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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他是见识过的,能将那些侍卫都制服,保护他安全绰绰有余了。岂料回京途中差点没了命。要说这一切都是从京郊宅子开始的,那么顾侍郎的心思很值得令人深思了......墙壁上,烛火啪啪燃着,周遭忽然静下,空荡荡的地牢,只余下手剥花生壳的声响,倏然,沉重的铁门哐当声打开,桌前的狱卒收到惊吓,全身跟着哆嗦,门外冷风灌入,狱卒们的袍子随风贴向双腿,半晌几人才回过神,顺势望去,对上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几人又是一哆嗦,战战兢兢推开长凳,双腿一弯,跪了下去,“参见长宁侯。”顾泊远没有说话,乌黑的眉罩着层冰霜,狱卒们冷汗涔涔,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怎么,嘴唇哆嗦不已。顾泊远眉眼间尽是清冷,他本就生得高大挺拔,此时从狱卒们的角度望去,只觉得他高不可攀。“承恩侯关押在哪儿?”狱卒们转身望向光线昏暗的过道,往日不觉得,眼下看过去,地牢尽头仿若无尽深渊,稍不留神就会将人吞噬得骨头不剩,“在最末的左间。”承恩侯罪证确凿,但皇上没有明确旨意,尚书大人便只是将其关押在最里边,一律禁止探监,从承恩侯来地牢的那刻,也就长宁侯来找过他。顾泊远调转视线,抬脚慢悠悠朝里走去,好一会狱卒才反应过来,过道两侧的烛火没点,黑漆漆的,万一侯爷绊着磕着,他们可难辞其咎,其中一狱卒掏出火折子,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前,听顾泊远喊开门,这才急急忙走过去。陆敬直靠着墙并未睡着,听到脚步声就知是顾泊远来了,不是他了解顾泊远而是相信自己的直觉,顾泊远和他不对付几十年,终于有天将自己踩在脚下怎么会不亲眼来看看他的下场,只是没料到会选择今天。陆敬直抬起头,只看得到来人模糊的身形,不是顾泊远又是谁?“你还真是来了。”通道的光陆陆续续亮起,顾泊远大致扫了眼牢房的摆设,没有开口,而是走向靠墙的小方桌,吩咐狱卒倒壶茶来。“你料到我会来?”顾泊远眸光渐深,“是你在背后搞鬼?”原本他只还想放陆府其他人条生路,如此也好,趁机将陆府连根拔起。陆敬直怪异的盯着他看了眼,下意识的反问,“什么意思?”都是心思敏锐之人,陆敬直稍微品味他话里的意思就感觉不对劲,心里不禁猜测:难道近日京城还出了什么事不成?顾泊远雷厉风行,泰山面前不改色,能让他火急火燎的无非关乎到府里妻子,难道夏姜芙出了什么事?若是这样,还真是老天开眼,临死给他拉了个垫背的。想清楚了,他便双手插进兜,气定神闲的望着顾泊远,眉梢不自主的浮现出悦色来,顾泊远如何会感觉不到他忽然的心情变化,神色沉凝的低头不语,片刻,忽然轻笑了声,“地牢的滋味如何?”陆敬直不懂他为何忽然转移了话题,戒备道,“你什么意思?”“堂堂一品军侯如今沦为阶下囚,个中滋味想象都觉得好不了,你说让你三个儿子来陪你怎么样?”托柳瑜弦的福,承恩侯庶子庶女不少,但都是不成气候之人,陆宇那小子有几分精明,但性子不够沉稳,如今陆府风雨飘摇,他要对付他们,朝下边人递个眼色就够了。陆敬直双眼一瞪,暴怒道,“你敢?你不怕言官弹劾你党同伐异,高处不胜寒,顾泊远,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明日的结局,别欺人太甚。”“呵......”顾泊远像听到什么笑话,“我顾泊远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不知承恩侯拿什么跟我比?”陆敬直被反驳得说不出话来,他不信顾泊远背后没有阴死,奈何找不到证据就是了,换作以往他还有资格和顾泊远周旋,眼下的境地他自身难保,心腹又都入了狱,再不是顾泊远的对手,想明白实力悬殊,他稳了稳心气神,“你想问什么?”“我怀疑件事,还得问你求证。”陆敬直苦笑,自嘲道,“我的事你不是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吗,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我要问的是顾泊冶和顾泊恒,他们这些在东境可还安分守己?”“他们?”陆敬直没料到顾泊远深更半夜跑来问那两个人,为了儿子,他不得不好好回想,然实在没什么印象,二人是顾泊远弟弟,到他军营怎么会好过,每次论功升职都没两人的份儿,是以哪怕两人而立之年也没什么建树,在东境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他如实告诉顾泊远,“两人在军营多年,还是五品小官,你二弟妹去年过世了你不知道?”那会他正好在东境,听身边副将说顾泊冶问他告丧假,没批,副将还担心顾泊冶写信回京向顾泊远告状,完全是小题大做,顾泊远真要插手的话早将二人弄回京了,怎么可能任由他们在东境任由自己打压。顾泊远拧了拧眉,看狱卒提着茶壶进来,他没做声,接过茶壶,就着桌子上的茶杯倒了杯,自己却是不喝,陆敬直不和他客气,端起一饮而尽,完了有些意犹未尽,“真是借了你的光,我以为到死都喝不到像样的茶了呢。”顾泊远又给他添了杯,继续玩问,“你觉得他们心性如何?”“多年没升个一官半职也不吭气,想来是能忍的吧。”陆敬直嘴角升起抹嘲讽的笑,“不能忍也没法子,谁让你们兄弟没什么感情呢?”顾泊冶和顾泊恒调到东境他就派人查过他们底细了,有顾老夫人这个妒妇在他们就别想有出头之日,更别论还有个在南蛮一手遮天的长兄,二人注定一辈子碌碌无为,“我已无翻身之日,他们要在东境有番作为了?”上位者最忌讳兵权,皇上真要重用顾泊冶和顾泊恒,那不是对顾府的看重,而是要对付顾府了。“没了我,你过得好像并不是很好。”顾泊远心里琢磨着事,没回答他的话,皇上的确有意提拔顾泊冶,私底下派人问他打听,他并不知晓二人近况,性情品格更是一无所知,但老夫人对姨娘做的事他是清楚的,要不是姨娘有先见之明,早被老夫人得逞了。二人离京后和府里就断了联系,亲事也是父亲在的时候定下的,过得好与坏他无从得知。夏姜芙中毒之事他之所以没联系到二人头上是认定他们没有那个本事,凭陆敬直和自己的恩怨,他们在东境自顾不暇,哪儿有本事将手伸到京城来,更别论还和宫里扯上关系。凡事小心为上,他不能掉以轻心。“和平日没什么两样。”顾泊远转着茶壶,眉目微敛,许久不曾开口。陆敬直享受地又将一杯茶饮完,将茶杯搁在桌上,催顾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