他着一声彻底败掉了,反倒是嗫嚅了半天才问出口:“你跟刘笑涵……分了?”于安表情变了。本来因为被打扰蹙起来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他把手机从□□上面捞起来甩到桌面上,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早分了。”吴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说:“哦。”像是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身处池塘底部,脚腕上还缀着沉沉的大铁砣子。文学社招新之后开了新群,一群文艺青年天天利用上课时间聊QQ。群刚刚建立,大家彼此都觉得新鲜,聊的话题天南海北,思维信马由缰。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到了近视。艾子是个高倍近视眼,不戴眼镜三米外男女不辨,五米外人畜不辨的那种。于是艾子做了指导性发言:“我认为近视不一定是坏事,可以让我们换个角度看世界。”吴尹敲字:“我只想要一双明亮的眼睛。”艾子没说话,下面的文青们纷纷跟进。吴尹接着说:“最好是能透视的那种。”有个文青说:“一眼能看清世界的污秽。”吴尹说:“一眼能看清满世界的春光。”艾子终结话题,做总结性发言:“今天教导说来查仔自习,大家先收了吧。”有的时候吴尹也会在群里发一些自己写的歪诗。比如那个两句话的断章。可是一般没人理他。然后话题自然而然转到哪家火锅好吃上去。于安探头过来,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评论说:“你太文艺了。”吴尹白了于安一眼,按灭了手机屏,用两根手指揪着手机在于安眼巴前晃了晃:“是他们太文艺了,我是二逼。”那一段临近期末了,各科老师都极尽霸课拖堂之能事。英语老师是个钟爱于教辅资料的女老师,正占用下课时间推销一套她新发现的卷子。学生对老师这种巧立名目习以为常,没几个人理他,出去游逛的都开始做原子热运动了。于安抬起一只手抓住吴尹晃来晃去的小臂,“今天晚上,阿香火锅店,去吗?”吴尹拽回手臂:“没兴趣。”“今天是爷请你吃饭啊,过这村没这店了。”于安一屁股坐到了吴尹桌子上。吴尹淡淡地说:“我数三个数,你再不起来我让你摔个满天星。”当时吴尹完全没察觉出来于安的异样,一直到了第二天。第二天天气不错,漫天的乌云看着都能拧出水来。前两节照惯例是帮帮哥的课,吴尹歪着脖子乱涂乱画。课上到一半,棒棒哥的手机响了,,特别洪亮的那一种。棒棒哥脸色变了变,放下手里的棒子,推门去走廊里接电话。班里瞬间炸了,像是沸腾的水突然找到了一个茶壶嘴一样的发泄口,喷薄出火车鸣笛一样尖锐的声音。吴尹蹙着眉头抬头看了看斜前方六十二点五度于安空空荡荡的座位,突然有点不祥的预感。棒棒哥推门进来,有意无意把目光投在吴尹的面前。只有零点一秒,吴尹却看得真切。下一秒班里的噪声平复,棒棒哥走上讲台,一切风平浪静。下课了棒棒哥揪着吴尹到门外,吴尹塌着肩膀吸了吸鼻涕。“于安是不是早恋了?”吴尹心里笑,心说棒棒哥恐怕早都知道了还问他做什么,于是很乖地点了点头。棒棒哥脸色又黑了点,张了张嘴啥都没说,最后撂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放学以后帮于安收拾收拾东西,去他家看看他。他父母最近有事出差。”吴尹没搞懂棒棒哥的意思,不过放学的时候还是很认真地帮于安收拾起东西来。常用的作业册都被于安带走了,吴尹抻手在于安的桌斗里薅了一把,就扒拉出来一大把鼻涕纸,把吴尹恶心的要命。另外还有两三本岛国原版的某色漫画,吴尹随便扔进于安挂在一边的小手包里。手包是蓝色的,稍微发黑,那种颜色应该叫藏青。鬼使神差的,吴尹轻轻把手包举到鼻子边,仔仔细细地嗅了嗅上面的味道。肥皂味,清新,平淡,像是阳光里粉尘的感觉。走出校门的时候终于下雨了,吴尹护着两个包,一路小跑去赶公交车。公交车站新建的有自动贩售机,吴尹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钢镚,按了灌常温的芬达。没拉开,咚一声扔进书包里。于安家的小区是原来的电厂大院,挺旧的,不过在老城中心,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最近几年房价涨的厉害,也就没提搬家的事儿。吴尹用芬达罐猛捶双层防盗门,发泄一样。里面飘出来于安有气无力的声音:“钥匙在脚垫底下,自己进来。”打开门,一股霉味就扑鼻而来。那种老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在农村尤为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