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言情小说 - 快穿之一旬一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章旧时王谢第七话

法自观,位于碧螺山的半山腰,从山脚到山腰,是一条青砖铺就的三尺宽小道,曲曲折折,掩映在繁茂的树影中,直到尽头,却是一片平缓之地,用青红两色砖铺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八卦图。

八卦图后,就是漆黑的道观大门,衬着黛色瓦雪白墙翠色景,少了许多庄严肃穆,山水之秀尽笼其中,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进入观门,左右两座高高的塔楼,分别是钟楼和鼓楼,再向前,中轴线上是前后两座两层建筑,前者逍遥殿,后者长春阁——卫夜起名就是这么废,她并不打算供奉道教有名的圣人真君,直接塑了自家师爷爷逍遥子的真身,反正逍遥子最后破碎虚空了,论修为,并不比那些历代知名的真人差,供奉他一点儿也没有弄虚作假!

两座主建筑周围延伸出回廊,连着左右及后方四座四合院,后隔着一堵月亮门,后面两座一座是给打理道观的小道姑们居住的,一座是卫夜给自己留的待客院,前面两座是以防有人上山留着歇脚的,总体而言,这是一座简朴,窄小,且没有太大特色的道观,不过是卫夜为自己出家做女冠显得名正言顺而置办下的产业罢了。

真正属于她日常起居的地方却是在法自观的后方,待客院有一处后门,从后门出去,静走片刻,便来到了卫夜藏在山林中的庄园。

迥异于魏晋时的建筑风格,尽显极简风格,卫夜自从知晓自己还能回到现世,便不再吝啬于对玲珑锁内物资的使用,整座庄园内,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几乎完全向现世的便捷舒适靠拢!

自从卫夜成了远近闻名的逍遥观主后,这座既没有盛名道长镇守也没有宏大道场的小道观,反而成了建康上层圈子里人人皆知都欲前往的地方,络绎不绝地往法自观敬香,闹得卫夜哭笑不得。

王献之后来独自来了三趟,第一趟想让小道姑们传话,第二趟想让小道姑们传递信件,统统被拒绝,最后一趟却是一瘸一拐被家丁搀上来的,一只脚裹了一层又一层,跟端午的粽子似的,动都不能动,他也没再要求见卫夜,给卫夜传话传信,只独自一人在逍遥殿呆了一天,整个人好似老了十岁,又成熟了十岁。

他的一生实在是太顺利了,以至于他活到近三十,尚且带着一股少年式的天真纯粹,所以他的一手书法能与其父相媲美,而婚姻破裂,大约是他一生经历的最痛苦最残酷的挫折,从此后,那青溪里的翩翩贵公子消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仕途上青云直上的政客。

这大约是他做的最后一次毫无意义的抗争。

等谢玄再次上山,带给她的便是王献之与司马道福成婚的消息。

“还是表妹厉害,一句‘君既无心我便休’,子敬为此而心死,司马公主纵然使尽浑身解数,怕也只能落得半生求而不得,生不如死。表妹可知,子敬成亲当日,满城贵女们潸然落泪,只为祭奠一段逝去的佳话。”

棋盘前,谢玄潇洒地斜靠着圈背藤椅,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整张脸庞简直逆生长,眉目舒展开,宛若一笔浓墨重彩的丹青图,透出惊心动魄的绝俗意韵。

他执着黑子,修长的手指不似时下男儿以绵软白皙为美,反而清瘦虬劲,骨节分明,虎口处厚厚的茧子,不容忽视。

卫夜坐在他对面,一手扶腮,懒懒散散地将白子随意一放,顷刻间干掉自己三四颗子儿。

“难道要我做那唧唧歪歪小儿女态以迎合众人的揣测?司马道福也好,王子敬也好,如今都已与我无关。我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所谓覆水难收,更别提根本没人想收回。”

第20章旧时王谢第八话

王献之和司马道福的婚礼盛大得超过了各自的当初,仿佛是为了向世人印证什么,司马道福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少女时便倾慕的良人,此生再也没有遗憾了。

然而,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日思夜想的那般甜蜜,王献之甚至不肯和她同房,洞房花烛夜,任红烛高燃到熄灭,新郎也没有出现在新房内。

天微微亮的时候,枯坐一夜的司马道福终于清醒了,这段时间一直被甜蜜梦幻包围的她忽然间恍悟——只要郗家那个女人还活着,王郎的心里永远都不可能装下她!

只要那个女人死了,只要那个女人死了……

回过神来,一身整洁飘逸的王献之淡然踏入了房门,仿佛踩着霞光漫步而来,丰神俊秀,恍若谪仙。

他面带风度翩翩的微笑,语调也十分温柔,就好像昨晚那个冷落了新娘一夜的人不是他一样,“公主可收拾妥当了?母亲她们正等我们前去见礼,我们身为晚辈,不好让长辈久等。”

司马道福看着这样意态从容的王献之,莫名地,心底涌起了一股子寒意,那百般纠缠心底的滋味不再甜美,反而苦涩发冷,整个人似乎掉进了冰窟。

这,就是她豁出尊严豁出脸面抢来的如意郎君么?为什么她心底感觉不到一点点的欢喜?

哪怕王家人人得知司马道福的新婚夜形同虚设,她也很快在王家站稳了脚跟,关起门来夫妻间的貌合神离,丝毫动摇不了她的地位,只要这个王朝还属于司马皇室,她就能稳稳地立在台面上,至于内心是否幸福是否快乐,那,谁在乎呢?

属于王献之司马道福的新生活开始了,卫夜那边的人生也掀开了新篇章。

在道然庄安定下来后,卫夜便派人前往高平送信,不但带去了原身三分之一的嫁妆,还将自个身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郗家长辈,此事错不在她,举国皆知,郗家长辈也没有借口指责她连累娘家姑娘,况且郗家嫡枝已无待嫁之女,仅有的女孩儿,还是卫夜亡弟的遗腹女,父亡母逝,寄居在长房伯母身边。

卫夜的记忆中,对这个叫灵心的女孩儿印象十分深刻,女孩儿和她的女儿玉润同年出生,玉润早夭,郗道茂便把一腔爱女之情都投到了这个女孩身上,只是郗家的女儿不好在王家长大,郗道茂能伸手的地方也有限,不过是在物质上照顾几分,还生怕郗家人多想,最终反而令女孩儿为难。

不过如今情势不同了,她已经恢复了自由身,又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当然不能再让这女孩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卫夜此次着人带去的钱财,便是为了换取灵心的监护权,世道即将乱了,高平郗氏未必能护得了这孩子一生的平安,倒不如自己倾囊相授,等她有了自保之力,便不需要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身上了。

前往高平的船队离开没多久,卫夜又将面临与知己的分离。

虽然建康一派纸醉金迷,歌舞升平,但北边一直不太平,这卫夜是知道的,前秦苻坚堪称一代雄主,摆平了北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