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小说 - 言情小说 - 满城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3

分卷阅读243

    你瞧,我们磕磕绊绊兜兜转转的,最后你还不是嫁我了。”

方青也是笑笑,放下一半心来,“嗯。”

缘分来了,当真是不会错过的。

过了几日,郭家让人送了个小小锦盒来。方青打开一瞧,只见是个长满刺的荆棘,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柳定泽一看,失声笑笑,“果然是翰林家的,文绉绉的,真酸。”

本来方青还不懂,他一说也立刻明白了,“负荆请罪?”

“嗯。”

方青哪里管得了郭家酸还是不酸,欣喜道,“那是同意这门亲事了?”

柳定泽想了想,摇头,“自然不是。送来荆棘只是道歉,为了那日酒楼的事道歉。可如果真的有意结亲,里头还会再送点什么。不过可以让媒婆去探探口风。”

“我也去备些东西,他们那样开明,我们自然也要为那日的事表示歉意。”

说罢就去外头准备东西了,出去时倒是瞧见柳翰往这走来,她问道,“可是寻你父亲?”

柳翰喊了声母亲,这才答是。方青说道,“你爹在里头,进去吧。”

柳定泽还倚在长椅上养神,见他进来,慢慢坐起身,说道,“你的婚事这两日有些变故,不过如今没事了。你安心等吧。”

柳翰迟疑许久,才道,“阿瑾和我说了……你们约见她爹娘的事。”

柳定泽当真不想他知道,总觉尴尬。

柳翰又是沉默,柳定泽见他说一句便陷入默然,又想起那日偶见他和郭家姑娘从闹市穿过,笑得那样明朗。原来不是当年那个憨直爽朗的翰翰变了,而是在他面前变了。

“有什么话只管说。”

“嗯。”柳翰鼓足了勇气,才道,“您不是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要做到那种地步。”

他从阿瑾口里听来的,简直不是他知道的父亲。不敢相信父亲会为他游说亲事,甚至对方字字数落,他也忍了气。反倒是母亲为父亲出了头,处处维护。

这不是他知道的柳四爷。

柳定泽也是沉声半日,最后又倚回身,闭目说道,“谁让……你是我儿子。”

字字像千斤重锤敲在柳翰心上,回荡在耳边千遍万遍。七尺男儿竟瞬间红了眼,儿时他常跟在他后头喊他爹爹,可后来被接回家,他却再不疼自己。让他都觉自己以前喊他爹是个笑话。

这人没有将他当做儿子。

这人恨不得没有他和meimei的存在。

meimei出嫁前和他说过,这亲事能成有父亲的一半功劳。他还讶异,讶异之余又羡慕meimei。可如今,他好似不用羡慕了。

他微点了头,也没留意他有没看见,只因目已有泪,看不清父亲面容,“嗯。”

两人间的冰山隔阂,已悄然融化。虽然来得迟,却不晚,一点也不晚。

☆、第119章3·25

第一百零九章终章

腊月飞雪,银装素裹,满城都已披上雪衣,一眼看去,不见半分杂色。

柳雁正坐在庭院池塘里钓鱼,冬日荷花已经枯萎,一片败落景象。她手执钓竿,静等鱼儿上钩。身上穿得厚实,腿上肚子也盖着毛毯,鼻尖因冷风冻得有些红,脸颊也红扑扑的,显得俏皮。要不是肚子高隆,只当还是个少女。

隐隐察觉到手上有动静,她凝神静气。还没等鱼完全咬住鱼饵,忽然廊道传来平和的脚步声。此时万籁俱静,哪怕是有一点声响,也会被放大三倍。

“雁雁。”

那沉稳男声一出,柳雁只觉鱼儿飞窜,瞬间就弃饵游走。她差点没将鱼竿丢了,偏头看去,鼓腮气道,“我的鱼被你吓跑了。”

齐褚阳刮刮她的鼻尖,叹道,“看来你是要鱼不要我。”

柳雁一手抓住他的手,嫣然道,“当然是要你。”

齐褚阳坐到一旁,将有些垂落的毯子往她身上提了提,“这么冷的天别总出来,在屋里找人陪你下棋陪你作画吧。”

“闷得很。”柳雁放下鱼竿,抱了抱怀里的暖炉,“嬷嬷不让我出门,说冰多地滑,在院子里多走两步她就恨不得将我塞回屋里。我只好在这钓鱼了。你说,坐月子的时候我要怎么熬?”

“我陪着你。”

“可你白日都要去兵部当差,夜里回来我都睡了。”柳雁已经在担心坐月子时一个月不能出门的事了,那定会疯的。

齐褚阳笑道,“我去拜托冷先生郑先生,让他们给你拿一垒书钻研学问。”

柳雁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不要!”她想起当年半年不能出门,薛院士为了给她解闷,拿了许多书给她。她没少和齐褚阳抱怨。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却还是记得清楚,“要是薛院士还在世多好……”

齐褚阳也有些感慨,“那也是大殷的福气。”

柳雁笑笑,“不说伤感的话,不然薛洞主他会不高兴的。稳婆说初春孩子便生了,等我养好身子也到了清明时,到时抱上孩子去烧香。”她又问道,“爹他这几日还在给孩子取名么?这怕是又要攒成一个小册子了吧。”

从三个月前齐存之就准备给孩子取名了,男女一半,兴致勃勃,拦都拦不住。等夫妻俩察觉时,名册上已添了三十多个名,吓得柳雁夜里躲在被窝问齐褚阳“爹他该不会是想让我为齐家生三十多个孩子吧?!”

齐褚阳听后笑了半日,怎么大事那么聪明,小事却迷糊成这样。

&&&&&

大年三十,凌晨。

飞雪未停,屋里点了火倒不觉寒冷,动动身子,还是有些许冷风钻入。柳雁挪了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微微抬头瞅着那隆起的被子,再躺平了身,就只能瞧见像山一样的肚子,什么也看不见。

她偏头看向齐褚阳,还在酣睡。这才轻轻起身,想去拿茶水。这一动,他倒是立刻醒了,如墨的眸里隐约朦胧,“又渴了?”

“嗯。”柳雁有孕以来除了总犯困还老犯渴外,就没有其他什么反应,嬷嬷都说十分难得。不过半夜总会渴也不方便,夏日还好,喝点冷的无妨。冬日就不能了,齐褚阳也不许她喝冷茶。她想分了两间房睡,免得惊扰他,齐褚阳又不放心。

他起了身拿过衣服给她披上,叫了下人进来。轮值在外头的下人听见要喝茶,就去厨房拿一直温着的水过来。

柳雁不敢喝太多,否则等会又得解手。润了口才躺回去,屋里的烛火远远亮着,微觉刺眼。两人这一醒就不怎么睡得着了,齐褚阳察觉到旁人缓缓转身,也偏身去瞧,笑道,“像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