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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时间的。”裴子昂揭开蓝布,露出线装书的封皮——。他不动声色地去看下一本——。再翻到第三本——。……裴子昂觉得自己头顶一定冒出了青烟。“这书……你哪儿来的?”其姝一无所觉,“你不喜欢吗?我托玉雕的兄弟去书店新买的,还特意嘱咐了不要姑娘家看的那种话本子,全要男人的。”还真是全是男人的……看其姝一脸懵懂的模样,裴子昂心知要不是中间传话来传话去闹了误会,就是书店的人会错了意。他不打算戳破,只把蓝布重新裹起,将书放在榻内一侧。“刚喝了药,这会儿头昏脑涨,没什么精力看书,不如你陪我说说话。”其姝本就是来探望他的,自然不会在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与他作对,乖巧地点头,甚至主动找起话题。“你在平城这些天有没有出去逛一逛?凤临阁的百花烧麦最出名了,还有过油rou、刀削面、清蒸羊rou,全是首本名菜,一定要去尝一尝。不如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和七哥一起带你去。”“养好了身子,我就得回京了。”裴子昂叹气,“太夫人寿辰翌日,大部分玄衣卫已启程返回,只有杨启带了十个人留在这儿,等我好了一起上路。”其姝有点意外,又觉得此事亦在情理之中。玄衣卫是代皇上送礼贺寿的,寿酒摆完了,他们自然要赶快回去复命交差。这么一想,就好像有点对不住裴子昂。虽然不是她故意害他,但他之所以卧床不起,确实是受她连累。其姝难得露出内疚的神情来,“你在京城可以要事待办?就算有也别太急,还是养好身子要紧,你这回伤上加上,说不定伤了元气,需得仔细调养,别年纪轻轻就落下病根儿,回头上了年纪就知道厉害。”裴子昂再床上躺了好几天,门也没出过。病在异乡,没人嘘寒问暖,再强悍的人也难免心中苦闷。这时听其姝关心嘱咐,只觉一颗心被熨斗烫过似的,温暖妥帖。不过什么上了年纪就知道厉害,这种老太婆才会说的话,该不会是从哪个话本子里学来的吧。“唉,怎么能不急呢。”心情一好,就有心思逗人玩,他故意拿腔拿调,“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如今这样,都是因为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什么?其姝反应极快,“你怎么能怪我呢?我又不是神算子,反正不是我的错,你不能找我算账。”换做平时,她也不会斤斤计较非要人家报恩不可。但将来定北侯府的命运还在险途上,为自己,也为父母jiejie,为家中其他人,她决不能让裴子昂把恩情抹了去。用什么理由也不行!她打定主意耍赖到底,“你这样一说,我想到一件正经事。等你回去以后,我若是有是找你帮忙,就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了。到时候派人送信给你,又怕你不认得我家里的下人,万一被心存不轨的钻了空子,假传我的口信……我们两个岂不是都要吃亏。我看不如写个字据,到时候也算是个凭证。”字据?裴子昂忍笑忍得伤口都痛起来。他本就是逗她的,没想到小丫头的反应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精彩。“好吧,就照你说的做。”他慢悠悠应下。其姝立刻起身去次间翻出笔墨纸张,伏案提笔,很快写好了递与裴子昂。“三张?”裴子昂大惊小怪地挑眉,“何必这么费事,我看一张就行了嘛。”“当然不行。”其姝紧张得不行,生怕他赖账似的,“每次根据本息不同,提出的请求也不同,件件分明最好了。”她可真有意思!裴子昂简直迫不及待要正式会一会教出其姝来的尚永泰了。他装作无奈妥协,“好吧好吧,你是债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笔给我!”其姝递过来一盒红艳艳的印泥。裴子昂:“……”怎么有种屈打成招后在口供上画押认罪的错觉?“我是觉得,如果只是写了名字,旁人可以模仿你的笔迹造假,用印……印也可以有假的,七哥就会自己刻印章,还不都想刻什么就刻什么,你说对不对?”其姝绞着手指,忐忑却不得不为。“所以,我觉得……盖手印最好了,不是说指纹人人不同,就是同一个人每只手指也不同,最不可能作假了。”啧啧啧,这是多不相信他,多觉得他一定会赖账?可他还有正事与尚永泰商谈,能让他唯一的嫡女对自己多点好感当然不会有错。裴子昂也不多废话,直接伸出纤长如玉的食指沾了印泥,将指模印在字据上。其姝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折好那三张纸,塞进随身的荷包里,对裴子昂露出甜甜的笑容来。“嗯,满意了就好。”裴子昂探手揉了揉她头顶的花苞髻。其姝丝毫不觉有异,她被揉得很舒服,满足地眯了眯眼,又闲聊几句,叮嘱他别忘记饮汤,才起身离开。裴子昂唤童儿递上白巾,仔细拭净手指沾染的印泥。之后懒洋洋靠在迎枕上,十指交握在腰腹间,嘴角噙着笑意,不时觑一眼窗前条案上的座钟。一刻钟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其姝一脸怒容地冲了回来。“你……你……”她抓起裴子昂背靠的迎枕,大力砸在他胸前,“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坏!”作者有话要说:其姝:幼稚鬼,专门欺负喜欢的女生,小学生吗?裴子昂:……谁说我喜欢你了???第13章拆借巨款其姝气得胸膛起伏,小小的面孔因为奔跑而浮出红晕,玉葱似的手指指着头顶——发髻上原本莹润洁白的南珠全被印泥染红了。“三姐专程从广州给我带回来的,今天第一次戴……”她抓起滚落在地迎枕又砸过去,这次对准的目标是裴子昂的脸。裴子昂当然不会任由她打脸,伸手接住了迎枕,“对不住了还不行吗?我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是那么要紧的东西,我赔给你。”南珠本身没什么稀罕的,重要的是三姐的心意!“你赔……赔什么?”其姝话到嘴边,忽然心思一动。“当然是南珠。”裴子昂道。“擦擦就好了。”其姝豪迈地摆摆手,“可是你让我不开心了,这个怎么赔?”难道不是赔礼道歉就行吗?裴子昂挑眉,喔,重在一个“礼”字。“还有上次烧了我铺子的帐一起算,再签一张契约。”正好把浪费掉的那次机会找补回来,其