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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千山陷入深深的疑惑中。整个乾坤观都知道隔壁山峰的北玄派,有一笔密宝,几千年来一直没人能从北玄派嘴里这事给挖出来。要是说宝藏的秘密早已失传了吧,隐匿在大雪山上的北玄派,人数不多,但飞升的着实不少,比中原那些动辄上万修士的大宗派也不遑多让,这种情形像是门派没落,典籍失传,不知道北玄密宝在哪?凉千山就是在乾坤观听这些八卦过了三百年。乾坤观有自知之明,不敢去动隔壁山头的,但不代表他们私下不会用羡慕、妒忌、扭曲的口吻谈论他们根本不知道真假的宝藏。聚合派要对北玄派动手,多好的探子!凉千山什么都没做,始终坐视这一切,他倒想浑水摸鱼,黄雀在后,结果连个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不知不觉之间,情形就变得他一点都看不懂了。凉千山沉吟不语,乾坤观的道人试探着问:“会不会是血魔的手下?”“嗯?”“那些魔修,为了阿谀奉承魔尊,本来就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凉千山冷笑,抬脚就将这个不长脑子的家伙踹到一边:“能偷走我身上的玉佩,必须得是个大乘期修士,还得境界胜过我!豫州魔道,释沣手下有这种人?”那道士语塞。其实凉千山想不通的也是这点,能近身摘走自己玉佩,还让自己不曾察觉,有这本事,来杀自己都够了,何必这么折腾。若是裂天尊者在这里,必然轻蔑的一笑:凉千山,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杀你有什么好处?值得么?“倘若让我知道是谁——”凉千山将手里把玩的灵石生生捏成了粉末。两旁乾坤观众人一抖,捂着鼻青脸肿的患处,又非常赞同。被打一顿只是伤颜面,被抢去的储物袋才是他们的命根子。谁都不相信,自己都舍不得用,费劲心思攒起来的好东西,就这么没了,谁能看得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拖出来乱刀砍死。丢了重要的法器,凉千山连寻徒弟的事都没那么上心了。孰料更倒霉的事情在后面。好像天道都在给凉千山拆台,这年八月,修真界大乱开始了,在短短半月内,就迅速发展成为席卷整个中原正魔两道的混战。说起来,跟小阳山天灾的事也有点关系。许多修士葬身火海之中,又有不少修士被人抢劫害命,这次小阳山之事,简直是数十年来修真界陨落修士最多的记录。连大宗派都伤筋动骨,后起一辈损失不少,放在小门派呢?一些有积年旧怨的世族,门派,收拾残局时,忽然发现对方“镇着门派的老祖宗死了”,“实力最强的几个都没回来”诸如此类。一夜之间从三流小派,实力直线下跌的,比比皆是。这样的好机会,错过就是傻子!于是各小派一回到自己地盘,瞅准对手势弱,立刻迫不及待的打上门去。这等趁人之危的事,本来倒也没什么,可他们自己门派在小阳山一场天火里折掉的人也不少,只是比起老对头,勉强算得上优势。打得老对头满地找牙,出了口恶气。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独占地盘的滋味,就被旁人打懵了。——惨胜,险胜,却又拥有大好地盘的门派,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就跟一头没牙没利爪的老虎一样,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还有更多有仇的,趁机动手。原本大家还能平和的坐下来,好生谈谈地盘的问题,结果各家都捏着对方派来的卧底,憋气好久了,现在不讨个够本怎么行?最初是大宗派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小打小闹。死了人的要报仇,输了阵的不甘心,纷纷找他们投靠的势力,没几天,隶属五大门派的势力,就被卷进了战火。魔尊们想要阻止,迟了。寒明宗聚合派长仙门河洛派想要调停,晚了。拼得失去理智的人太多,他们眼前已经有师门,有挚友血淋淋的尸首,谁也挽不回这些事。八月末,河洛派上百位老道,经过长达十日的推演天机,毅然决定封锁山门,不问世事,方为上策。“卦象如何?凶吉怎么说?”跟河洛派有交情的人,拼命发纸鹤传书问询,上面累赘的话语,基本都是这么一个意思。河洛派道人们含糊其辞,缄默不语,使得事情愈发诡异。事关修真界大势,长眉老道被黑渊谷众人一阵催促,只好又千里迢迢的回到河洛派,想问个究竟。“其实——”赤玄真人欲言又止。“又跟…有关?”长眉老道没好气的指头顶,掠过天道两字不提。“不知道,只是没有卦象,算不出天机,像是被什么遮蔽了。”赤玄真人想了想,又含蓄的将自己祸从口出,被天雷劈了一路的事,隐晦的告诉了长眉老道。长眉目瞪口呆,半晌才冒出一句:“你做得对,闭山门,谁也不理。”一转身,长眉老道立刻放出话:河洛派没看出凶吉,河洛派只看出天意让他们蹲在家里,什么都不管,方为上上之策。修真界所有人:……这话是骗傻子,还是哄呆子,或者两者皆有?正道魔修都被河洛派的“无耻”震得无法言语,经过一番激烈的门派内部辩驳,最终长仙门学着河洛派封山不出了,聚合派有野心的只少不多,掌门崔少辛在闭关,万事不管,倒是寒明宗按耐不住,率先站出来,召来了打得不可开交的其中一方,俨然做起了修真界正道领袖。第239章神华散豫州,那家唱红了的天翠园。正是金菊蟹爪,桂子飘香的好时节,戏班子索性在后院里搭起了台,四周繁花美景,席上肥蟹醇酿,还伴着从楼子里叫来的姑娘,殷勤劝酒,莺声燕语,巧笑嫣然。这红尘深处的浮华糜烂,弥漫在空气里,掺杂着脂粉味。戏台上的锣敲不醒醉意朦胧的人,戏台上的悲欢离合,只换来看客的高声叫好,色中恶鬼觊觎戏子的猥琐目光。一个穿绸踏靴的公子哥,一把推开衣衫不整的风尘女子,醉醺醺的在两个小厮扶持下,绕到园子的后厢房去更衣如厕。喧闹的声音逐渐隔远,冷风一吹,他猛地打个哆嗦。夜色如墨,屋顶上一掠而过的黑影,将洒下的月光遮得一晃。“啊!”公子哥吓得惊叫。两个小厮赶紧将他扶住,他们垂着头看路,倒没见着异象。“有…有东西在飘,鬼…”公子哥话都说不清了,直愣愣的看回廊外面。小厮伸头一看,回廊外的花径上多是树影,也没把这醉话当回事。谁知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