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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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露伴把你放在沙发上,你无意识地在他抽离的时候抓了一下他的袖子,又很快地松开。 好像你不想他离开似的。 男人古怪地看了你一眼,去厨房给你倒了杯温水:“我猜你头晕大概是需要进食。” 他像一个严厉的老师那样,盯着你把杯子里的水喝得还剩下一点:“好了,不要再喝了。” 你不知道他是以什么作为评判标准的,但这家伙严谨的样子使你不知为什么感到一点安心,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掌握一样。 你听话地将杯子还给他。 岸边露伴低着头转了转透明的玻璃杯,看着水里晃动的碎光说:“最近我也吃腻了餐厅,开始学着自己做饭,虽然绝对不正宗,但是意面还是会做的,怎么样,尝尝我的手艺?” 他抬眼看向你,你露出一点笑:“我会期待的,露伴老师。” 说实话在杜王町你面对他很少有这样温和的态度,你看起来虚弱又平静,像要不久于世的人那样。这使男人皱起眉,真是不吉利,他想,他宁愿你像只炸毛的猫一样戒备着他——虽然他对你的警惕不屑一顾,但那样的你至少要有活力多了。 岸边露伴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带着杯子又回到了厨房。他回头看到你似乎难以支撑身体而躺了下去,或许在他煮好意面之前你的灵魂就会抽离这具身体。但男生还是磕磕绊绊地准备材料,在等待水开的时候拨通了乔鲁诺的号码——即使你说不要吵醒他,但岸边露伴知道对那家伙来说,你比起睡觉当然更重要。 可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男人,声音听起来也很年轻,却有种刻板的严肃,在他开口之前就公式化地说了一大堆似乎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总而言之就是乔鲁诺现在不能接电话。 岸边露伴没有耐心听他说完,赶在水开之前打断他:“既然手机在你身上,你是乔鲁诺的心腹吧,在那家伙醒过来之后,一定记得立刻告诉他他的小女朋友在我家。” “……” 福葛此时终于知道他那个漏了什么的预感是怎么回事了。 距离你出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你的一切痕迹都已经消失了,他问起那天发生的事,米斯达也总是吱唔。男生原以为你的人生已经终止了,就像纳兰迦那样,即使你因乔鲁诺的替身而保持rou体的活性,但是没有意识的人已经不能作为人了。 福葛偶尔想起的时候会觉得你有一点可怜。 可你……难道你并没有脑死亡吗?既然如此乔鲁诺为什么要限制你的活动?自从乔鲁诺帮你办理出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就算乔鲁诺并不真正信任他,那米斯达呢?米斯达看起来也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单纯的家伙是不会佯装忧郁的。 先不管这个,福葛捏紧手机,再打回去已经打不通了,问题是这家伙根本没有说他是谁—— 福葛重新打开通话记录,好在对方的确在联系人里。 岸边露伴,福葛知道这个男人,乔鲁诺在日本认识的朋友,一个有名的漫画家。他原以为乔鲁诺只是安排对方来意大利游玩,可是,显然这个叫做岸边露伴的男人知道你的事……他绝不是来旅游采风这么简单的事。 乔鲁诺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一直不进食,人的食量理所当然会变小,你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硬着头皮在岸边露伴的监视下一口一口把意面全部解决掉——味道还不错。你原先以为他这样的大漫画家应该是大众刻板印象中智商高情商低,没有自理能力的形象,可是,显然,他这样乖僻独自住在墓园附近的人,还是很有一定的自理能力的。 岸边露伴递给你一张纸巾:“说吧,你刚才在干什么?” 吃过饭,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毕竟这里没有神出鬼没的boss,也没有需要你救的布加拉提,你自嘲地想。 你知道露伴问的是你拿着餐刀对着自己的事:“我在……我在感受这个世界是否真实。”你没打算隐瞒他,“梦是没有痛觉的,我想如果感到痛的话,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 露伴既没有松一口气,也没有骂你是傻瓜。他平平淡淡地“哦”了一声:“所以你知道了?这里才是现实?” 你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是‘这里才是现实’。啊,你这样说的话,你知道我的事了?你对我用了天堂之门?” 坐在你旁边男人难得有些语塞,他该解释这是有原因的么,可是无论如何这是事实,他违反了你们的约定。 但是你并没有如他所想地生气:“……无所谓。反正我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已经……了,你看了我的记忆的话,至少我还能活在你的记忆里。”你低下头笑了一下。 窗户投进来的光线正正好好打在你身上,使你的身影虚幻得像要消失了一样。 岸边露伴的心像被什么捏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抓住你的手——以你们的关系来说,这显得过于亲密了,完全不是这个性格孤僻的男人会做的事,可你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说什么傻话,你现在不就活生生地存在在这里吗?!” 既然他知道你的事,那他当然也知道你只有现在是活生生的,而大部分时间都与尸体无异吧,你没办法地看向男人,他在把你当小孩子哄吗,还是……他其实在骗他自己?你又好笑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岸边露伴怎么会做那种无聊的事。 你转移了话题,询问岸边露伴这边的情况,男人不情愿但还是客观地告诉你,事实上你的离开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因为你的交际圈非常简单,意大利这边知道你出事的人都以为你已经脑死亡,只有身体活着。事已至此,他们也什么都做不到,福葛本来和你就没什么交情,一如既往地认真工作,米斯达消沉了一段时间也恢复了正常。你唯一的朋友蜜拉则在乔鲁诺的刻意引导下,以为你回去日本继续学业了,而远在日本的仗助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 说到这里,岸边露伴有些紧张地捏了捏你的手指,他发现你并不抗拒与他肢体接触,你不像以前那样瑟缩,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男人迟疑地开口:“知道我来意大利,仗助那家伙还经常给我打电话问你的事,我自作主张拒绝了,抱歉。” “不用道歉,露伴老师,我想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仗助很善良……但他应该很快就会忘记我的,反正我们只相处了两个月。”你对那个男孩来说只是一小段插曲,这样对他最好。 可是岸边露伴并不赞同你:“东方仗助不会忘记你的,我猜他说不定会直接来这里找你,到时候我就没办法帮你瞒着了,所以有机会的话你最好还是和他说清楚。他……真的很担心你,拜托你不要说这样不负责的话。”这个执拗的男人察觉了你话语中的逃避之意。 你嘲弄地勾起嘴角,低头摆弄手指,然而指甲却不受控制地掐进指腹。 他在开玩笑一样,为什么要这样说话,为什么要好像你还能回来一样说话? 即使这个世界的确是真实的,但对不知什么时候苏醒,不知什么时候昏迷的你来说,这里仍然是一场梦罢了。 你的存在已经消失,你不过是偶尔回来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